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爺,王妃好像斷氣了。”
這是雲微微穿越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她忍不住腹誹,自己這運氣,剛開場就拿到了皇帝駕崩的戲碼。
身爲古醫世家的嫡系傳人,製毒的時候沒控制住,一下把自己毒到了天順朝洞房花燭夜自盡的憨比王妃身上。
強烈的劇痛自手腕間傳來,一股極淡的甜香傳入鼻尖,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想不到薇薇竟如此懂事,讓本王省心,即是如此趁着還沒涼,送去犒勞將士們。”
靜謐的房中,響起另外一個男子清冷如水的嗓音。
雲微微想,單憑這個嗓音定然顏值不俗,若他剛纔說的是人話就好了。
“爺,雲郡主可是您剛過門的王妃。”
近侍懸磐有些爲難的看着趴在牀邊的紅衣女子,這雲郡主當真是烈性,抗婚不成竟直接自盡。
“涼了,就沒意思了。”
男子輕嘆一口氣,彷彿多麼暴殄天物。
“臥槽,你禮貌嘛。”
雲微微拼盡全力睜開雙眼,微弱的抗議道,努力驅動自己的眼珠,看向聲音的來源。
男子一身黑衣如墨,偏偏生的脣紅齒白,那膚色比前世多少愛豆都白皙,一雙丹鳳眼嵌着一對墨玉般深邃的眸子,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雲微微忍不住花癡了一把,只可惜這廝的皮相是拿人性換的吧。
“懸磐,收屍。”
夜慕辰冷冷的吩咐道。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你沒聽到人家說的好像是斷氣了嗎,好像甚麼意思你懂嗎?”
雲微微好想跳起來錘他腦殼,但是她歪頭趴的太久了,脖子僵的動不了了。
“懂,既然愛妃一心求死本王就成全你。”
夜慕辰丹鳳眼中閃過一絲兇光,雲微微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被他提了起來,脖頸處穿來的窒息感提醒她,眼前這個夫君,是個不折不扣的瘋批。
“咳咳,自盡和謀S是兩回事,你有病吧。”
好在被夜慕辰這麼一提,她的脖子能動了,暗暗將力量集中在腳上。
“放,放開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夜慕辰看着面色漲紅不停掙扎的女子,彷彿獵豹玩弄獵物一般,優雅且淡然。
雲微微抬腳狠狠踢向男子隱晦處,可惜男子早有防備,她剛有動作,他就鬆開了手。
“嘭…嘶。”
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屁股墩,雲微微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手腕處的傷口更是劇痛無比。
“變態。”
“天順朝三大美人之首的雲郡主也不過如此,滿口的污言穢語,本王也是聞所未聞”。
雲微微捂着手腕,狼狽的起身。
“王爺確實孤陋寡聞,三大美人之首是臣女的姐姐雲裳裳。”
夜慕辰冷笑,怪不得有勇氣抗婚,雲天揚這個老東西,敢李代桃僵,看來雲家是留不得了。
“愛妃不愧是雲家的女兒,敢如此和本王說話你是第一個。”
雲微微快速後退幾步拉開距離,一雙桃花眼警惕看着眼前的男子,方纔近距離觀看越發覺得這廝的顏值相當抗打。
她一邊欣賞,一邊飛速盤算着怎麼短時間內送這個禍害上路,她的手在寬大的袖中緊緊捏着原主自盡用的短刀。
夜慕辰看着眼前陷入沉默的女子,琥珀色的眼眸一直在自己身上亂轉,如此明顯,傻子都知道她在考慮脫身的辦法。
“王爺要娶的是臣女的姐姐,臣女是被雲天揚脅迫的,還請王爺明查。”
雲微微這殼子早就與戶部侍郎之子陸然私定終身,利慾薰心雲天揚瞧不上沒有一官半爵的陸然,對於雲薇薇更是不待見。
雲裳裳美貌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深得太子殿下喜愛,眼看就成爲太子妃。
一道指婚雲家嫡女爲夜王妃的聖旨,險些破了雲天揚未來國丈的美夢,夜慕辰風頭正盛不好得罪,雲天揚這個老狐狸想了個兩全之策,迷暈了雲薇薇,讓她這個倒黴蛋替姐成親。
“聖旨是指婚雲家嫡女,愛妃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
夜慕辰撫手指上的青玉扳指,漫不經心的看向窗外,雲薇薇眨眨眼。
“臣女是名正言順的雲家嫡女,不過我孃親過世早,姨娘被扶了正,裳裳姐雖然是二手嫡女,但也是嫡女。”
她悄悄的剛想接近夜慕辰,一旁懸磐立馬像尊門神一樣立在她前面。
“放肆,我既然與王爺拜了天地,便是夫妻,也是名正言順的夜王妃。”
雲薇薇眼珠一轉,馬上柔弱的扶額站立不穩,餘光瞄準了夜慕辰的方位,眼睛一閉直直的摔了過去。
古代不都講究甚麼男女授受不親,只要她假裝暈倒,這個懸磐爲了避嫌,定然會避開。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穩穩的接住了她,她暗暗捏緊了袖中的短刀。
“王妃,當心。”
......翻車了。
雲微微睜開眼,發現夜慕辰人已經不見了,見鬼甚麼時候走的。
“王爺有令,讓您好好休息。”
雲微微冷笑,“甚麼令,眼神傳給你的密令?”
懸磐語塞,刻意避開二人接觸,又找不到着力點,只好像拎小雞一樣扯着雲微微寬大的袖子將她丟在牀上,逃命似的離開了房間。
雲微微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樣子逃出去了,也定然會被抓回來,既然重活一次,甚麼家族使命天下蒼生都去見鬼去吧,這一世她只想簡單自由的生活。
“撕啦!”
扯掉袖袍簡單得將手腕的傷口包紮了一下,這原主也是個紙老虎。
說是自盡不過是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不足以致命,真正讓雲薇薇送命的應該是這殼子裏面的祕密。
方纔她就察覺了,她的血有一股奇異的甜香,若不湊近幾乎無法察覺。
既然借了你的殼子,你的祕密我會追查到底,你得不甘憤怒我會全部討回來,真正害死你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失血過多導致的她的眼皮越來越沉,一會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吱呀!”
一直緊閉的窗戶打開了一道縫,一道白色的身影閃了進來。
紅色紗帳下,一身紅色錦衣的女子側躺在牀邊,緊皺眉心表情痛苦。
白色的身影坐在女子身畔,臉上銀色面具散發着寒芒,伸手撥開女子額前的碎髮。
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雪白的丹藥,喂入女子口中,白衣人骨節分明的手掌散發一股暖流,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好似引導丹藥進入她的體內。
“薇薇,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