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納妾
氣氛一陣沉寂。
沈京紓的目光輕飄的掃過被薛靖騫護住了大半個身子的鄭楚楚,眉目如畫,臉蛋小巧,一雙眼動起來盈盈漣漪。
一舉一動更是不安侷促,踩準了薛靖騫喜歡的每一處。
“臭小子,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燕舞抄起撣子就要打下去。
“母親。”
沈京紓適時站出來,溫婉大方的制止住了燕舞,“世子癡情且願負責這是好事,若是始亂終棄才枉費您的教導。”
她一字一句,不急不緩。
“更何況這位姑娘已經有了國公府的血脈,若是流落在外,外人只會覺得咱們國公府以權壓人,不通人情。王侯公子,納妾也是常事,母親身子要緊。”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沈京紓不做白喫的事。
薛靖騫瞧着她如此爲自己說話,舒心不少。
畢竟是親生骨肉,燕舞也不是真的想要打他,如今又有沈京紓的勸慰,她的氣已消下去一半。
這個兒媳娶的當真是好,不愧是她閨中摯友的女兒。
但養子到底還是要做做。
燕舞一把把撣子擲在地上,“混小子,要不是京紓開口,老孃定打得你皮開肉綻!”
“還不帶着你的人滾!”
薛靖騫登時鬆了口氣,含情脈脈的望了眼鄭楚楚。
“多謝母親成全。”
他鄭重的牽着鄭楚楚離開。
臨門一腳,沈京紓恰巧與回頭一瞥的鄭楚楚對上視線。
直勾勾、赤裸裸。
沈京紓壓根沒放在心上,這輩子她不會與任何人爲薛靖騫爭寵。
她要過的是有錢有閒,富貴無雙的日子。
“好孩子,當真是委屈你了。”
燕舞握着她的手,心裏疼的緊,一揮手就讓嬤嬤拿來了壓箱底的一套頭面。
金光璀璨,花紋繁複。
裏裏外外都透着華貴與新氣。
“這還是當初我封誥命夫人的時候,皇上賞賜的,我不愛戴這些,往後你就替我戴着多出去走走,也叫它見見光。”
沈京紓猶豫了下接過,份量還不輕。
她笑着頷首,“多謝母親。”
原先還覺着這個摯友之女怕是要因這事兒過不去,她都想好要讓薛靖騫喫苦頭了,沒想到這丫頭如此顧大局識大體。
燕舞看她是越看越喜歡,比看薛靖騫那個臭小子順眼多了。
“等午後,娘帶你去京中那些布莊看看生意,往後你就是咱們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了,怎麼着也要幫娘分擔分擔。”
沈京紓微愣,下一刻,又聽到燕舞招呼着身邊的嬤嬤,“一會我讓賬房的管家把這半年的總賬拿給你,你也好提前熟悉下。”
“母親,我纔剛入門,您又是送我貴重的頭面又是讓我看賬,是不是……”
燕舞笑的乾脆,“你是我兒媳,我不看重你難道還看重那個妾室?”
話趕話到這兒,沈京紓也沒再推脫,大大方方的應下。
“兒媳謝過母親。”
-
沈京紓陪同燕舞說了好些話,才從前廳裏出來。
剛走到廊檐,便聽得不遠處幾個灑掃的丫鬟在那嘰嘰喳喳。
“咱們這世子夫人,本就是高攀,大婚夜不被世子爺寵幸就罷了,竟還被個外室騎到頭上,要我看,這世子夫人的位置她恐怕坐不了多久。”
“可不是呢,誰家兩個嫡女共事一夫啊?那沈家果真就是小門小戶的做派,爲了榮華富貴,甚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沒了咱們世子爺的寵愛,看她能待多久,保不齊沒幾天就要被休了!”
“……”
沈京紓在廊下站定,目光平靜的望着那些嚼舌根的人。
綠盈氣不過,怒火湧上來。
“說甚麼呢你們!”
一聲怒吼嚇得那幾個丫鬟臉色頓時一白,血色盡失。
一個個哆哆嗦嗦的急忙跪下,“夫……夫人……”
沈京紓面色淡淡,沒甚麼情緒起伏,周身卻縈繞着靜冷的氣息,令人忍不住謹慎。
“這些話若是叫母親聽見,你們覺得自身還能在國公府裏待着嗎?天啓律例,奴籍以下犯上者,輕則遊行示衆,重則削除奴籍沒入賤籍,永不得出。”
此話一出,幾個丫鬟嚇的跪都跪不穩。
“夫人,奴婢錯了,一時鬼迷心竅纔會……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饒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此起彼伏的求饒聲迅速響起。
沈京紓低眸等了片刻,才淡淡發話,“都起來吧,下不爲例。”
幾個丫鬟感激涕零。
沈京紓轉身往回走,不忘吩咐綠盈:“去讓廚房給所有人準備一份下午茶,就當是我來國公府的見面禮。”
頓了頓又道:“這些錢從我嫁妝里扣。”
綠盈不解。
“夫人,國公府的下人明顯對您不滿,即便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不會尊敬您,您爲何還要花銀子做喫力不討好的事兒?”
“更何況您的嫁妝本就不多……”
沈京紓笑了笑,有意教導她。
“用人要張弛有道,一味借勢打壓只會引來不滿。”
打一個巴掌,就得再給個甜棗。
立了威再收攏人心,是她再國公府立足的第一步。
她的婆母雖給了她不小的權利,但國公府裏的人都不是她的人,要做穩這個當家主母,她必須要會用人。
下午茶張羅的時候,沈京紓已經跟着燕舞去了京中街上。
住在西院的沈棠知被跟着她來的貼身嬤嬤叫了第十八次,才堪堪醒過來。
“你就不能讓我睡個好覺嗎?”
容嬤嬤急的臉上皺紋都加深了,卻還是得好聲好氣的說話。
“晌午都過了,新婦是要給婆婆敬茶的,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沈棠知聽得耳朵都要長出繭子了,她有些不耐煩的掀了被子。
“規矩規矩,就你們古人規矩多,我是嫁給薛靖騫,又不是嫁給他媽,薛靖騫纔是我要攻略的!”
容嬤嬤不知道原本只是驕縱了些的沈棠知怎麼會變成如今的這樣毫無禮儀,想到她昨晚和世子吵了一架,忍不住道:
“老奴方纔從外面回來,聽說世子跟着大夫人鬧了一場,非要納妾,您昨晚又與世子不歡而散,要是再這樣下去,還怎麼在國公府立足?”
沈棠知的懶腰伸到一半,猛的收回來,一張臉滿是不可思議,“你說他要納妾?!”
她穿的這本書雖然還沒完結,但她記得書裏可沒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