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情況會變好嗎？
不知怎麼商議的，反正姑姑沒搬走，哥哥倒是收拾了東西跟着姑父走了。
我問姑姑爲甚麼不去，姑姑說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高中學校離家遠，我選擇了住校。
可是高中不在義務教育範圍，我糊了三年的紙盒子，滿打滿算能把高一讀完。
姑姑說，錢的事好說，她願意借我。
我哭着說我一定會還的。
姑姑生氣地戳着我的腦門。
「還還還，你怎麼還，再多的錢你也還不清。」
高一的寒假，我那多年不見的大姐回來了。
只不過是手裏抱着個孩子。
她才十八歲，剛成年。
姑姑氣的拿藤條抽她，問她爲甚麼不愛惜自己，爲甚麼有事不跟家裏說。
大姐堅持說是真愛，只是年紀大了一點，在她眼裏這根本不是問題。
那時的小村莊，是很難接受十歲的年齡差的。
姑姑氣的夜裏發燒，我陪着她。
「青啊，你不要學你姐姐，人生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的風景，不要急着給自己下定論。」
姑姑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也會爲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人吵架。
甚麼事她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
這樣細膩的話她平時是很難說出口的。
大姐跟我不一樣，她是剛出生就被送來給姑姑帶着了，從小到大隻認姑姑，不認媽媽。
我媽不知道從哪聽到關於大姐的消息，第二天就罵罵咧咧的要找姑姑算賬。
「林小娥，你給我出來，你把我姑娘賣了，還不告訴我？」
「你就是這樣做人姑姑的？」
「趕緊說，賣了多少錢，趕緊拿出來。」
……
我媽一直在門口喊着錢，把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給招來了。
人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都言：
「看不出來啊，她把人姑娘就這樣嫁出去了？」
「是啊，聽說都沒跟人家裏通氣」
姑姑不想跟我媽扯，直接讓她把大姐這麼多年的養育費掏出來，再來說別的。
我媽被將了一軍。
大姐主動說自己是自由戀愛。
又被我媽一頓罵。
「甚麼自由戀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嫁出去了，沒給家裏彩禮。」
「反正你嫁人了，得給家裏錢。」
簡直無理取鬧。
大姐直接說自己孩子都生了，哪還有甚麼彩禮。
我媽聽了連連冷笑。
「林小娥，這就是你養大的丫頭，連彩禮都不要就給人生孩子了？」
「真是不要臉。」
「我當你能教出甚麼樣的丫頭呢，不還是賤貨一個。」
我媽竟然當衆罵自己的女兒。
姑姑毫不示弱，立馬把我推出去。
「你說的是，我教不出甚麼好丫頭，那這個丫頭你自己帶回去吧，省的將來怨我。」
我媽一聽急了，連忙往門外走。
「誰要這賠錢貨！」
我看着她的背影，我就這麼可怕嗎？
我看看姑姑，看看大姐，最後只能看着自己的腳尖。
大姐很快抱着孩子走了，連過年都沒留下。
姑姑很快修養生息，帶着我奔向江浙，跟姑父表哥一起過年。
姑父現在掙錢了，買了個商品房，在離表哥大學很近的地方。
我們一家就是在這裏過年。
飯後看着春晚，表哥跟我說，不要給自己築一道高牆，不要讓自己離世界越來越遠。
他看到我的自卑了嗎？
「小青，好好學習，努力考大學，多讀書，明外事，而後自信自尊自強自立！」
「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只要你想。」
