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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周青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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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在海鑫飯店上班,那是鄭圓市一家生意興隆的飯店,店面不大,算老闆在內就仨人,有個老闆娘,再就是周青了。

周青是夥計兼廚師再兼大堂經理,總之能幹的就他一人。老闆和老闆娘也沒閒着。

統共仨人,生意又好,中午正忙時全都上陣,老闆炒菜,老闆娘端菜,周青逢着刷碗就刷碗,逢着端菜就端菜,逢着老闆忙不過來也炒上一把,並且炒菜的色香味決不輸於二級廚師的老闆。

在海鑫酒店打工的2年間,老闆和老闆娘已將他培養成全能之人。

這天晚上,老闆和老闆娘出去應酬了,飯店裏只有周青一個人在,快打烊時,來了位披頭散髮的女子。

周青見那姑娘的打扮不禁嚇一跳,只見一頭秀髮披散開來,不僅遮住後頸,將前臉的大部分也遮住了。

她進來時周青正在扒蒜,沒抬頭,只依稀感覺進來個人,周青隨口問:

“喫點甚麼?”但周青一抬頭見來人這般模樣,不禁嚇一跳,看時鐘已八點十五分,離打烊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

如果周青一開始就抬頭看的話,他會說飯店已打烊了,就甚麼事都沒有了。可他已問了客人喫甚麼,話一出口就不能收回去。

那人也已坐在那裏了,周青咋着膽子走過去,來人將頭髮向後撩了撩。

周青看清了那人的臉,一臉的慘白色,雙目無神,鼻子像用石膏堆成的,嘴巴像畫上去一般。

“來碗羊湯麪,和一盤醬豬肝,再來二兩自釀白酒”周青一愣,海鑫飯店醬豬肝、羊湯麪還有老闆娘的弟弟自釀的白酒,這三樣全都是海鑫飯店的特色。

常來海鑫飯店的人才會全知道,這個人是個生面孔,如何知道?

周青只是納悶,手腳卻沒閒着,一會兒的功夫,醬豬肝和杏花春酒上來了,面還在鍋裏煮着,上這兩盤菜的工夫再轉到後廚,面就好了。

周青將面端上來。周青道:“不好意思,還有半小時我們飯店就打烊。”

周青的意思是讓她快點喫,多數時候,周青對最晚退去的客人都不會這麼說話,因爲此人有些嚇人,再說一個女子,竟要白酒喝。

那女子點點頭。

周青偷眼看去,女子咬面的時候,露出爛缺的牙,和發黑的牙牀,周青不禁打個寒顫。

女子很快就將面喫完,豬肝也吃了,酒留在最後,那女子喝酒時爛缺的牙卻怎樣也張不開,酒全都流了出來。

喫完喝完之後,女子搖晃着身子站起來,周青恍惚見女子在桌上放了錢,周青不敢過去拿,女子也不說話,向門口走去。

剛要出門時,女子回頭,朦朧的燈光下,只見一張慘白的臉上,一雙深陷的眼睛,眼珠子像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似的,她對周青露出微笑,爛缺的上下牙牀露出一道縫隙。

周青沒敢動,半天才緩過神來,過去收拾碗筷。忽見桌上竟是與五十元紙幣一邊大的黃紙,周青嚇得汗毛倒豎,也不敢動這片黃紙,跑到外面去給老闆打電話了,周青將事情經過說了,讓老闆和老闆娘回來看看。

老闆鄭陽和老闆娘韓冰回來了,周青一直守在飯店外面不敢進去,這時纔跟在他們身後進去,韓冰手裏拿着五十塊錢道:

“這哪是甚麼冥幣呀,這就是五十塊錢,你發甚麼瘋呀,”

周青仔細一看,可不,是五十塊錢人民幣。

老闆娘說:“一定是燈光晃的,你看差眼了。”

