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難登大雅之堂
燕舞聽着沈京紓這番話，眉頭才稍稍舒展，握起她的手一臉欣慰：“難能有一人替我分擔。京紓，有你是我們國公府的福氣。”
“母親說笑了，嫁來國公府也是我的榮幸呢。”
就在兩人說話時，沈棠知來了。
她是被身邊的容嬤嬤給催着過來的。
那天吵架後回到院子裏，容嬤嬤幾乎要拿着繩子懸樑自盡，逼着她去給大夫人道歉。
沈棠知也是被唸叨得實在心煩，只能過來了。
沈棠知站在大廳裏，一動不動。
身後的容嬤嬤拿手推她。
沈棠知不情不願地走上前，拿起桌上的茶壺跟茶杯，將裏面的茶水倒入杯中，遞給燕舞。
“喏，之前錯過的兒媳茶，快喝吧。”
她身後的容嬤嬤忽然感到窒息，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燕舞額角突突亂跳，被她這樣沒有章法的舉動嚇了一跳，與沈京紓對視了一眼後，還未來得及說話，雙手捧着茶杯的沈棠知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大夫人，你不是想喝我敬的茶嗎？我都給你敬了，你還在拿喬甚麼？”
沈棠知掀開眼簾，不耐地看她。
燕舞的臉色愈發難看，胸口的氣差點喘不上來。
坐在一側的沈京紓扶額搖頭，她這妹妹，現在變得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
“二妹妹，新婦出嫁第二天早上要給婆婆敬茶，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你出嫁前李氏應該跟你說過吧？你之前錯過了母親也不計較，如今你又是在整哪一齣？藉着給母親敬茶來慪氣甩臉色？”
沈棠知確實慪氣，她實在想不明白，燕舞和沈京紓爲甚麼會同意讓鄭楚楚入門！
“你想多了，我真的是來敬茶的。”
沈棠知看過書，十分肯定薛靖騫是這本書裏的男主。
雖然現在劇情不知道爲何會出了bug，薛靖騫忽然納妾，但她攻略薛靖騫的主線目標不會發生變化。
她自己一個側夫人，想讓薛靖騫趕走小妾收攏心思有些難，這事還得要老夫人出面。
所以沈棠知才願意今天來老夫人這一趟。
沈棠知在廳內站定，這次規矩了些，雙手恭敬端着茶盞，微微低頭，“大夫人，請喝茶。”
燕舞臉色不好，板着臉盯着她半晌。
到底還是接過茶盞，語氣不怒自威：“既然來了國公府，以後便好生學點規矩。”
規矩規矩！你們這些古代的女人，就是整日裏學規矩學得腦子才壞掉的！
沈棠知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面上卻應聲，“是。”
接着她繼續道：“大夫人，那世子納妾之事，是不是應該再考慮考慮？鄭楚楚她……”
燕舞一聽這話，便知曉她的來意。
她露出疲憊的神色，對身後的嬤嬤道：“今日裏出門，耗神不少，我有些乏了，扶我回屋吧。”
“唉，大夫人……”
沈知棠着急起來。
但燕舞不理會她，同沈京紓點頭告別，在嬤嬤的攙扶下離開。
“死老太婆，就會慣着你兒子！”
沈棠知盯着燕舞的背影，不忿地罵了一聲。
“二妹妹，請慎言。”沈京紓在一旁提醒。
沈棠知朝她翻了個白眼，“你還有臉指責我？要不是你默許，這事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沈京紓越發無奈，看向沈棠知，一臉溫和。
“二妹妹，我分明是好心爲你。你可知你剛剛的行爲目無尊長，實在有失體統，這若是讓外人看了去，只會說我沈家之人教女無方，登不上大雅之堂。”
沈棠知一聽她拿這些禮儀規矩來說事，就一陣頭痛。
“以後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們這些古代女人就是封建社會的犧牲品！犧牲自己的幸福來維護這大家族的和睦，你們自以爲很偉大，實際上蠢死了！”
沈棠知接着露出一臉很難跟她溝通的神色，心情煩躁地離開了。
沈京紓驚訝了下，隨後失笑。
犧牲自己的幸福嗎？可她的幸福就是坐這國公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安安穩穩賺錢。
沈棠知從大廳裏跑出來，在外面的院子裏，卻碰到挺着大肚子的鄭楚楚。
鄭楚楚看到她，溫柔地撫摸着肚子，一邊捂嘴輕笑出聲。
“見過二夫人，妾剛來便聽到您與少夫人鬧了不愉快，可是發生了何事？”
對上鄭楚楚那幸災樂禍的眼神時，沈棠知氣不打一處來，眼下存在威脅的不是沈京紓，而是眼前的鄭楚楚。
“關你甚麼事？”
鄭楚楚笑出了聲，畢竟剛剛的一幕她可都看在眼裏。
“想不到沈家調教出來的大家閨秀竟這般沒規沒矩，你可知你剛剛被母親嫌棄的模樣有多可笑。”
沈棠知氣紅了眼，她何時被人這麼嘲笑？
她一個跨步上前揚起手，眼看巴掌就要落下，鄭楚楚卻一把握住。
“你們在幹甚麼！？”
薛靖騫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鄭楚楚雙眸一轉，用力將她的手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啪”的一聲，鄭楚楚順勢倒地。
“啊——”鄭楚楚驚呼一聲，眼淚瞬間落下，慌張地撫摸着肚子。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沈棠知立刻蒙了。
隨後便聽到薛靖騫的呵斥聲。
“沈棠知你做甚麼！若是楚楚和她腹中的孩子有甚麼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
幾刻鐘之後，這事就傳入了沈京紓的耳中。
綠盈在一旁說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後面大夫人還出面訓斥了沈棠知一番，讓她閉門思過呢，惹誰不好，惹懷着孕的人。”
春桃在一旁也不免打趣道：“以二夫人那性子怕是想和鄭姑娘爭寵，沒想到被人家擺了一道。”
她說完，頓了一秒，又疑惑道： “少夫人，奴婢斗膽問一句，爲何您對世子好似並不上心？”
沈京紓驚訝春桃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她輕笑一聲，“世子有國公府重要嗎？”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沈京紓輕笑一聲。
正好這些日子她也能清淨會，至於她們之間的宅鬥，她並不敢興趣參與，眼下最爲重要的便是解決布匹山莊的事。
“綠盈給我備馬車，去布匹山莊。”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