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車子和他一樣髒
白日宣Y,穗安做不到。
更何況昨晚他傷了她的心,已不願再配合。
她推搡他,“別碰我。”
男人一邊解皮帶一邊盯着她,眼神很邪氣,“跟我裝甚麼貞節烈女,倒是拿出昨晚的手段呀,看看我是不是有隱疾。”
穗安哭了。
她不該逞那口舌之快。
雖然霍櫂臉長得俊身材也好,比起那些闊太太養的戲子小白臉不知好了多少倍,可他身上還帶着柳夢萍的氣味,穗安噁心。
手摸到他脖頸後,正想怎麼弄暈他,忽然臥室裏的電話沒命的響起來。
倆個人俱是一僵--
裝在臥室的電話一般是有緊急軍情才聯繫,可現在平京無戰事,難道軍營發生了甚麼事?
霍櫂翻身而起,一手整理着褲子,一手接起電話--
那邊女人的聲音柔婉可憐,斷斷續續傳入穗安耳朵裏,“行舟,……”
行舟是霍櫂的字,只有親近的人才這麼喊他。
穗安喊他少帥。
“等着我,馬上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厚重安穩,想來是很有安全感的。
只是,她沒有那個被安慰的資格罷了。
霍櫂轉身就走,對另一個女人的承諾,就算是對穗安的交代。
穗安靜靜躺着,有些心灰意冷。
三年前,她被父親從鄉下接回給重傷昏迷的霍櫂沖喜,別人都以爲那是她逃不脫的宿命,卻不知道,能嫁給霍櫂她有多開心。
他們早有淵源,他救過她,而她對他一見傾心。
只是她終究不是他想要的,在他甦醒後,這場婚姻就成了囚籠,困住了他。
而她,也成了最大的笑話。
現在,夢也該醒了!
穗安擦乾眼淚,收拾了一些要緊的東西準備出去。
看到她拿着個小箱子,昨晚送藥的傭人阿芳攔住她,“少奶奶,您這是要去哪裏?”
阿芬是方氏放在西院的眼線,她停了助孕藥方氏能那麼快知道,就是她通風報信。
看她一直賊溜溜的盯着自己的箱子,穗安冷冷道:“我去哪裏還需要跟你一個下人報備,讓開!”
阿芬被她忽然散發出的凌厲氣勢嚇的差點跪下,一直等她出去才反應過來。
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鄉下女人嗎?
穗安卻不管她的這些疑問,在離着督軍府遠一些的地方招了輛黃包車,“去城西的顧安堂。”
顧安堂是穗安母親的嫁妝藥鋪,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留給她的唯一東西,早年就給父親賣掉,最近她才贖買回來,當成自己最後的退路。
黃包車到了藥鋪前面的巷子就被堵住,拉車的漢子一邊擦汗一邊說:“小姐,前面給汽車堵住了,您還是走過去吧。”
穗安下車,往那邊看了眼,見一個穿軍裝的男人站在車頭前,正是霍櫂的副官。
她心下一緊。
剛纔從電話裏,她還聽到了神醫、看病這些字眼。
她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神醫。
如果不是她高超的醫術,當年活死人的霍櫂,又怎麼可能醒過來?
只是她行事低調,這兩年又鮮少給人看病,幾乎沒人知道她身份罷了。
難道霍櫂已經查到了?
如果是來找神醫看病,是給誰?柳夢萍嗎?
穗安悄悄從後門進去,隔着屏風聽到霍櫂那低沉霸道的聲音,“給你們三天時間,到時候我們帶錢來收房子。”
穗安心下一鬆,看來不是神醫的事,只是爲甚麼要收房子?
另一個女聲響起,嬌柔中有些中氣不足,“你們也不要覺得我們仗勢欺人,藥堂本就沒甚麼生意,我們又出兩倍價錢,不如趕緊關門尋些別的營生。”
這是柳夢萍,原來她動用軍機電話把霍櫂叫出來,只是陪着她來這裏。
而從不欺男霸女的霍櫂,竟然爲了心肝兒來逼迫平民賣鋪子,果然他愛她到骨子裏。
倆個人離開後穗安才從內堂出來,藥堂掌櫃井叔忙迎上去,“東家,您都聽到了?他們欺人太甚。”
穗安看着窗外,“平城的少帥,是有欺辱人的資本的。”
井叔只知道這倆人很有權勢,卻沒想到是這平城的小王,頓時大驚失色,“那可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着他們把太太的心血收走?”
穗安搖搖頭,“這是我孃的家,只有家在她才能回來,我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可他們……”
穗安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沒事,你照常做生意,我來想辦法。”
井叔不知他們是夫妻,一個鋪子而已,她想只要好好求求霍櫂,他不至於不給她這點面子。
她今天來藥堂主要是給好姐妹蘇在在配藥,在在是平亰稅務司司長的女兒,從小患有心疾,三年前發病被她救治,就一直由她來給調理身體。
因穗安的身份特殊不好行醫,蘇家太太就認她做了乾女兒,隨便出入蘇家,這三年她跟蘇在在和蘇家人的關係越發親密,宛如孃家。
而在在,是唯一知道她神醫身份的。
帶着藥進了門,卻看到蘇在在打扮整齊要出門,穗安不由嗔怒,“不是說好這幾天讓你在家將養嗎?”
蘇在在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你個沒良心的,我是聽說你遭遇刺客都快嚇死了,正要去看你,沒事吧?”
“要是有事能站在你面前嗎?你該給我上墳了。”
“呸呸呸”她拍着木頭桌子,“阮穗安,你好歹也有個忌諱,要是你真有甚麼,可不就便宜了柳夢萍和霍櫂那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