我想的。
我當然想。
我說過一定會報答姑姑的。
過完年，姑姑便急着帶着我回家。
姑父勸她多留幾天，反正我還沒開學。
姑姑堅持要走。
「高中一刻都不能鬆懈，必須讓她收收心。」
「富貴迷人眼，到了大城市她就忘了小鄉村了，你看她眼裏這幾天哪還記得要讀書。」
我確實被大城市迷了眼。
我第一次知道還有紅綠燈。
第一次知道路上的車會多到堵車。
第一次看到一排排的高樓大廈。
……
我跟着姑姑回到了屬於我的小鄉村。
姑姑說要是喜歡那兒，大學就跟表哥考一樣的。
從此我更認真學習了。
儘管我再認真學習，可還是學不會。
每次月考的排名一直上不去。
我跟姑姑說自己學習很喫力，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在學習上。
家務活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再做了。
姑姑很爽快得答應了。
「行了，趕緊學習去吧，將來考了好大學記得把錢還我就行。」
姑姑啊，我一定會還的，可是我欠你的，不僅僅只是用錢就可以還的。
表哥聽說我要考他的大學，很欣慰的讓我有甚麼不懂的直接問他。
我總是將不懂的記錄下來，一次性的問表哥。
高一暑假很快來了。
很多同學都報了補習班。
我也想報，可是很貴。
晚上姑姑主動拿了一千塊錢給我，問我夠不夠？
「你表哥說你們學校的同學都補課，你不補怎麼行？」
我呆呆地看着那紅票子。
直到姑姑吼了一聲：「快拿着，你還要不要考大學了？」
我拿着錢，心底滾燙。
補課的地點在縣裏，補課老師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暑假期間，學校宿舍不讓住。
姑姑在城裏找了個臨時打工的地方，帶着我住在宿舍裏。
宿舍住了十幾個人，風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我跟姑姑兩個人，在蚊帳裏支起個小桌板。
我讀到幾點，姑姑就陪到幾點。
我讓姑姑先睡，她堅持要陪着我。
「電視裏的人家家長也都是孩子學到幾點就陪到幾點的。」
我跟姑媽說你要是我媽媽多好。
姑媽笑着罵我：「想都別想，孩子都是討債鬼，我可不想瞎操那心。」
可是，爲我的事，你操的心還少嗎？
暑假匆匆而過，我的成績有了明顯的進步。
現在已經穩定在前一百名。
表哥說，穩紮穩打的進步，想上他的學校很有希望。
我高興的告訴姑姑。
「別瞎高興，這纔到哪，還有兩年呢，這場仗得好好打完。」
我知道姑姑不是故意潑我冷水，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長大了，能看出來誰是真的關心我。
我滿心希望能考上表哥的大學。
學習越發努力。
但是高二寒假，我的父親生病了。
急需用錢，我媽想起了還有我這個女兒。
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爸爸。
原來是我爸爸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手術費昂貴，家裏拿不出來。
「我東拼西湊的還差二十萬，村東頭的二傻他爹說了，你要是願意嫁給他兒子，這二十萬就當彩禮了。」
「小青，那是你爸啊！」
「他是家裏的頂樑柱，他要是沒了，你弟弟可咋辦啊！」
說來說去，還是爲了兒子。
那我怎麼辦？
不是說我不是她的女兒嗎？
好像……沒辦法拒絕啊。
眼前浮現出那張憨厚的面孔，會對我露出歉疚的表情。
我舔了舔舌頭，終究還是點頭了。
含着淚回答她：「我嫁！」
我哭着給姑姑磕頭。
「姑姑，我對不起你，終究是愧對了你，愧對了表哥。」
姑姑拍着桌子罵我眼瞎心盲了。
最後姑姑出面，到處借了二十萬給我媽。
爸爸做完手術的那天，我們全家都陪在身邊。
