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集 神祕電話
第二集神祕電話
01。湯圓店。內。日。
桌子底下空洞洞的，除了幾雙腳，甚麼都沒有。
便衣甲直起身體，不解地看着褚雲海：你們剛纔是從火車站過來的？
褚雲海愣頭楞腦的：是啊。
便衣：從火車站過來，沒有行李？
褚雲海：這位先生，從火車站過來非得帶行李嗎？
便衣甲瞪起眼睛盯着褚雲海：哪有坐車不帶行李的？
褚雲海慢慢地：先生，你想說甚麼，儘管說，我是說我剛從火車站過來，沒說是從火車上下來啊。
便衣乙站在一旁，雙手交差胸前，一隻手託着下巴，一副沉思樣。
【閃入】
02。廣場上。外。日。
鈴木青山：你們記好了，一家三口，是一個女孩，手裏提着一個和兒這個一模一樣的行李箱。
便衣甲：鈴木君，把人抓回來？
鈴木青山：混蛋，我說要抓人了嗎？找到他們，把箱子奪回來就可以了。
便衣甲：是。
鈴木青山：記住了，和這個箱子一模一樣的。
衆人：是。
【閃回】
03。湯圓店。內。日。
便衣乙回過神來，拉了拉正在盤問褚雲海的便衣甲，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便衣甲對褚雲海：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兩人又在大堂裏轉了一圈，出了門。
許岑岑：褚益清，快喫，喫完了我們回家。
04。湯圓店。外。日。
兩個便衣出了店門，走着
便衣甲思忖着：三個人，一個女孩，和鈴木君說的是一模一樣，怎麼可能呢？
便衣乙：在中國，這樣的家庭很多，再說了，鈴木君也沒說長相啊。長衫，灰色的長衫，黑色的禮貌，（停頓了一下）指指路人，你看，那邊一睜眼，有多少個灰色的長衫，黑色的禮帽。
遠處看到行人中，有好幾個穿灰色長衫，帶黑色禮帽的人。
便衣乙：這樣的穿戴打扮，太普遍了。
便衣甲：可是，不會這麼巧，也是一家三口啊。
便衣乙：沒有看到行李箱就不是。
便衣甲：回去這麼交代啊？
便衣乙：你不這不是瞎操心嗎，鈴木君不是隻要箱子嗎，我們沒看到箱子啊。
便衣甲：也對。
兩個便衣，邊說邊走，融入了行人的隊伍中。
05。馬路。外。日。
路兩邊是一片倒塌的房屋，一幅被戰爭轟炸的廢墟圖畫。
一輛黑色的轎車一路向東。
06。車。內。日。
在小車的後排座上，李沙洲微閉着眼睛，斜躺着，身邊是那隻咖啡色的皮革行李箱。坐在副駕座上的鈴木青山，眼睛抬起，通過後視鏡看着李沙洲。
07。重光堂。外。日。
鈴木青山的車在重光堂的門口挺住，鈴木青山下車，拉開後車門，李沙洲下車，又探進身體，將行李箱拖出。
鈴木青山：李先生，請跟我來。
在門口，衛兵檢查了鈴木青山的證件，放行。
李沙洲在鈴木青山的帶領下，走進了重光堂。
08。辦公室。內。日。
長谷昊天正在看着文件。
（OS：篤、篤、篤。）
長谷昊天：請進。（日語）
門開了，鈴木青山進來，後面跟着提着箱子的李沙洲。
鈴木青山：少佐，李先生來了。（日語）
長谷昊天站起來，離開座位：李桑，快，請坐。
李沙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鈴木青山在長谷昊天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長谷昊天：怎麼會這樣？
李沙洲站起來：少佐，聽我解釋。
長谷昊天指指沙發示意李沙洲坐下，自己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了下來。
李沙洲：少佐，我在車站出站口看到有特務們嚴格盤查，生怕出問題，於是，我就偷偷和一個旅客調換了箱子。（李沙洲耷拉着腦袋）我沒想到門口檢查的人是您的人，早知道這樣，我根本不需要換箱子了，可以大搖大擺的出來。
長谷昊天：你以爲檢查的人是誰啊？
李沙洲：我以爲是軍統的人。
長谷昊天：軍統的人？（長谷昊天微微一笑）現在我到處找他們，還找不到呢，他們能有這個膽量。
