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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真實傳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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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陰司鬼差乾的事兒,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從公司回來以後,我腦子裏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兒。

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馬志和我的另外一個發小汪劍飛打來電話,說要來我家找我。掛了電話,我到小區門口的超市裏買了一件啤酒,又從對面的飯店裏打包了幾個小菜。剛回到樓下的,他們兩個已經在樓洞口等我了。

我們三個都是從學前班的時候就在一起玩兒,到現在,二十多年的朋友了,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也都不怎麼聯繫,不過一但誰有甚麼事兒要幫忙,其他兩個人絕對沒有二話。就像這最近我老爸的事兒,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兩個幫我張羅的。之後的這幾天,他們倆怕我一個人在家會亂想,所以也沒少來陪我。

“你還是隻喝啤的?”馬志問我。

我點了點頭。

“天兒這麼冷,我今天不喝啤的了,我這兒帶了瓶白的,飛,你喝哪個?”

汪劍飛接過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來的白酒:“我今天也喝點兒白的吧,喝着暖和,誰跟這傢伙似的,一年四季都只喝啤的。”

我們三個分別把酒倒上,一邊喫,一邊聊着,從時事,聊到小時候,又從小時候,聊到汽車,最後,不知道誰說起了開夜車遇鬼的事兒。

聽到這些,我不禁又想起了今天下午那個小女孩兒悽慘的哭聲。

“說實話,你們兩個信不信這世上有鬼?”我問他們兩個。

馬志遞給我一支菸,自己也點上一支:“信,爲甚麼不信呢,老祖宗幾千年傳下來的事兒,要是沒有一點兒的根據,又怎麼會流傳這麼多年呢?”他拿着煙盒,衝汪劍飛晃了晃。

汪劍飛擺了擺手。

馬志笑着說道:“飛,你這一點最好,一直不吸菸,不跟我們兩個似的,哈哈哈哈。”

我接着說:“以前我一直覺得,鬼神這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不敢說這世上一定沒有鬼,但我還真的沒想着會有一天會見着。”

汪劍飛一皺眉頭,坐直了身子:“秋,你說這話,是甚麼意思啊?”

“兩個哥哥,咱正兒八經的說啊,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種人,會替陰曹地府接引亡魂,你們說,他乾的這事兒,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

馬志這會兒說話,舌頭已經不太利索了:“當然是好事兒了,讓那些亡魂早點到下面投胎,省得在陽間流竄了,這不是好事兒是甚麼?”

“要說,這是好事兒,不過也得分事兒啊,要是接的是個正常的鬼,還好說,要是接的那個,剛好是個冤死鬼,人家大仇未報,你呢,急着拉人家去投胎,人家也不心甘啊。”汪劍飛說。

我點了點頭說:“也對啊,要是一個壞人死了,拉走就拉走了,要是個好人,我也不忍心啊。”

馬志拉着我的胳膊:“你忍不忍心的有甚麼用,說的就跟你會幹這活兒似的,哈哈哈哈。”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他們兩個,一會兒就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了。

轉眼,桌上的酒菜,都打發的差不多了,我看看錶,這會兒已經十一點半多了,馬志站起身來,衝我一揮手:“都這麼晚了,不喝了,秋,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就初七了,該上班了,我得回去了。”

汪劍飛也點點頭,跟着站起身來。我一邊扶着馬志,一邊扶着他,把兩個人送到了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把他們兩個送上去,又跟司機交待好他們兩個的住處,還好,他們兩個住的並不算遠。我把錢遞給司機,又拉着汪劍飛的手交待了幾句,讓他招呼好馬志。然後看着那輛出租車漸漸遠去了。

回到樓下,我隱隱約約聽到有一個小孩子的哭聲,開始我以爲是我聽錯了,這大冬天的,夜裏都快十二點了,誰家的小孩會在這裏哭啊?我站在樓前面的花壇邊上,仔細又聽了聽,還真的是有小孩子的哭聲,我壯着膽子,壓着聲音衝裏面說了句:“誰啊?誰在那兒哭呢?”

