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第十四章 真相
魏薄說完這句，轉身離開了此處。
身後傳來的是葉素撕心裂肺的叫聲，混着冬日裏的寒風，讓魏薄冷了一個徹底。
他似乎從沒覺得冬天有這麼冷，葉素剛剛的問他的話再腦海裏一遍遍循環。
他怎麼可能會後悔，他只怕自己泥足深陷……
太子妃殿。
吳蕊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周圍是魏薄請來的太醫。
“太醫，太子妃的情況如何？可會有生命危險？”婢女開口問道。
“沒大多的事，只是太子妃的孩子剛沒，身體和心裏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要多注意身體，保持心情愉悅。養好身體，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太醫陸陸續續說了很多，吳蕊卻沒有心思聽，好不容易等人將太醫送出去，吳蕊才啞着嗓子開口。
“那個賤人怎麼樣了？”
“聽說太子殿下命人將她的腳廢了，關在房間裏，派去的人看了，人在發高燒，不知是死是活。”
婢女如實回稟，說完還不忘抬頭看吳蕊兩眼。
吳蕊勾着脣笑了，眉眼彎彎的，似是開心極了，從中又透露出濃重的苦澀來。
“爲了她，犧牲掉我一個孩子，她葉素何德何能。不過，本太子妃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葉素欠了那麼多人的賬，死太便宜她了，活着受折磨纔是對她最好的懲罰。派人去盯着她，吊着一口氣，別讓她輕易嚥氣。”
婢女聽了吳蕊的話，又想起昨日看到的葉素，人不人，鬼不鬼，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若人活成葉素那種樣子，到還不如死了算。
新年過，魘都裏的冬天也算過去了。
春風拂面，陽光和煦。
盎然的春意卻怎麼都趕不走一室的絕望，葉素坐在地板上，一雙腳被廢，頹然的垂在地上。
因爲沒有被及時醫治，兩隻腿只要一動就疼得厲害。葉素靠在牆角，眼睛因爲流淚過多變得腫脹不堪。
整個人被疼痛還有絕望折磨得瘦了一圈，衣服穿在身上都能看到凸起的骨頭。
吳蕊就是這個時候來的，被衆人簇擁着，一臉得意的看着狼狽在地的葉素。
將所有人都趕出門外，吳蕊才一步一步的走近葉素。
葉素閉着眼睛，靠在牆，不動也不說話。若不是胸前還有些許起伏，只怕別人都以爲這人已經死了。
“堂堂的鎮北大統領，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內力全無，雙腿被廢。以前魏薄看不上你，你認爲如今他能看上你？”
“我從沒想他看上我！”葉素終於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看向吳蕊的眼裏滿布血絲。
“沒想？”吳蕊輕笑，上前將葉素的手拽起來。“那你怎麼還拿着他送你的簪子？”
手裏的簪子在吳蕊用力下，重重的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敲打在兩人心頭。
這簪子是以前葉素問魏薄要的，那時候的魏薄被她煩的緊了。隨手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拿下來，扔給她。
他叫她拿了簪子就滾，葉素歡喜的將簪子收下，沒有走遠，反而愈發粘着魏薄。
如今她還留着簪子，葉素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也許她還想再見他一面。
可她等了那麼久，甚麼也沒等到。
“經歷了那麼多事，你該不會以爲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歡你的吧？”吳蕊捕捉到葉素眼裏的不捨，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我的事不用你管！”葉素掙扎着想要擺脫吳蕊，可惜吳蕊並未如她所願，吳蕊拽開葉素的手，湊到葉素耳邊。“你還不知道前兩天太子殿下爲甚麼突然對你這麼好吧？”
“你閉嘴，我不想聽！”葉素聽到這裏，整個人開始掙扎起來，雙腿因爲掙扎便的疼痛不堪，葉素整個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冷汗不斷地流下來。
“你不想聽，但我想說。還記得除夕宴上的齊國使臣嗎？你知道他是來幹甚麼的嗎？他是替齊國的國君來求娶魏國鎮北大統領葉素的。皇上當即就拒絕了齊國使臣的請求，是太子殿下，是你最愛的男人站出來同意了這門親事，把你遠嫁齊國。”
懸在頭頂上的劍還是落下來了，原來如此，雖然早就知道魏薄的目的不單純，可赤裸裸的真相還是痛的讓人絕望。
葉素放棄了掙扎，整個人頹然的靠在牆上，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
“你那麼聰明，就應該知道太子殿下爲甚麼要這麼做，爲甚麼要突然對你好。葉素，你在他眼裏不過就是一個謀取利益的工具，他想編織一張情網困住你，讓你爲他打入齊國內部，爲他謀取齊國的天下。可惜，太子殿下更愛我，爲了我們的孩子，將你這顆棋子弄到這幅田地。”
“你說完了？”葉素紅眼盯着吳蕊，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了。“說完就給我滾出去！”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那接下來的事情我還真不忍心同你說了。你知道你爹是怎麼死的，邊境那麼多將士是怎麼死的？”
“你甚麼意思？”葉素聽到她心底最不願想起的事，突然猛烈的掙扎起來。
“當初可是太子殿下受意手下，將我們要成親的消息傳到邊境去的。不然你以爲你爹會讓你知道這個消息，會讓你不顧一切的跑回來。你爹在齊國突然攻入時猝死，你邊關數萬將士葬身荒野，都是你心愛的太子殿下布的一場局，你就是他手裏的一顆棋子。他利用你對他的感情，將你調離邊關，在將消息傳給齊國。目的就是爲了削弱你們葉家，將葉家的兵權收回來。”
“你騙人！你在騙我，我是不會相信你說的話的！”葉素一邊掙扎一邊往牆角縮去，她就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動物，身體上的棱角和刺都被拔光，拼命蜷縮着，不想再受到傷害。
“我騙人？”吳蕊見葉素這個樣子，心裏愈發的高興。“我是不是騙人，你心裏清楚，你以爲你們葉家忠心報國就沒事，帝王心最是難猜，更何況你還喜歡未來皇上。葉素醒醒吧，不要在自欺欺人了，魏薄他根本一點都不愛你，忘了說，他每一次和你接觸都要沐浴三次……”
葉素不知吳蕊是甚麼時候走的，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了，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裏。
渾身上下都冷的厲害，體內的毒因爲情緒波動太大，開始湧動起來。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局，那她多年來的苦心追求算甚麼？一場無比可笑的獨角戲？
他眼睜睜看着她入局，看着她可笑至極的表演。
他毫不猶豫的利用她，將她的感情當做一場博弈的工具。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卻還不放過她？
葉素突然迷茫起來，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魏薄這個人？她到底喜歡這人甚麼？
爹和數萬將士的性命，究竟還是她的天真還是帝王的無情？
魏薄，魏薄。
你到底還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無情……
既然這樣，那喜歡你的葉素也死了，這樣，你會不會高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