李沙洲：長谷君，軍統，那可是無孔不入的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們軍統不敢做的。原本想如果他能矇混出站，我可以換回我的箱子，沒想到……
長谷昊天：沒想到甚麼？
李沙洲：沒想到有人開槍，出站口亂成一鍋粥，等我出來，那個人已經無蹤無影了。
長谷昊天：開槍的應該是軍統，原本他們要殺的是你，沒想到，我的人做了你的替罪羊。（長谷昊天嘆了一口氣）文件到了別人的手裏，你就不怕機密泄露？
李沙洲站起來鞠躬：卑職無能。
09。湯圓店。內。外。
褚雲海看着女兒喫着湯圓，臉上蕩滿了幸福的笑容。
褚益清放下調羹：爸爸，我喫完了。
許岑岑拿過手絹幫着女兒擦擦嘴。
褚雲海：怎麼樣，好不好喫？
褚益清：味道好極了，很甜。
褚雲海：好，那我們回家吧。
褚益清站起來：走吧。
褚雲海站起來本能的看了看周圍，牽着女兒的手走出了湯圓店。
10。弄堂。內。日。
弄堂裏很安靜，前後樓的空間，被一根根繩索拉着，或者是竹竿搭着，繩索上，竹竿上，晾曬着衣服被褥，花花綠綠，就像萬國國旗在飄揚。有些朝南的窗臺上擺放着各種花盤。
褚雲海和許岑岑各牽着女兒的一隻手，女兒卻調皮的懸起雙腳，褚雲海和許岑岑高興地拎起女兒在空中晃了一下，蕩起一陣歡快的笑聲。
他們一拐彎，迎面過來一輛黃包車。
鄒茂山來着黃包車來到褚雲海的身邊：先生，要車嗎？
褚雲海看到鄒茂山的眼色，猶豫了一下：好，我正想出去。（轉而對許岑岑）你帶女兒先回家。
許岑岑：你當心點。
褚雲海朝妻子但點頭，轉身坐上了黃包車。許岑岑站在原地，看着黃包車消失。
【閃入】
11。火車。內。日。
上車的旅客很多，褚雲海上車，拿着車票，找到自己的作爲，將一隻咖啡色的皮革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剛坐下，來了一位大嫂，手上提着好幾個大包小包。
大嫂：先生，能幫個忙嗎？
褚雲海看着眼前大嫂手上的東西，抬頭看看行李架已經都放滿了。他站到座位上，把行李架上順了順，然後，把大嫂的大大小小的包全部放到了自己的箱子上。
大嫂：謝謝先生。
褚雲海：不謝，沒甚麼。大嫂，你坐。
褚雲海抬頭看看行李架，原本自己箱子上是空的，這下被堆得滿滿的，幾乎到了車頂。
【閃回】
12。書店二樓。內。日。
康晨曦：老褚，你能肯定這一路沒有出任何的意外？
褚雲海肯定地：沒有，那位大嫂的大大小小的好幾個包裹壓在我的行李箱上，要想掉包，在短時間內，不可能，而且，那位大嫂也知道，箱子是我的，就算我沒留神，大嫂看到也會阻止的。所以說，在列車上掉包是幾乎不可能的。
冷曉煜：那你在其他地方，比如上車和下車的時候，有沒有行李箱離手的瞬間？尤其是在下車出站的那個混亂的時刻？
褚雲海極力回憶着：拿上電臺，我就直接做黃包車上火車站，一路上，箱子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
康晨曦：到了上海站呢？
褚雲海：在上海站下車……
【閃入】
13。列車。內。外。
列車在上海站停穩，旅客們開始拿行李下車。褚雲海幫着大嫂將大大小小的包裹一個一個遞了下來，最後拿起自己的箱子，跟着人們走下列車。
14。月臺。內。日。
褚雲海提着箱子走在月臺上，眼觀着四周。在出站的隊伍中，看到女兒朝他奔來。
女兒：爸爸。爸爸。
褚雲海放下箱子，一把抱起撲過來的女兒。
【閃回】
15。書店二樓。內。日。
褚雲海突然：對。應該就是這個時候。
康晨曦和冷曉煜互看了一眼，立馬將目光轉向褚雲海。
褚雲海：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在我抱起女兒的那一瞬間，箱子被調包了。也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啊，太快了吧。
冷曉煜：按照你剛纔說的，很有可能，就是在上海站被掉包的。