沒想到,這花壇裏還真有人回應我了:“是我。”

我揉了揉眼,只見花壇當中,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忽忽悠悠地來到了我面前。我仔細一看,我的媽呀!這是個黑乎乎,又有些透明的人影,好像是個小孩兒,又看不太清楚。

“你,你,你……是誰,大半夜的,在這兒幹甚麼呢?”也不知道是喝了點兒酒的原因,還是被嚇的,我怎麼感覺我說話也不利索了。

“叔叔,您能不能幫幫我啊?”聽聲音,這應該是個小男孩兒,我壯着膽子,微微低頭,仔細看了看他。他確實是個小男孩兒,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這麼冷的天,他居然穿着夏天的衣服,而且衣服很髒,臉上身上也很髒。

“你,你,你是甚麼人?”

“我已經在這兒呆了一年多了,從來沒有人能看見我,叔叔,您能不能幫幫我啊?”

“這外面這麼冷,你……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小男孩兒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到冷,自從我死了之後,我就感覺不到冷熱了。”

死了之後?看來我真的猜對了。

這大冷的天,三更半夜,我和一個小鬼,站在樓下對話,這畫面,光是想想,也覺得後背發涼。

“要不,你先跟着我,去我家坐坐?”這話說出來的同時我就後悔了,不是有句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嘛。我這不會是引狼入室吧?

他點了點頭,沒辦法,我只好硬着頭皮帶他上了樓。我家住在三樓,我上樓的時候,特意留心聽了一下,這孩子上樓是沒有聲音的,走到樓梯轉角,我偷着斜眼看了看他的腳下,他走路的時候,真的是腳不沾地的。

這麼多年來看的電影裏說的都是真的!你說,這也是怪了,拍電影的人是怎麼知道鬼走路腳不沾地呢?

一進門兒,我就把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他跟着我進了門,直直的站在電視前面,或者應該說,飄在電視的前面,一動不動。

又讓電影說中了,我這時才發現,這孩子真的沒有影子。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哪個人最早拍出來鬼的這兩點的,我真服了他了,我敢說這個人之前也一定見過鬼。

我慢慢從他身邊走過,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小朋友,你,你坐下來說話吧。”

他點點頭,邊上剛纔馬志坐的那個小椅子,突然吱的一聲,自己就挪到了他的身後,然後他慢慢地坐了下來。

咦,這種情景是不是哪個電影上也有過,他還有法力,完了,看來我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我們倆就這麼面對着面,坐了十幾分鍾,我不敢說話,他也不說話。

我看了看錶,已經是夜裏一點鐘了,我們兩個這樣坐下去,甚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想來想去,還是我先張口吧:“小朋友,你叫甚麼名字呀?”

“我也不記得了,我死之後,不知道爲甚麼,活着的很多事兒都記不得了。”

這麼說來,這孩子還挺可憐的。

“哦,那你剛纔說讓我幫你,是讓我怎麼幫你呢?”

他微微抬起點兒頭,我這纔看清楚,他臉上有很多血印,有一隻眼睛還向外突着。他的這隻眼,看起來只是一個黑色的洞,沒有眼珠,雖然我早就知道他是鬼,也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是猛地一看到這張臉,我還是差點兒叫出聲來。

“叔叔,我知道,您是鬼差,所以我想求您幫幫我,我想投胎。”

“你,你,你怎麼,怎麼知道,我,我,我是鬼,鬼……鬼差呀?”我怎麼感覺我說話越來越不利索了呢。

“之前別的鬼曾經跟我說過,普通的人身上會冒白光,神仙的身上會冒金光,妖怪的身上會冒綠光,鬼差的身上會冒紅光。”

我自己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我怎麼沒看到有甚麼紅光。

他看着我,好像是笑了笑:“這種光您自己是看不到的。”

“哦,好吧,我……我確實是陰司鬼差,不過,我前幾天纔剛幹這行兒,所以甚麼都不懂,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上你呢?”其實這些話,我說的也非常地不利索,看着他那張臉,我強忍着,儘量不讓自己發抖。

