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她隱約明白了,賀江嶼似乎是在拿他擋家人的逼婚。
想不到如此成功人士,居然也有被逼婚的事情。
一路上賀江嶼神情莫名,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一句話也沒有同她交代,青黎更加確定如此。
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賀江嶼接通電話後,很快臉上就露出一抹無奈,嘆了口氣讓司機改道去文化路。
驅車一路來到文化街,青黎好奇地打量四周。
文化路十分有名氣,整條路都是文人雅客的天堂。
和青黎經歷過的古代風景也不遑多讓。
她險些有些看入了神。
芳春園。
文化路上國風畫的聖地。
古香古色地大門偶爾會有人進出,多數都是六旬以上的老人,偶有四十左右的都算是極爲年輕。
見賀江嶼長腿一邁往裏走去,青黎連忙跟上,邊走邊打量四周。
陣陣筆墨清香瀰漫鼻尖,青黎神情都愉悅幾分。
“在這裏等着。”
賀江嶼丟下一句話便走了,青黎巴不得一個人行動。
展廳極大,整齊擺放着展臺,其上有一些成品畫作,她情不自禁欣賞起來。
很多老人家或單獨或扎堆聚在一起,偶爾傳來笑聲,並不顯得吵鬧。
青黎溜達一圈,發現不少桌上擺放着未成形的作品,似乎是需要補充的。
這種交流方式倒是新奇。
而且......這畫風怎的如此眼熟?
青黎提筆便要在畫作上補充,一隻手倏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幹甚麼!”
清脆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視線聚集在青黎和她身側的少女身上。
少女十八九歲的樣子,眉眼間同賀江嶼有三分相似。
因爲少女抓着青黎的手,墨水滴落畫卷,形成一團污漬。
少女面色大變,一下將青黎的手甩開。
“遭了,斬捲了!”
她杏眼圓睜,怒視青黎,“你是甚麼人,怎麼敢在玉玊大師的畫上亂畫!”
少女氣急敗壞。
她的聲音讓很多老人面色一變,再不是剛剛看熱鬧的樣子,紛紛疾步而至。
果然看到那副《瑞雪春堂》被滴上一大塊墨跡,行話便叫斬卷。
衆老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向青黎的眼神彷彿要喫人一般。
儘管並非故意斬卷,但到底是青黎會錯了意,纔會出現這種事情。
她連忙道歉。
“我以爲這半幅畫是叫人補充的,是我的錯,諸位看看如何賠償。”
任憑她態度如何誠懇,在場之人都不肯善罷甘休。
“到底哪來的黃毛丫頭,如此沒有規矩,胡亂造作!”
“現在的年輕人太缺乏教養,甚麼都不懂就敢亂來,我家若有這樣的子女,早就讓她滾出去了!”
面對千夫所指,青黎理虧。
“怎麼回事?”
清冽清醇的聲音響起,賀江嶼出現在青黎身後。
那少女上前抱住賀江嶼的胳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哽咽着說明來龍去脈。
賀江嶼看着畫上的墨漬,蹙眉看向青黎,眼底劃過一抹冷厲。
那意思彷彿在說,怎麼盡給他找麻煩。
他討厭自以爲是的女人。
青黎被這眼神看出火氣,姣好的面容冷淡下來。
“我想問問,半幅畫放在這裏是甚麼用意?”
賀卿卿冷哼一聲,“自然是讓行家來補全的意思。”
但是這幅畫放在這裏數年,卻從未有人有信心能夠不輸玉玊大師的神韻,就是她爺爺賀老至今都不敢下筆。
一旦下筆,就必須完美,否則便是毀了玉玊大師爲數不多的畫作。
哪怕只是半幅畫,也珍貴無比,否則不會放置在芳春園這等地方。
“既然是讓人補全,爲何我不能落筆?”
聽到青黎這番話,衆老臉上均露出厭惡之色。
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女人!
賀卿卿輕蔑地上下掃了她一眼,對她的身份心知肚明。
既然是跟着哥哥來的,肯定是想攀附哥哥或者賀家,擺明就是想在哥哥面前逞能裝13。
殊不知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一個老者冷冷看着青黎,“無知真是可怕,你再如何想要炫耀你那拙劣的畫技,也不應當炫耀到玉玊大師頭上!”
青黎心裏一動,從剛纔就聽到他們提到這個名字。
她以前就曾經用過‘玉玊’這個筆名,再加上這畫風如此熟悉......
難不成這畫......是她的?
心裏冒出這個念頭,着實有些荒謬,這作品應當是她在快穿世界的作品,難道出了bug,導致有一些作品流傳到這個世界了?
青黎幾乎已經篤定如此,不過卻不打算開誠佈公,她知道她那渣哥的德行,她不想有任何一個把柄落在渣哥手裏。
眼看賀江嶼根本沒有要替她出頭的樣子,賀卿卿又一臉嫌惡的神情。
青黎說道:“畫卷已經這樣,倒不如讓我繼續畫下去。”
她的話不但沒能讓衆老同意,反倒激起民憤,一個個指着鼻子罵她,說話極爲難聽。
賀卿卿面帶譏諷,“畫完若是不如人意呢?”
青黎坦蕩,“若不如原先半幅畫,我任憑各位處置。”
在賀江嶼冷眼旁觀,衆老面色陰沉之下,青黎再一次拿起筆。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猶豫,開始畫起來。
用墨水畫出瑞雪春堂之景並不難,在場諸位都可以,但是若將其神韻展現的如同玉玊大師那般淋漓盡致,卻無人能夠做到。
青黎作畫很快,在衆老還在想着如何處置她,賀卿卿抱着胳膊生氣的時候,那塊墨漬已經融入到畫卷當中。
待衆人回過神來,一幅瑞雪豐年,春堂欲曉的意境展現在衆人眼前。
賀卿卿有些傻眼,她的水平尚淺,卻也能看出這同那些臨摹出來的全然不同。
爲了不破壞原作,玉玊大師的半幅作品被臨摹千次,而後進行補充,然而沒有一副能有這幅畫的神韻。
這就像玉玊大師本人所畫!
看衆老的神情,青黎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看看時間,賀江嶼沒有同沉迷畫作的衆老打招呼,帶着青黎和賀卿卿離開了。
一路上,賀江嶼倒是沒說甚麼,反而是賀卿卿有些心神不定,反反覆覆的回想着那幅畫,又懷疑的看着青黎。
她死活也想不明白,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人怎麼就能把玉玊大師的畫補全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