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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真實傳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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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婚禮主持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司儀,其實我們自己更喜歡把自己的職業叫做,婚禮主持人。當然這並不是因爲這樣聽着更高大上,而是因爲,入行的時候,聽老一輩的主持人講過,在中原地帶,司儀,其實是負責主持紅白兩事的,可是近些年來,隨着行業的發展,主持紅事,和白事,已經成爲了兩種獨立的行業,所以像我們這種,專職主持婚禮的人,就不能叫做司儀,而應該叫做婚禮主持人。不過大多的人還是分不清楚這裏面的道道兒,所以都管我們這行的人叫做司儀,我們也就這行應着了!

我入行已經十幾年了,最開始的時候,去主持一場婚禮,也就一個主持人,一個攝像師,沒有任何道具,就這兩個人就可以做完一場婚禮了,整場下來的費用,也就是七八百塊錢。可是現在,光是婚禮現場的工作人員,就增加了許多,大多的婚禮,都有兩到三臺的攝像,加上主持人,音響師,督導師,還要有一到兩位攝影師。現場的道具更是多得不得了,像甚麼燈光,音響,舞臺背景,T臺,LED屏,等等等等,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說實話,這麼多的道具,連我這個行內人都覺得太過於繁瑣,可是就這樣一場幾萬塊,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婚禮,卻早已成爲了市場的主流。這樣的一場婚禮下來,十幾萬的婚慶費用,加上十萬左右的酒席費用,再加上酒水,飲料,婚禮當天的各種開支,一天下來,沒個三五十萬,根本想都別想,唉,所以這都三十出頭兒了,我還一直沒有結婚,這結婚的代價,真的太大了!

我老媽十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從高中開始,就只剩下老爸和我相依爲命,不過好在老爸單位的效益向來不錯,雖然我們爺倆的生活孤單了點兒,可是家裏的條件還算是不錯。回想一下,從小到大,我好像還真沒爲錢發過甚麼愁呢。現在想來,是不是就是老爸臨走前和我說的那樣,我們這種陰司鬼差,生活相對都會比較富足啊!

一轉眼,老爸去世,都已經十幾天了,這幾天,馬志和其他幾個朋友,時不時的,都會來陪着我喝喝酒,聊聊天。沒事兒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其實,這個甚麼陰司鬼差的差使,好像也沒甚麼不好,反正我平時工作的時間也沒休息的時間多,閒着也是閒着,就當是一種兼職吧,不過這所謂的生活富足,是不是會給我帶來甚麼好運呢?

今天一早,公司打電話通知我,說五月一號的新人要約着我見面,雖然這家裏才辦完白事,可是工作還是要繼續的,所以我就和新人約了下午兩點,在公司見面。

和往常一樣,我總是會提前半個小時來到公司,我們這行,平時不坐班,有事兒的時候來公司,沒事兒的時候,就在家休息,今天到公司的時候,老闆陳老師不在,店裏就只有小夥計艾茴自己在那兒看着。

“葉哥,新人剛纔打電話了,說他們馬上就到,你先坐這兒等會兒吧!”

我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點了支菸,拿出手機,翻看着最近的新聞,這根菸還沒吸完,就聽到了上樓梯的聲音。我趕忙把煙滅掉,來到樓梯口,新人小兩口手拉着手,走了上來,我上前先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把新人請到沙發就坐。這對新人,新郎四十歲左右,新娘二十三四。聊了一會兒,他們告訴我,新郎是二婚,新娘是頭一回。這個新郎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浮誇,讓人感覺就是一個暴發戶。他們兩口之間,不管甚麼事兒,都是由他做主,根本不給新娘留一點兒說話的機會。

我問新郎:“哥,請問咱當天一共要辦多少桌酒席呀?”

“三十來桌吧,男方二十五桌,女方五桌,還有幾桌備桌。”

我還沒來及說話,只聽見新娘在邊兒上小聲的嘟嚕:“五桌恐怕不太夠吧?”

這新郎一聽這話,突然一拍桌子,加大了聲音:“回去跟你爸媽說,就讓來五桌人,來那麼多人幹啥?我的酒席都是四五千一桌的,他們一個人就隨一二百塊錢,讓他們來幹啥?湊的錢還不夠的桌上的菸酒錢呢!”

新娘聽後,低着頭,微微點頭,一句話也沒敢多說。

雖然入行這十幾年裏,我見過各種各樣的新人,不過男方這麼強勢,還這麼擺譜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因爲接下來,我要和新人一起計算一下,當天所要準備的酒水飲料的數量,所以我就又問新郎:“當天咱家準備的白酒,基本上是一桌兩瓶……”

我話還沒話完,這新郎就搶話道:“不用擺兩瓶,一桌擺一瓶就行了,我用的酒,可是劍南春,那麼貴的酒,一瓶就夠了,請他們來,是來喫飯的,又不是來喝酒的,擺一瓶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苦笑了一下:“行啊,那就按一桌一瓶準備,然後再加些備用的就行了。那煙咱準備一桌擺多少呢?”我平時都是告訴新人,一桌要擺兩盒煙,看他那麼“牛”,我想我還是不說了,先問問他的意思。

“嗯,這煙嘛,一桌十個人,擺十根就夠了,而且又不是每個人都吸菸,我用的可是中華,四五十一盒呢!”