儘管韓冰用事實證明他看錯了,但周青每當回想起那晚進來的女子的樣貌,就渾身哆嗦,自己一個人不敢在酒館裏待着。

從前周青裏裏外外**,自從發生那天晚上的事,周青象換了個人似的,丟東拉西的。周青提出要離開海鑫飯店,但老闆和老闆娘不幹。

從前每到正午,飯店忙碌時,周青像飛轉的陀螺,轉得比誰都快,現在卻慢騰騰的,象沒上油的齒輪。

本來就仨人,從前周青又是主力,周青現在這副樣子,生意肯定受影響,生意一受影響,鄭陽和韓冰背後商量說:

“周青走就走吧,大不了新招個人來,縱然不如從前的周青,也比現在的周青強。”

就這樣,周青離開了海鑫飯店。

正趕上一個飲品批發店招聘搬運工,周青去應聘,老闆見周青年歲不大,身材魁梧,一臉憨厚像,一眼就看出是個能幹活的料,當即就點頭同意。

周青家在秀水村,18歲來城市打工,沒有住的地方,從前給海鑫飯店打工時就住在飯店,現在到飲品批發店來老闆讓他住在店裏,老闆背地裏把批發部打更的老頭辭退了。

周青每天跟隨老闆的侄子開貨車拉着箱套到廠家提貨。

飲料廠的門口有很多等候在那裏排隊進入的貨車,貨車上全都整齊地摞着空箱套,進門時門口有人點數,一共多少空箱套記錄下來,開張票據交給提貨商,車才允許進入。

這是塑箱飲品,紙箱包裝的飲品不需箱套,所以不用自帶箱套換。

提帶箱套的飲品就是麻煩,得到箱瓶場地將箱套卸下來,再到銷售大廳拿錢開飲品票子,最後到後庫提貨。

提貨時,提貨車如泊船靠岸一般,得需倒着靠在後庫的高臺上,後庫叉車司機從庫房叉出一摞碼好的飲品,周青負責一箱箱搬運下來,整齊地碼放在自家的貨車上。

老闆的侄子從前是幫着裝卸工碼放的,裝卸工將成箱的飲品搬過來,老闆的侄子在自家車上負責碼放。

但自從周青來了,老闆的侄子就坐在車裏不出來,等着周青將飲品連搬再碼地弄好了,就開車走人。

周青幹活也麻利,比從前那個裝卸工幹活快,碼得又整齊,老闆的侄子挺放心。

晚上累了一天的周青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天亮,起初,老闆不允許他在住的庫房裏做飯,周青早起就到外面喫。