冷曉煜在屋子裏走了幾步，回到桌子跟前拍着箱子，有一個問題，你們想過沒有，就是這個箱子的主人爲甚麼要掉包？
褚雲海和康晨曦啞然了，他們互相看看。
褚雲海：我認爲有兩種可能。一，這個人知道我的箱子裏有電臺，出站口被76號的特務把守，明知道我過不了這一關，或許就是幫我一把，這樣的話，要不了多久，箱子就會回來的。
康晨曦：這個假設不可能。因爲你攜帶電臺，沒有外人知道，不可能的，即便是有，這是甚麼人？自家人，不可能，外人？更不可能，一個外人爲甚麼要幫你。
冷曉煜：褚雲海，你再說說第二個可能。
褚雲海：第二種可能，就是這個人心虛，根本不知道我的箱子裏是甚麼，或者是他的這個箱子裏有甚麼見不得人的祕密，想讓我替他過關。
冷曉煜：這個可能我同意，也正圓了你們在湯圓店的情況。那兩個人就是追着箱子來的。
康晨曦：可是，箱子裏沒有甚麼祕密啊，都在這裏了。（指指桌子上的一推衣物）
褚雲海拿起一件衣服，抖了抖：我看到76號的那幫特務的檢查非常仔細，衣服被從上到下摸了個遍，就連箱子也是摸個遍的，說明他們要找的東西不大，可能很小。
冷曉煜思索着：我一直在想，今天火車站發生的情況有點詫異，我怎麼感覺三大勢力會同時出現？
康晨曦：三大勢力？
冷曉煜：我們和軍統，還有日本人。而且那一槍我判斷，就是軍統乾的，因爲我們沒有安排狙擊手。那麼，軍統爲甚麼要開槍，無疑就是擾亂秩序，讓某個人矇混過關。
褚雲海：總不會是爲了掩護我出站吧？
康晨曦：美得你。
褚雲海：頭兒，你不會說就是爲了掩護這個人吧？（說着，拍拍箱子）
冷曉煜：沒有甚麼不可能，在仔細查一下。於是，三個人又開分別檢查箱子的一切物件。
16。長谷昊天辦公室。外。日。
李沙洲：請少佐放心，以卑職所見。**拿到文件，以他們的做法，就是拿到報社去登報，昭告天下，但是，有用嗎？誰會信？再說了，老蔣會承認嗎？（李沙洲婉兒一笑，轉而又惋惜地）倒是落在軍統的手裏，就比較麻煩了。
長谷昊天：爲甚麼這樣講？
李沙洲：軍統拿到這個副本，他們會直接派人送到重慶，這樣，以汪精衛爲代表的主和派就顏面掃地了，畢竟在**政府裏，主張和談的只是極少數人。
長谷昊天：有點道理。
李沙洲：少佐，能不能用你的電話，我親自給那邊通個電話。
長谷昊天站起來：沒問題。（轉而對門口）來人。
一個衛兵進來：少佐，有甚麼吩咐？
長谷昊天：你帶李桑到通訊科打一個電話。（日語）
衛兵：嘿。
長谷昊天：李桑，請吧。
李沙洲在衛兵的指引下，離開了辦公室。
長谷昊天嘆了一口坐了下來，鈴木青山給長谷昊天端來水杯，放在他的面前。
長谷昊天：鈴木君，你說，以汪先生爲首的**的主和派就是派這樣一個膽小怕死的人來和我們大日本帝國談判，是不是有點瞧不起我們啊？（日語）
鈴木青山：爲甚麼要和談？我們準備了那麼年，8。13之後，我們也是佔了上風的。中國的軍隊就是不堪一擊，我認爲，只有打，打得他們服服帖帖纔是硬道理。（日語）
長谷昊天指指箱子：想辦法找到箱子的主人。我不想讓它落在**的手裏。（日語）
鈴木青山：在火車站，我就已經安排手下的人去查了。（日語）
長谷昊天：有消息立刻向我彙報。（日語）
鈴木青山：一定。（日語）
長谷昊天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隻箱子，他站起來，慢慢走到箱子跟前，響了半天，終於拎起箱子，放到茶几上，打開箱子，他愣住了，就連靠近的鈴木青山也愣住了，箱子躺着一部電臺。
長谷昊天轉眼看着鈴木青山，指着電臺：鈴木君，你說，這電臺是**的還是軍統的？
鈴木青山思忖着：肯定是**的。看來今天軍統在火車站的行動是針對**電臺的？而我們……
17。貿易行辦龍驍公室。內。日。
龍驍指着站在面前的龐志剛一行人：你們看看，你們看看，你們這些人有甚麼用，煮熟的鴨子也能讓他給飛了。
龍驍在他們面前來回的走動，龐志剛一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膽顫兢兢地看着在眼前晃動的龍驍。