爸爸聽說媽媽逼着我嫁人的時候，第一次對媽媽冷了臉。
「我們本就對不起她，幹甚麼要去逼她？」
媽媽轉頭怪姑姑，沒管好大姐，要不然這次就該大姐嫁過去換錢。
我看到剛進病房的大姐調頭就走了。
「呵，你這個黑心肝的女人，是你自己說這兩個女兒你都不要了，你都沒養她們長大，還想着她們的彩禮？」
「我告訴你，就算她們兩個想給你錢，我都不會同意了！」
「你一分錢也別想拿。」
姑姑拉着我回家。
路上惡狠狠的警告我，以後掙錢了不許給我媽一分，要是讓她知道了要打斷我的腿。
我脆生生回答知道了。
我要努力學習，將來賺大錢，彌補姑姑因我受的委屈。
轉眼我就到了高三，學習更加緊張。
姑姑在縣城裏租了房子，陪伴我整個高三。
各種補湯不要錢似的端給我看着我喝完。
當然還有做不完的試卷。
六月很快就到了，姑姑陪着我奔赴考場。
「小青，姑姑祝你旗開得勝！」
一定會的。
這三年的艱辛，終於到了檢驗結果的時候。
考完試我跟姑姑大包小包的把這一年的東西全都拉回家。
村裏人都問我考的怎麼樣，姑姑替我回答說管它呢，都看完了，好不好的再說吧！
表哥晚上給我打了電話，跟我對了一遍答案，結果是我們兩個人都有底了。
分數出來的那天，姑姑比我都緊張，念念叨叨着分數還出來了。
我從她顫顫抖抖的手裏接過手機，撥打着查分號碼。
總分679，那年本科一批高考分數線519。
我高興地抱着姑姑大叫：「啊啊啊啊啊，我考上啦！679，是679啊，姑姑，我可以上大學啦，我可以上表哥的大學啦！」
2013年，智能機已經開始興起，已經有了微信，我從網上把分數截了屏發給表哥。
他說他一直知道我可以做到。
原來他一直都相信我。
我曾怨恨上天不公，爲甚麼讓我生在這樣的家庭，可是如果不生在這個家庭，我就永遠遇不到姑姑一家。
我是幸運的。
我跑去奶奶的墳頭。
「奶奶，我考上大學了，跟表哥一樣的大學，我將來會讀研究生，我會賺大錢，我會對姑姑好，就像姑姑對我好一樣。」
我好像看到了墓碑上的小老太在對我笑。
我也笑着讓她放心，我很好！
姑姑很高興，說我是家裏的第二個大學生，也要給我辦三天流水席。
可是我那個媽，總有辦法讓我更恨她。
自從我媽知道我考上大學後，三天兩頭的來找我訴說着當年的不容易。
「媽媽當年不是故意要送你走，實在是家裏沒錢再養你了啊。」
「可我是先生出來的，就算養不起，不也是應該把弟弟送走嗎？」
我媽立馬變了眼色說，那怎麼一樣，你弟弟是男孩子，男孩子是要撐起家門的。
哦。
所以你找你能撐起家門的兒子啊，來找我幹甚麼。
我轉頭去找姑姑，我媽追着我說以後跟她回家住。
姑姑看到了過來把我護在身後。
「劉翠花，你這張臉，不是一般的厚，我把姑娘養大了，你想帶回去了，早幹嘛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有我在的一天，都不可能知道吧？」
我媽撒潑打滾說是姑姑霸佔了我不讓我回家。
匆匆趕來的爸爸看到此情此景，立即上前拽着媽媽回家。
「我不走，唔……我要帶我女兒唔……回家，我女兒嗚嗚嗚……考上大學了，以後嗚嗚嗚……會賺唔……大錢，她姑就想霸佔她的錢！」
爸爸邊拖着她走邊捂着她的嘴。
姑姑氣的流眼淚。
此時我家已經聚集了好多人了。
我看了看周圍，決定做點甚麼。
我清了清嗓子，大聲地讓她別喊了。
看着他們楞楞的表情，我繼續說。
「在場的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大家都知道我是我姑姑帶大的，高中三年，姑姑爲了陪我，連表哥都很少見到，更別說姑父了。」
「而我的親媽，在我弟弟出生後便把我丟給了奶奶，奶奶去世後也不讓我回家，她說家裏窮，容不下我。」
「現在我考上了好大學，就要帶我回去，難道現在家裏容得下我了？」