“我是去年的時候,在你家門口的路上,讓一個酒駕的司機撞死的,因爲當時是半夜,他沒有報警,而是下車把我的屍體放到他的車上,然後拉到郊外扔到了河邊。這一年多里,我一直在這附近遊蕩,想找到那個撞死我的人。不過這一年多來,我一直沒有找到他,可是我自己卻變得漸漸透明瞭,生前的記憶也開始一點點的淡忘了!附近的大鬼們告訴我,這是因爲我的屍體被火葬了,而我的屍體不完整,所以我也投不了胎,而且我的魂魄會變得一天比一天透明,直到最後慢慢消失。如果沒有人幫我把屍體找全,我就下不了地府,只能就這樣慢慢等着消失了。”

說實話,他說的話,我聽得並不仔細,只是大概聽懂了,他是想求我幫他把他的屍體找全了。他說話的同時,我只是在好奇,他死了之後,爲甚麼沒有個像我這個的陰司鬼差把他帶走呢?是不是他們也有曠工的呀?

之後我問了他半天,才瞭解到,他當天出車禍的時候,左眼被撞飛了,司機抬走他的屍體的時候,把那隻眼留下來了,後來,他家人報了警,最終找回了他的屍體,併爲他辦了後事,可是因爲那隻眼最後也沒找回來,所以他去地府報道,鬼差說他投不了胎,因爲要投胎就必須有全屍纔行,之後他纔再次回到了陽間,並一直在這附近遊蕩到了現在。

哦,電影上說讓人死無全屍,是不是就是讓他們死後不能投胎呀?現在我纔算是聽明白了,這句話還夠狠的。

“事兒,我是聽明白了,可是我要怎麼才能幫你把你的左眼找回來呢?”我才接手鬼差的工作幾天,甚麼都不懂,就算是想幫他,也不知道要從哪裏入手啊。

他指了指我的腰間,我順着他指的地方一摸,是老爸留給我的陰司鬼差的小牌牌,我把它拿了出來:“你指的是這個?”

他點了點頭:“是的,那些大鬼們說,只要您把這個令牌放到眼前,透過上面那個小孔,就能幫我找到眼睛了。”

我看了看手裏的銅牌子,上面還真有一個小孔兒。

既然是這樣了,那我就跟着他去找找看吧,找不找得到,最少也得幫幫他,小孩子看着真的是挺可憐的。

這個小男孩兒帶着我,來到我們小區的門口,然後又往南走了一段,來到一個飯店的門口,他指了指路中間:“我當時,就是在這兒被撞死的,我的眼睛,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過我在這附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着。”

於是,我按着他說的,把小銅牌放在眼前,右眼透過那上面的小孔往外看。哇,這一看,這世界都不一樣了,平時我看到的房子,樹,馬路,全都沒有了,感覺這眼前就是一大片的空地,然後,還有很多腳不沾地的“東西”在四處飄蕩。

“喂,小朋友,那些四處飄着的,是不是全都是鬼啊?”我指着前面問他。

他順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是啊,他們都是鬼,他們如果想讓你看到他們,就會現身,你們鬼差還有凡人,就可以直接看到他們了,如果他們不現身,你們就只有透過這個小孔纔可以看到他們。”

說話的這會兒,有幾個飄着的朋友,好奇的圍到了我的身邊,好像在觀察我,還有一個膽大的居然飄到了我的面前,幾乎和我面對着面,看着那張慘白的臉,我嚇的張大了嘴,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來!他看到我手裏的令牌,猛地一驚,回過頭去大喊了一聲:“是陰司鬼差!”

這一聲過後,這附近的鬼朋友一下子就全都跑光了。

我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透過這個小孔兒,在附近轉了幾圈,也沒看出甚麼問題來。

“怎麼才能找到你的眼睛呢?”

