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真的要栽了

（16）

早上醒來的時候，竟然看到自己枕頭也有溼意，我再次意識到，我真的要栽了。

出門的時候我給俞星陽打了個電話，我說要不要一起上班，他欣然答應，約好在地鐵站見。

自從他做了那個噩夢後，我們倆都沒再開車了，天天地鐵上下班。

中午的時候爲了慶祝我成功拿下一宗商務，一向摳門的老總決定請我們喫午飯。

我和同事走在前面，正聊着最近新出的電視劇呢，就聽見後面突然慌亂起來。

我一回頭便看到俞星陽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周圍的人忙着打急救電話，忙着掐他人中，同事在慌亂間推了我一把，竟推不動。

我感覺到我的血液在逆流，耳邊的聲音在無限放大，而我眼中的他，血慢慢地從他四肢滲出，直到成爲一攤血泊，而他就躺在血泊當中。

那一瞬間我突然理解俞星陽在夢中看到我出車禍後的感覺了。

（17）

俞星陽是在我用手機處理公事的時候醒的，他醒來也不說話，直到我習慣性抬頭看他時才發現的。

“感覺怎麼樣了？”我問。

他不說話，我細看才發現他眼睛噙滿了淚，絕望而悲傷，歡喜又遺憾。

我莫名感到一陣哀慟。

我連忙站起來想爲他倒杯水，不料他竟起身抱住我的腰，我剛想把他推開，就聽見他輕輕的哭聲。

不知不覺間，我竟也落滿了淚。

出院時，俞星陽還在調侃我：“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多愛我呢，明明甚麼事都沒也能哭成狗。”

他這天塌下來也要嘴賤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雖然沒查出你有甚麼毛病，但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暈倒的，正好明天週末，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我就想回家，結果被他拉住手，說：“都7點了，一起喫個晚飯吧。”

於是我們就在附近吃了個晚飯。

喫完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又說：“你不送我回家？萬一我在路上暈倒怎麼辦？”

我瞪了他一眼，任勞任怨送人回家。

在他家門口，我問：“俞總監，小的能退下了嗎？”

俞星陽打開門，說：“你要不要看我的貓？它很可愛的。”

我嘆了口氣，靠在門框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他拎着鑰匙沉默了好久，才小聲說：“我想你留下來陪我。”

（18）

我想我徹底瘋了，因爲我竟然真的在俞星陽家的客房躺下了。

我扭頭看門縫透出的光，看着它滅，又聽着俞星陽關門的聲音，眼睛一閉一睜，又到了麻球身上。

很奇怪，今晚俞星陽並沒有把麻球抱回房間。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站在我的房間門口，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甚麼。

‘喵～’

俞星陽立馬蹲下捂住我的嘴，悄悄說：“別把媽媽吵醒。”

我陪他在門口站了很久，當我以爲他終於要回去睡覺的時候，他卻直接打開了我的房門。

？？？

俞星陽？你在犯罪邊緣瘋狂試探你知道嗎？

他顯然不知道，不僅如此，他還直接在我牀邊坐下了。

此時我心情有點複雜，一是我從來沒有以第二人的視野看過我的身體，二是，俞星陽既然在我牀邊哭了。

我現在相信男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了。

換做其他時候我都能對梨花帶淚的俞星陽心懷憐惜，但就他半夜跑我牀邊哭這事，我沒詐屍打他都是我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