「我發燒了是姑姑守着我，我上學沒錢，是姑姑給我交的學費，我媽媽應該做的事，姑姑全做了，所以，媽媽，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媽媽，你說讓我忘了你是我媽媽，今天，也請在場的各位做個見證，從今以後，我會忘的乾乾淨淨，以後我的媽媽只會是姑姑。」
我轉頭朝着姑姑跪下去，大聲喊了一句：「媽媽！」
姑姑含着淚「哎」了一聲。
我撲在媽媽懷裏，我有媽媽了。
在場的人都說是應該的。
後來大姐告訴我，親媽回去就病了一場，說我是不孝女。
哦，那又怎樣呢？
姑姑帶我搬進了姑父買的房子。
三室一廳的房子，我住的是朝南的次臥，哥哥住的是北面的小房間。
「女孩子要住陽光曬得到的地方，讓你哥哥住小房間去。」
哥哥在旁邊抱怨說媽媽不公平。
原來，我也可以是被偏愛的那個。
我拿着大學錄取通知書站在學校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恍然若夢。
表哥帶着我熟悉校園，彼時他大四了。
中途有事被叫走，換了他的哥們帶着我繼續逛校園。
他說他叫劉禹，也是我後來的男朋友。
我總是忘不掉初次見他，逆光而來的驚豔。
我哥還總抱怨自己引狼入室。
2013年，我在網上註冊了網店，開始正式的經營。
彼時某寶已經興起，我入行已經算晚了。
我甚麼都不懂，整天抱着電腦研究規則，忙碌程度彼高中更甚。
當時已經有了雙11的活動，當時沒有滿減，不需要湊單，滿滿的都是真誠。
我爲了那場活動策劃了很久，沒日沒夜的盯着電腦，終於賺了我人生中第一桶金。
十萬塊錢，我用十萬塊錢給我媽買了大金鐲子，大金鍊子。
我媽拿到手的時候，張大嘴巴說：「我這是撿了個寶啊！」
我輕輕合上她的下巴，輕輕的告訴她：「我從小就發誓要帶你過好日子的，這才第一桶金，媽媽，後面還有，女兒帶你喫香得喝辣的。」
媽媽點點頭拿出電話向她的姐妹團炫耀。
「哎呦，我女兒啊，有錢也不知道省着點，幹甚麼要給我買大金鍊子。」
媽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
親媽聽說我賺錢了，打電話給我借錢。
「家裏要蓋房子了，缺點錢，你借我吧？你大學還沒畢業就能給你姑買大金鍊子，借點錢給我給家裏蓋房子怎麼了？」
「我跟你爸準備這次蓋大點，你回來的話也有地方住。」
「青啊，你弟弟纔是你的血親啊，你幫幫他吧？」
我早已跟他們家沒關係了，我只有哥哥，沒有弟弟。
冷哼着回答她：「那是你兒子，不是我兒子，我沒錢，不要找我幫忙。」
後來姑姑跟我說，大壯高中沒考上，去上了中專，中專都沒上完就整天待在家裏打遊戲。
親媽爲此愁的白髮橫生，家裏整天雞飛狗跳。
哦，這樣啊。
跟我有甚麼關係。
番外
機場，我抱着筆記本，劉禹抱着女兒。
我們原本打算去旅遊，但是沒辦法，還是要工作。
我的店鋪主播說錯了話，整個公關團隊正在緊急公關，我也只能在機場抱着電腦緊急控評。
我讀研究生的時候，便生了女兒，我很忙，劉禹也很忙，婚禮都沒辦，只領了證。
我媽說這像甚麼話，哪有不辦婚禮的，婚禮沒辦就不算結婚。
我承諾媽媽，後面有時間了，我們會補辦婚禮的。
大學時的網店也做到了全網TOP，運氣好，還沒幾個店開直播的時候，我的店鋪堅持直播。
聘請的店鋪主播也是頭部主播。
可是這次沒管好自己的情緒，在直播中說錯了話，全網數百萬的粉絲在線觀看，由於直播中不當言論讓廣大網友感到不適，便聲稱全面抵制我的店鋪產品。
「自己賺到錢了，就不能與廣大普羅大衆共情了。」
「抵制！全面抵制！」
……
我看着網上鋪天蓋地的評論，只能安排公關部去發佈道歉聲明。
主播也在下一場直播中向各位網友真誠道歉，此事纔開始慢慢平息。
表哥視角
我明明是家裏的獨生子，可是舅舅家的妹妹一個又一個的來我家。
搞得我有些鬱悶。
我媽說我是男孩子，要讓着妹妹。
她們是命苦的孩子，是被父母拋棄得孩子。
她們被拋棄了，就要我媽無私的養着她們？
大妹妹剛出生就被抱來我家，很醜，皮膚皺巴巴的，還冒着鼻涕泡。