聽到這兒我都無奈了,這位到底是暴發戶還是剛進城啊,在他眼裏,劍南春加中華,是不是就是他眼中的最高級別了呀?那讓那些用五糧液和茅臺的人都怎麼辦?不過沒辦法,不管他怎麼樣,事兒還得繼續進行。

好不容易,把婚禮當天所需的物品清單列清楚了,我回頭把我記錄下來的東西交給了艾茴,跟他說道:“小艾,去幫咱哥把剛纔列的這份單子打印兩份,讓他們回去好準備。”

我回過頭,新娘又小聲嘟嚕起來了:“咱那天去酒店試菜,我覺得那家飯店的菜量特別小,我幾個姐妹也都說,以前親戚朋友在那兒辦事兒,客人總是喫不飽,到時候,要是菜真的不夠了,能不能讓客人加點兒菜呀?”

一聽到這話,新郎直接就火了,突然站起身來衝着新娘大喊:“我請他們來,是看結婚典禮呢,不是讓他們來喫飯的,喫不飽,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加甚麼菜?那菜多少錢一道你知道嗎?”

剛纔不是還說請人家來就是來喫飯的嗎?怎麼這麼快又變了?呵呵,我心裏暗笑。

之後,我們幾個聊到婚禮的流程細節,說到新郎要在臺上單膝跪地給新娘獻花,然後說一句:“親愛的,我愛你,嫁給我吧!”結果,這位新郎一聽,眼一撇,衝我來了句:“我爲甚麼要跟她說我愛你?”然後轉過頭去看了看新娘:“你說是不是?”新娘委屈的點了點頭。

我聽完這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他的話了:“婚禮上,大多的新人都會在開始的時候向新娘獻花,然後說些誓言之類的話。”

“嗯,也是,我上次結婚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不過這些話,我說不出來,要不,兄弟,你幫我說吧!”

天啊,讓我幫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種話他都能說的出來!

我真的很無奈的衝他笑了笑說道:“呵呵,哥,你這樣,恐怕不太合適吧,我總不至於當天站在臺上,先替你說一句,嫂子,我哥愛你,然後,再替嫂子跟你說一句,哥,我嫂子也愛你吧?”

我說完這話,本以爲他會不願意,可接下來,他的一句話,真的讓我當場沒話了。

“咦,可以啊,我覺得這樣挺好!”

十幾年了,我真沒見過這麼極品的新郎,而且我也是頭一回讓人懟得沒話說!我真的很好奇,這個新娘到底看上他哪兒了。

最後,我真的是硬着頭皮,把這二位送走了。他們剛一出門兒,艾茴就衝着我大笑了起來:“這男的太厲害了。”

我無奈地搖着頭:“是啊,你沒看,剛纔幾次都把我說無語了。”

“葉哥,以你的口才,能把你說到無語,他也是牛人啊!”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真服了他了。我已經開始擔心,五一當天的婚禮了!”

我們兩個又說笑了一會兒,艾茴說他要去做片子,我看時間還早,反正我回到家也就我一個人。於是我又點了支菸,想再坐會兒再走。可這纔剛把煙點上,突然又感覺天旋地轉的,我心想,又來了!

是的,又來了,我又來到了地府,又見着了黑白無常,他們還是沒甚麼話,只是遞給我了一張紙,上面寫着:二零一九年二月十日,十七點三十二分,河南省,洛陽市,古城東路紫月華府,三十三號樓六零一,胡玫茵,女,死因,腦梗。

這回還是個外地的活兒,雖然我的老家是洛陽,所以也去過不少回洛陽,可是這個甚麼古城東路在哪兒,我還真不知道呢。

出了地府,我這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閃着紅光的洞口,我還和上次一樣,直接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家的客廳,我在屋裏轉了轉,這家裏好像沒人。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緊跟着,大門打開了,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一手提着幾袋子菜,一手拿着鑰匙。她剛一進門,把菜往桌子上一放,忽然向後一倒,一下就躺在了地上。我抬起右手,這手心果然又亮起了紅光,然後這老太太的眉心也一樣亮了起來,我一抬手,她那道紅光就飛到了我的手心。我正要轉身離開,只聽見身後有人大叫了一聲奶奶。

我回過頭一看,門口站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手裏的風車,掉在了地上,飛身撲到老太太的身邊哭喊着:“奶奶,奶奶,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奶奶!”

看着小女孩哭着搖晃着老太太的身體,我猛的心頭一酸,還沒來及多想,右手的手心突然抽着疼了一下,我心想,這是不是提醒我早點兒回去交差啊。來不及猶豫,我趕緊走進面前的洞口,在洞口關閉的瞬間,我好像還聽到了那個小女孩揪心的哭喊聲。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依然坐在公司的沙發上,手裏的這根菸,還沒有吸完,再看看錶,好像剛纔我離開的時候,這裏的時間也跟着停止了,我起身走到了艾茴的身邊:“小艾,剛纔我是不是睡着了?”

“沒有啊,我剛纔看見你點了根菸,這不是,煙還沒吸一半呢,你怎麼會睡着呢?”

我趕緊說道:“哦,可能是家裏最近的事兒太多,我這幾天沒睡好,剛纔好像恍惚了一下,這兒沒甚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行,葉哥,家裏有甚麼事兒隨時說話,事兒都過去了,想開點兒。”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公司。

不知道爲甚麼,這一路上,我耳邊一直能聽到,剛纔那個小女孩兒悽慘的哭喊聲,搞得我心裏很不舒服。唉,我已經開始覺得,這個甚麼陰司鬼差,並不是我想的這麼好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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