一屜包子,一碗二米粥,一碟鹹菜,周青喫的挺飽。

中午每逢老闆在家心情好時就賞他一頓飯,一葷一素兩盤菜,一碗大米飯,周青喫得肚飽腰圓。

老闆心情不好或外出不在家,周青就到抻面館裏喫一碗麪了事。

晚上週青他們有固定喫飯地方,不是周青一個人,是算周青四個,全是在老闆批發店裏打工的裝卸工。

在一個專門給他們做飯的人家裏,離庫房不遠,老闆包天負責他們晚上四個人的飯食。

每人一份燉菜,一份炒菜,炒菜裏有肉,大米飯管夠。

那三人中張強愛喝酒,總自帶散白酒讓其他倆人一塊喝,也讓周青,那倆人有時陪着泯上幾口,周青卻從來不喝。

周青從前在海鑫飯店時有自家釀的白酒,他都從來不喝,更沒染上喝酒的習慣。

後來,飲品批發老闆見周青爲人實誠,又能幹,做事又穩妥,就將庫房隔壁房間的鑰匙交給他。

周青剛進去時那裏佈滿灰塵,卻是個能做飯的現成地兒。

那裏有自來水管,還有個空煤氣罐,還有一口蒸鍋和一個煮飯的鍋,還有一個炒勺,兩個大碗,三個盤子和一個小碗,還有兩雙筷子。

周青利用早晚時間將那裏收拾出來,拿抹布將厚厚的灰塵抹去,買了鋼絲撓和洗潔精將鍋碗等擦洗乾淨,開始在那做飯。

周青把這間屋子叫自己的廚房。

周青可是在海鑫飯店二級廚師的手下幹過,與從前的老闆在一起爲飯店客人炒菜,色香味絕不輸給二級廚師。

周青連炒出的土豆絲都帶着小飯店裏做不出來的味道,平常人家炒菜根本比不過他。

周青每天起牀後爲自己準備早餐,通常是兩個雞蛋,一盤炒青菜,一碟鹹菜,一碗二米粥和一個饅頭。

周青很愛惜自己的身體,覺得早晨一定得喫飽,不然幹活就沒勁。

中午老闆在家時,他就跟着去飯店,老闆不在家他就回自己的廚房做飯,有甚麼菜就做甚麼。

茄子一般周青不過油也能做得很好喫。

用辣椒、薑絲和醬做。茄子切成絲,散在鍋裏時保證每根茄絲都沾上油,掌握好火侯再放辣椒和薑絲。

這個火候很重要,放晚了茄絲不入味,放早了有的茄絲還被油沾過,與沾油後再染作料的茄絲可不是一個味兒。

其實周青自己做菜並非要那麼仔細,他只是想別把從前老闆那學到的本事丟了。

從小奶奶就告訴周青,技不壓身,多學點本事將來不受拘,所以他小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

周青與其它三個裝卸工晚飯在距周青住的地方不遠的王老太家喫,老闆每月固定給王老太一千塊錢勞務費,買菜買米錢另算,王老太給他們做。

那天周青和那三個裝卸工晚飯時間來到王老太家,趕上王老太去接孫子時,孫子沒寫完成作業挨留回來晚了。

王老太太平常四點鐘燉大鍋菜給他們喫,然後再將給家裏人做的炒菜分給他們一些。

今天4點半了才接孫子回來,周青他們五點多一點就到了。

這時王老太的兒子、兒媳還沒下班回來,王老太連淘米再洗菜,一個人在廚房忙着,眼看着時間過去,爲四個人的晚飯還沒做好。

周青上廚房洗了洗手,對王老太說:“大娘,我來做吧。”

王老太說:“你會做菜?”

周青點頭說:“我做的菜保管你們都愛喫。”

說着就接過王老太手裏的炒菜勺。

周青炒了一盤豆腐,燒了一盤豆角,又炒了一盤糖醋白菜,王老太讓他們四人先喫。

與周青一起的三人中,愛喝酒的張強夾一口燒豆角放進嘴裏,接着又夾一大口,連聲說好喫。

另倆人,一個外號叫矮子,一個外號叫瘦子。瘦子別看瘦,比誰都能喫,他不說話喫的最歡。

張強邊喫邊誇周青做菜手藝高。

這時王老太在裏屋做作業的孫子跑出來,

“奶奶,甚麼菜這麼香,我想喫。”王老太撇了一眼他們喫的盤子底說:

“等會兒,奶奶給你做。”

“不嘛,奶奶,我就要喫嘛。”

王老太爲難地看了周青一眼,周青撂下飯碗說:“叔叔給你做。”

周青按照他們喫的菜重做一份。王老太的孫子平常挑食,不怎麼愛喫飯,今天就着青菜吃了滿滿一碗飯。

本來王老太今天沒來得及買孫子愛喫的菜,發愁給孫子喫啥。

見孫子平常碰都不碰的菜竟喫得這麼香,不得不令做多半輩子飯的王老太佩服。

王老太嚐了周青做的菜,點頭說好。

王老太對周青說:“小夥子,我們用的同樣的食材,同樣的作料,爲甚麼你做出的菜竟這般好喫呢。”

周青說:“大娘,我在廚師手底下幹過,做菜也是門學問,爲甚麼人人都喜歡到大酒店喫飯,因爲家裏做不出那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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