我磕磕絆絆的想過去抱她，我媽擋住了，說我太小，沒力氣，抱不動。
我憋着嘴嫌棄她，長大了就不想抱了。
我家跟別家不一樣，別家都是對兒子好，我媽對妹妹比對我好，肉都是給妹妹喫，我都是喝湯。
我媽上地裏幹活時，都是我帶着妹妹，她很喜歡舔棒棒糖，我去村頭小店，總是要帶棒棒糖給她，這成了我的習慣。
後來大妹妹偷偷出去打工了，我媽氣的罵她不懂事。
「這麼小的孩子，打甚麼工，白眼狼，不知好歹，不曉得書纔是好東西。」
「真像她那個媽。」
罵完就自己在那抹眼淚。
我知道她心疼妹妹，也自責自己沒管好妹妹。
後來我上高中了，家裏又來了個妹妹。
舅舅舅媽重男輕女，把女兒當根草。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我媽說給小妹妹花的每一分錢，都要記着，讓她簽字畫押，將來要還的。
是甚麼時候開始不記賬了的？
她大概自己都忘了。
或者說，她根本沒指望讓妹妹還，只是被大妹妹傷了心。
我夜裏出門上廁所，看到她躡手躡腳的去幫妹妹把被子蓋好。
妹妹的棉襖也都是最厚的。
我提醒媽媽，我纔是你親兒子，咋沒見你對我這麼關心。
我媽說男孩子糙點養沒事，女孩子不行，不細養人家稍微給點好處就跟人家走了。
妹妹剛開始來的時候是幹活的，早起洗衣做飯，晚上去地裏插秧。
她說她跟奶奶就是這麼過來的，很辛苦，但是很幸福。
媽媽說的對，她是苦命的孩子，我比她過得好了千萬倍，自己的妹妹，自己多疼點怎麼了。
我忙於高中學業，村頭小店去的少了，但是隻要去了，都會給她帶棒棒糖。
再後來，她考上了高中，我考上了大學。
我鼓勵她也要考大學。
她也爭氣，考上了我上的大學，她大學時期就能掙錢了，我卻整天做實驗，根本沒想過掙錢的事。
我媽老唸叨，還是女兒好，女兒是貼心小棉襖。
是啊，她這麼優秀，真是便宜劉禹那小子了。
妹妹與劉禹的結合，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後來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那小子長得那麼招人。
還是我自己間接牽的線。
現在想起來還牙癢癢，每次看見他那張俊臉，都想上去「撫摸」一下。
劉禹是我室友，我兩沒讀研究生，大四實習期間就一起開了工作室。
我們大學時期讀的是學校裏的王牌專業計算機，兩個人開個工作室剛剛好。
妹妹來逛校園那天，我只是有事走開一會兒，便隨手拉來了劉禹。
但我只是讓他帶我妹妹熟悉一下校園，沒找到這小子會對我妹妹下手。
當我發現時，兩人已經牽上了小手。
着實沒有給我棒打鴛鴦的機會。
我妹研二剛開學便懷孕了，我媽勸她想清楚，孩子來的確實有些不是時候。
「你的學業還很緊張，現在懷孕會很辛苦。」
我妹說這是意外，是命，也是驚喜！
因爲自己淋過雨，所以要補償，卻沒把補償的那份放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她會把她的孩子照顧的很好，便幫着她一起勸我媽放寬心。
研二時期正是學業緊張的時候，我妹每天大着肚子做實驗，有期孕晚期的時候，站一天下來腿都腫的不成樣子。
看的我媽憂心忡忡。
我妹卻笑着說不苦，是幸福。
妹妹發動的時候，正在做實驗，我接到通知趕到醫院的時候，琳琳已經落地。
跟大妹妹一樣，她的臉皺皺巴巴的，一點都不白。
搞不懂我媽說琳琳長的跟瓷娃娃一樣是從哪看出來的。
我嘀咕着這小孩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我媽笑着罵我無知。
「你懂甚麼，小孩子剛生出來就是這樣的，你自己小時候長得更醜，你看看你妹妹妹夫，琳琳啊，醜不了！」
我媽污衊我！
我看過我小時候照片，明明長得很好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