“我們鬼身上其實也有光的,是灰色的光,不過,非常的淡,您要仔細看,才能看的到,我想,我的眼睛應該也會有這樣的光,叔叔,麻煩您就幫我再找找看吧。”

大概又找了半個小時,透過這個小孔兒,我看到一個坑,裏面隱隱約約好像有點光亮,我把令牌拿開來,原來是個污水井。我從路邊找了個木棍,先把井蓋撬開,然後再用令牌上的小孔往裏看,這種光亮好像強了一些。我用木棍在井裏挑了幾下,井裏全都是垃圾和樹葉,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人清理了,那種臭味兒,真讓人受不了。翻了半天,我從這裏面挑出來了一個網球大小的東西,上面也是纏着許多的髒東西。我又找來了一根樹枝,加上剛纔的木棍,夾了幾次,才把那個球兒夾了出來。這個小男孩兒一看到那個球兒,趕緊上前用手把上面的雜物剝開,裏面還真的有一個黑色的小球,透過我手裏的令牌看,這小球的上面確實泛着一層很淡的光。

“真的是,真的是,謝謝叔叔,謝謝叔叔!”小男孩兒手裏託着那個“眼球”興奮極了。

“找着就好,總算是沒辜負你的期望,行了,那你就可以去轉世投胎了。”

小男孩兒把那個眼球往他眼眶的位置一塞,他本來看着腫着的左眼,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叔叔,我還得求您個事兒!”

“我還能幫上你甚麼嗎?”看着他恢復後的臉,我心裏總算是沒那麼毛了,而且小男孩兒的臉上也有了笑容,看起來也沒那麼恐怖了。

“您能不能把我帶到地府,助我投胎呀?”

這可怎麼辦呀,我每次去帶亡魂,都不是主動去的,現在突然說讓我把他送到地府,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呢!

我和小男孩兒說,我剛做陰司鬼差,不知道怎麼幫他,他說他可以找一個大鬼來,那個鬼應該知道怎麼辦。但前提是,我要先答應他,不能帶走那個大鬼。我隨口就答應了,因爲第一,我也沒有必要抓那個鬼,第二呢,就算我想抓,我也不知道怎麼抓走他啊。

小男孩兒讓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他,他去找那個大鬼。我一個人,夜裏一點多快兩點,坐在空蕩的街邊,雖說鬼我也見了,也並不至於那麼可怕,不過這樣的夜裏,坐久了,心裏還是感覺怪怪的。

我接連吸了兩支菸,終於等到了那個小男孩兒。

“你出來吧,我已經和鬼差叔叔說好了,他不會抓你,放心吧!”

話音一落,他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打扮怪異的“鬼”。

那鬼衝着我點了點頭:“差爺好,我叫王大,您老安好呀!”

這鬼說話的腔調怎麼怪怪的,我問他:“你從哪兒來呀?”

“回差爺,小的我是光緒三十二年生人,按現在的話說,應該是一九零六年,我是河北人,一九二八年的時候,跟家人來鄭州做生意,結果半路遇着了搶匪,把我們一家都殺了,家裏其他人都讓差爺們帶走了,因爲我當年被匪人們分了屍,到現在都沒找回全屍,所以……就一直在這兒遊蕩了幾十年。”

一九二八年死的,現在都二零一九年了,這傢伙都已經死了九十一年了。

“我說你的打扮怎麼和現在的人不一樣呢!”

“回差爺,小的在陽間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這幾十年,也沒人給我燒點錢和衣服,我這不就拾着點兒破衣爛衫的將就將就得了唄!”

“說說正事兒吧,這小男孩兒的屍體,我剛算是幫他找全了,他想讓我幫他轉世投胎,而我呢,實話說,也是剛乾這差使,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幫他。他跟我說,你一定知道,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王大一聽,滿口答應,原來,我只需用這陰司鬼差的令牌,在手心劃一個小口兒,然後把掌心按在那個小男孩額頭,就可以把他的鬼魂收在手裏,然後再用這沾了血的令牌,在空中劃一個圈,就會打開通往地府的大門了。

我按着王大所說,在手上劃了個小口兒,然後把小男孩兒魂魄收在了手中。王大問我還有甚麼安排沒有,我擺了擺手,他應了一聲,就嗖的一聲消失了。

我把小男孩兒送到地府,看着他走進了投胎的隊伍當中,我也長出了一口氣,做這鬼差六天了,送來了三個亡魂,這次,總算是做了件好事,希望這個小男孩兒下輩子能投到一個好人家,別再有這麼悲慘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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