龍驍：龐志剛。
龐志剛：到。
龍驍指着龐志剛的鼻子：你不是說三個指頭捏田螺，十拿九穩嗎？**人呢？電臺呢？還有，李沙洲呢？他們都在哪裏？你告訴我。
龐志剛：組長，卑職無能。
關國陽：組長，也不能全怪我們無能。
龍驍轉向關國陽：那你說說，怪誰：怪我？
關國陽：組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要不是那個替死鬼，李沙洲還有命嗎？
龍驍：說不定就人貨俱收了，是嗎？
關國陽沒有吱聲。
龍驍繼續：**、電臺、賣國賊、文件一個也沒有拿到。你們就是這樣做買賣的嗎？混蛋，一幫飯桶。滾，給我滾。
衆人一聽，立馬釋懷，齊聲：是。
龍驍看着他們離開辦公室，氣急敗壞的：一羣飯桶。
18。黃浦江。外。日。
郵輪、帆船來往在江面上。黃浦江的西岸車水馬龍，十六鋪碼頭更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
19。外灘。外。日。
外白渡橋連接着蘇州河的南北兩岸。橋的**有汽車駛過，還有黃包車跑過，在橋樑的人行道上，有人步履匆匆，有人悠閒的慢步，千姿百態。
橋的北面，有幾個日本士兵站崗，橋面上堆着沙袋，沙袋上有一挺機槍堆着橋的南面。
20。書店。外。日。
一塊門匾上高懸在門頂上，門匾上寫着“鴻昌書屋”。
門口停着幾輛自行車。在距離大門幾米的地方就是一條大馬路，馬路上車輛穿梭不停。
21。書店二樓。內。日。
冷曉煜和康晨曦還有褚雲海還在檢查者箱子裏的物件，很仔細。
褚雲海在箱子的四周**，然後在箱子底部摸着，突然：康晨曦，有刀子嗎？
康晨曦：有。（轉身從櫃子的抽屜裏拿過一把刀子，遞給褚雲海）有發現？
褚雲海拿過刀子在箱子底部劃了一下，撕開地板綢布：在這裏。
冷曉煜拿過從箱子底部抽出來的文件袋，，抽出來看了看：國民黨內部有人要和日本人和談？
文件不長，他們輪流看過。
康晨曦：頭兒，你的判斷沒有錯，軍統開槍就是爲了這個人。而這個人卻在76號的嚴格搜查的時候，心虛，怕暴露自己，和褚雲海調換了皮箱，沒想到一聲槍響，火車站大亂，褚雲海也因此安全過關。等他出站後，日本便衣也就追着他到了湯圓店，因爲沒有看到箱子，所以不能斷定。
褚雲海：頭兒，這件事是我的過錯，我請求組織上給我處分。
冷曉煜：老褚啊，如果處分你，能拿回電臺，我立馬給你處分。
22。龍驍辦公室。內。日。
龍驍坐在座椅上，龐志剛站在辦公桌前。
龍驍：讓你查那個匿名電話，查的怎麼樣了？
龐志剛：組長，你看我，本來這件事早該向你彙報了，被火車站的事情一鬧，給忘了。
龍驍：撿主要的說。
龐志剛：是。我親自去查的，那個電話是一個公用電話亭，在電話局複覈時，那個公用電話的使用頻率非常高，一天差不多有……
龍驍打斷龐志剛的話：跟你說了，我不需要經過，我只需要結果。
龐志剛咂咂嘴：結果就是，沒有查到。
龍驍怒髮衝冠，站起來，正要咆哮，轉而又冷靜下來，重新坐下：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龐志剛看到龍驍心平氣和，緊張的情緒也放鬆了：組長，我不明白，電話是真實的，根據電話，我們端掉了**一個聯絡點，搗毀了他們的一部電臺，這已經夠了，至於是那個人打的這個電話，還重要嗎？
龍驍指着龐志剛：說你是個草包、飯桶，還真的是抬舉你了。
龐志剛：謝組長。
龍驍忍不住猛地站起來，嚇了龐志剛一跳。龍驍慢條斯理地離開座椅，走到龐志剛的跟前，拍着他的肩膀：龐志剛啊龐志剛，你爲甚麼就不能有點長進呢？（指指沙發）坐吧。
龐志剛遲疑的看着龍驍，慢慢的坐下。
23。書店二樓。內。日。
冷曉煜和康晨曦、褚雲海三個人靜靜地桌子方桌跟前，在他們的眼前放着的就是從箱子裏層搜出來的文件。誰也沒有說話。
褚雲海：我認爲應該向全國人民揭露蔣介石政府的賣國主義行徑。
