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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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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戰城沒有跟着進來。

他不知道在忙甚麼,從回到駐紮地就沒了人影,一直到傍晚,他才風塵僕僕進了帳篷。

馮晚禾眼尖,她一眼就看到薛戰城換了便裝,而且衣角還沾了血,手背也有幾道還未乾涸的血痕。

“你受傷了!”

她坐直身體說道。

一聽這話,軍醫忙端着酒精紗布奔過來打算給薛戰城包紮傷口。

薛戰城躲開軍醫的手,重重咳嗽幾聲,狠狠瞪了對方几眼。

軍醫秒懂,他一拍腦袋說道:“哎喲,首長該吃藥了……那甚麼,小禾,你幫薛營長處理下傷口。”

“小禾?”

即使軍醫的年紀已經足以做馮晚禾的爹,然而薛戰城聽到他如此親暱稱呼馮晚禾,依然心中不爽。

一看薛戰城那臭臉,軍醫就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嗐,該說不說,這薛公子對馮晚禾的佔有慾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明明才第一次見面的兩個人,怎麼就看對眼了呢?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千里姻緣一線牽……哦不對,應該是“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薛……薛營長,你叫我小禾就行。”

馮晚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薛戰城,默了默,只得稱呼他爲薛營長。

她端着紗布酒精坐在薛戰城對面,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用蘸了酒精的棉籤給傷口消毒。

薛戰城在部隊是出了名的鋼鐵硬漢。

他最厲害的事蹟是在某次國際軍事比賽中不慎被毒蟲咬傷,一起被咬傷的還有其他國家的軍官。

其他國家的軍官爲保命都主動退賽接受治療,唯獨薛戰城沒有。

他在沒有任何麻醉措施的前提下挖骨療傷,最終率領戰友取得第一,站在了國際領獎臺上。

後來許多人問過薛戰城,當時挖骨療傷時是如何忍耐住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薛戰城的回答很是風輕雲淡。

“疼?老子壓根不知道疼是甚麼滋味!”

可現在,當馮晚禾用棉籤碰到他那再不處理就要癒合的傷口時,薛戰城嚎得像是要死了。

“哎喲喲,小禾你輕點兒,疼疼疼!”

一聽薛戰城喊疼,馮晚禾有點慌了。

她忙停下動作,俯身用嘴輕輕吹着他的手背。

“對,對對對對,就這樣多吹幾下,疼痛緩解不少呢!”

邵元光正好從外面進來,當看到自家營長不要臉的靠賣慘哄騙小姑娘時,他是震驚的,也是無語的。

好傢伙,他們的硬漢營長是被狗吃了嗎?

這個嚎到全軍營都能聽見動靜的弱雞男,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一旁,梅月棠看到薛戰城這麼不要臉欺負她閨女,她頓時就怒了。

也不管薛戰城的營長身份,梅月棠一巴掌乎在薛戰城後腦勺。

“你小子當着我的面騙小禾?怎麼着,看我家女兒年紀小好欺負是嗎?”

說罷,梅月棠的巴掌又呼過來,這次薛戰城跳着躲開。

他笑得吊兒郎當,說道:“我只是讓小禾提前感受一下人心險惡,讓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嗯,我都是爲她好!”

梅月棠拉着馮晚禾坐回到自己身邊,說道:“你別被這臭小子給騙了,他可不是怕疼的主兒,整個軍區大院的孩子,就數他最抗揍!”

馮晚禾忍不住“啊”了聲,只聽梅月棠清了清嗓子就要說薛戰城兒時的糗事。

見狀,薛戰城奔過來,拉着馮晚禾的手腕,直接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走,晚飯時間了,我帶你去喫飯!”

不論梅月棠在身後如何叫,薛戰城都沒給馮晚禾回頭的機會。

開甚麼玩笑?

他堂堂偵察營營長不要面子的嗎?穿開襠褲時期的那點糗事要是被梅阿姨抖落出來,他還怎麼混?

迎接着無數軍人好奇曖昧的目光洗禮,馮晚禾就這麼被薛戰城半推半抱着穿過大半個營區,進了臨時搭建的食堂。

食堂裏坐滿了正在喫飯的軍人。

當他們看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薛戰城與馮晚禾如此親暱時,有不少人開始起鬨。

“喲喲喲,咱們的薛營長今天咋回事啊?”

“嘶,當初是誰說這輩子都不會和女人有親密接觸的?”

“哎喲,我怎麼聽到有人在自打耳光呢?而且耳光聲還如此清脆!”

……

被戰友如此調侃,薛戰城也不生氣。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將馮晚禾安頓在自己的座位上,又不要臉趕走了隔壁座位的戰友。

“趁早收起你們的齷齪心思,我對小禾的關心是建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情分上,我爺爺和馮爺爺是一個戰壕裏打仗的戰友,我爹和馮叔叔是過命之交的兄弟,我和小禾……”

薛戰城抬手攬着馮晚禾的肩膀,笑得厚顏無恥。

“對吧,這情誼怎麼着都得延續下去吧?你們這些糙漢懂個屁!除了瞎起鬨還會幹嘛?”

對面一個副營長也是從軍區大院的子弟,叫董援朝,全場就屬他笑得最大聲。

“對對對,我可以作證,你們的情誼很‘深厚’,畢竟當年梅阿姨懷着小禾時,你們兩家可是約定說,如果梅阿姨生個女孩,將來長大就嫁給你做媳婦兒!”

董援朝這話一說出口,食堂的起鬨聲更大了。

甚至有人已經端着湯碗過來,說要以湯代酒祝賀薛戰城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個屁啊,你們別胡說,嚇到小姑娘可怎麼辦?”

薛戰城一邊笑罵戰友們,一邊給馮晚禾夾菜。

“就一幫起鬨架秧子的兵痞子,你別聽他們瞎扯淡,來,喫飯喫飯!”

野戰部隊的伙食不算很好,但最大的優點就是量大能喫飽,飯菜裏有油水。

從重生醒來至現在,馮晚禾滴水未進,再加上馮家對她的虐待,她的身體已經餓到極其虛弱的地步。

看着面前噴香的飯菜,她覺得自己能吞掉一頭牛。

沒有虛僞的客氣,她一手扶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餓狼吞食般,拼了命把碗中的米飯往自己嘴裏扒拉。

片刻功夫,一碗米飯已經被她吞進肚裏,她抬頭時,只見食堂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臉上。

大家的眼神很是複雜。

小女孩狼吞虎嚥喫飯的模樣讓人心疼又震驚,即使她沒訴說一句自己受過的委屈,可從她埋頭喫飯的動作裏已經看得出來,小丫頭吃了很多苦。

炊事班的班長端着一盤子青菜站在門口看了半晌, 忽然轉身離開,不多時又端着一盤炒雞蛋進來,悶不做聲的,把盤子放在桌上。

在這荒郊野外執行任務,雞蛋可是硬通貨。

往日只要雞蛋一上桌,一羣兵痞子你搶我奪,三兩下就能把一盤雞蛋消滅乾淨。

可今天,沒人動筷子,甚至他們都很有默契的不去碰桌上唯一一盤葷菜。

小女孩太瘦小虛弱了,需要多喫點肉和蛋,需要好好補一補纔行!

之前還拿馮晚禾與薛戰城打趣開玩笑的董援朝起身,不由分說將一盤子炒雞蛋都夾到馮晚禾碗中,堆得那叫一個滿滿尖尖。

“喫!喫不完也得喫!我們都不愛喫雞蛋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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