康晨曦：老褚啊，你是我們黨的老交通員了，說真的，跑交通，你沒得話說，機智勇敢，可是，要登報，很容易，我拿出去，明天一早就可以登在上海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上，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有證據嗎？
褚雲海：這不就是證據嗎？
康晨曦：有誰會相信？
冷曉煜：褚雲海，康晨曦說得對，你即使登了報，也沒有人會相信你說的。
褚雲海：那怎麼辦？
冷曉煜遺憾的：現在，我們沒有電臺，無法和上級去的聯繫。
康晨曦：是啊，否則，向上級請示一下，也不用我們在這裏絞腦汁了。
冷曉煜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自從亞爾培路108號的聯絡站被軍統破壞之後，我們和上級的聯絡方式的全部希望就是這部電臺了。
褚雲海：要不，我明天重返根據地。
冷曉煜搖搖手：再等等吧，我相信上級會有辦法的。
（VO：篤……篤……篤……篤篤）
康晨曦走過去，拉開門，一個夥計大拇指朝後指指，康晨曦明白，關上門。
康晨曦：有可疑人物出現。
大家忙着收拾東西。
康晨曦：你們從後們走。
冷曉煜：當心點。
康晨曦點點頭：你們也是。
（黑屏）
24。書店。內。日。
康晨曦從裏屋出來，悄悄站回了櫃檯，一個穿着便裝的年輕人走到裏屋的門口，朝裏面張望。
康晨曦走過來：年輕人，請問你找甚麼？
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康晨曦：你是老闆？
康晨曦點點頭：你有甚麼需要幫忙的？
年輕人：我內急，找廁所。
康晨曦：對不起，店裏沒廁所，你出門右轉三十米有個弄堂，弄堂門口有個小便池。
年輕人：謝謝。
康晨曦看着年輕人走出了書店，搖搖頭。
25。街景。外。傍晚。
天空下起了大雨，雨點打在街面上，激起一個個的小水柱。大街上的行人奔跑着，有人將公文包頂在頭上擋雨，也有人用手絹蓋在頭上，女人們的高跟鞋更是一撇一撇，嫌慢了。
26。龍驍辦公室。內。夜。
外面下着大雨。雨水打在窗戶的玻璃上，嘩嘩響。
龍驍站在辦公桌跟前，眼睛盯着桌上鋪開的一張上海地圖。他的手指指着地圖上被紅筆花上一個紅圈的地方（鏡頭落在地圖紅圈的位子：亞爾培路），他使勁地點了點。然後離開辦公桌，坐到了沙發上，微閉着眼睛。
（VO：這個神祕的電話到底是誰打的？他如此準確的消息是從何而來？他是怎麼知道這個電話的？一連串的問題在龍驍的腦海中反覆出現。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只是一個開頭。）
【閃入】
27。過道。內。日。
（OS：嘀鈴鈴……嘀鈴鈴……）
龍驍辦公室傳來急促的電話鈴聲。
龍驍走在過道上，腳步鏗鏘。快到他辦公室的時候，聽到電話鈴聲，他快步衝進辦公室。
28。龍驍辦公室。內。日。
（嘀鈴鈴……嘀鈴鈴……）
龍驍衝進辦公室，繼而衝到辦公桌前，拎起還在鬧鈴的電話。
龍驍：盛昌貿易，龍驍。請問是哪位……
龍驍的臉部表情在變化，臉部的肌肉在收縮。
龍驍：亞爾培路108號。哎，請問你是誰。
（OS：這個不重要吧。）
龍驍：喂、喂、喂。
對方掛了電話，龍驍舉着話筒，看了半天。忽然，他大聲一吼：龐志剛。
（OS：篤、篤、篤。）
龍驍：進來。
龐志剛：老闆，你叫我。
龍驍附在龐志剛的耳朵邊交代了幾句。
龐志剛：好。
龍驍從抽屜裏拿出佩槍，往腰間一插。跟在龐志剛後面走出了辦公室。
29。亞爾培路。外。夜。
龍驍和龐志剛各帶着一隻隊伍從兩邊包抄了亞爾培路108號。
龍驍和龐志剛碰頭。
龍驍：看住後門，一個也別放跑了。
龐志剛：是。（轉而對手下）楊琪森你帶幾個弟兄封鎖後門。
楊琪森：是。
龍驍朝龐志剛點點頭。
龐志剛一腳踢開了大門，隨即，裏面傳來槍聲，龐志剛身邊的一個隊員應聲倒地，龐志剛連忙閃在一邊。
30。108號客廳。內。夜。
槍聲大作。屋裏的人拼命抵抗，還擊。
張志懷一邊還擊，一邊大聲：蘭芳，快跑。
31。108號二樓。內。夜。
報務員白蘭芳正在燒燬文件，她沉重冷靜靜。樓下的槍聲一陣緊一陣，突然，槍聲停了，樓地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OS：咚咚咚……）
她愣了一下，從容的站起來，把剩下沒來得及燒燬的文件統統捏在手裏，拿過電臺邊上的一顆手榴彈，拉了炫，用電臺和自己的身體夾住手榴彈。
轟——
32。108號。外。夜。
一團火光照亮了黑夜的天空。
（OS：嘟——嘟——嘟——）
遠處傳來的哨聲越來越近。
龍驍看着二樓的火光。
龐志剛跑出來：都死了。
龍驍：收隊。快。
33。108號。外。日。
巡捕拉起了警戒線，兩個警員從屋裏擡出一具屍體，屍體上蓋着白色的斂布。他們將屍體放在門口，並排已經有四五具屍體了。
警員：報告探長，一共五具屍體，四男一女。
探長：敢跑到租界來殺人？
警員湊到探長的耳朵邊輕聲說：從屍體的服裝上辨別，應該是軍統乾的。
探長：我管他是軍統還是76號，這裏是甚麼地方，是法租界。
【閃回】
34。龍驍辦公室。內。夜。
（嘀鈴鈴……）
電話鈴聲讓龍驍回到現實。他走過去，接起電話：盛昌貿易，龍驍……
（黑屏）
35。一幢獨體別墅。外。日
別墅的大門開了，從裏面駛出三輛清一色的黑色小轎車，車窗全被白色的窗簾遮掩，看不見車內。
三輛黑色的轎車陸續出門，行駛到馬路上，在分岔口一輛一輛分開。
在大門對面的一棵樹蔭下，一個便衣看了看時間，在本子上記着。
36。市政府大樓。外。日。
大門邊的一個早點攤位上，一個便衣正在喫着早飯，豆漿，油條大餅。但是，他的眼睛卻盯着馬路上。
遠處開過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窗戶被窗簾遮住，小車駛進了市政府的大門。他低頭看了看錶，緊接着，又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過來，進了大門，當第三輛黑色的小轎車開進大門，大門被關上了。
37。龍驍辦公室。內。日。
龍驍，龐志剛和關國陽圍着桌上鋪開的地圖。
關國陽：基本規律已經摸清楚，沈國富由警察局長趙顯峯親自帶着幾名在全警局中挑選出來的身手不凡的警員護送上下班。
龍驍：這是難免的，聽說傅筱庵市長給趙顯峯下了死命令，如果沈國富有三長兩短的話，他趙顯峯就是沈國富的陪葬品。他能不上心嗎。
龐志剛：難怪，趙顯峯的時間觀念如此之強啊。這幾天的觀察下來，時間一到，那三兩黑色的小轎車就準時開出了警察局。
38。會議室。內。日。
趙顯峯在主持會議，並講話。
趙顯峯：前段時間，我接到法租界巡捕房的電話，說法租界這幾天的治安情況十分不好，有人在法租界闖入民宅，開槍殺人，要求我們派人過去，協助調查。
警察大隊大隊長插話：肯定是軍統那幫小子乾的，別人沒有這個膽量。
趙顯峯：軍統，攪得我們是不得安寧。
一個警員進來，在趙顯峯的跟前，擼起袖子，趙顯峯一看時間。
趙顯峯：好，我有事，先走一步，下面的會議有大隊長主持。
趙顯峯急急忙忙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傳來一陣小聲的猜測的嘀咕。
大隊長咳嗽了兩聲，下面安靜下來。
39。警察局。外。日。
大門開了，三輛黑色的小轎車前後駛了出來，直奔市政府。
40。市政府。外。日。
站在市政府門外的便衣，在大樹下，看着報紙。看到有車過來，趕緊看了看時間。
三輛黑色的小轎車前後駛進了市政府大院。
（黑屏）
41。市政府。外。日。
大門開了，三輛黑色的小轎車先後開了出來，窗戶依然是被窗簾遮掩，眼快只能看到司機的臉。
三輛車出了市政府大門，有一輛往左開走，其他兩輛往右行駛，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前面的一輛大轉彎而去，後面的一輛直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