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2
我急急忙忙的撲過去。
「阿堯!」
許清菡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孟北堯聽見聲音轉過頭去,我撲了個空。
嘶——好痛,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被孟北堯摟在懷裏。
許清菡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沈姐姐,你怎麼在地上啊?」
孟北堯見狀,抽出手來扶我。
「不勞皇上。」
我沒領孟北堯的情,畢竟是我自作多情,還幻想着能回到從前。
7.
距離上次出門已經過了十日,我躺在外面的藤椅上曬太陽,含香守在旁邊幫我剝栗子。
「含香,你說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當然會啊,娘娘可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真的嗎?」我打趣似的就想去撓她的癢癢。
「快點兒,對,就是這裏。」
門外一陣喧鬧。
「含香,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含香剛走到門口,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不好了娘娘,菡貴妃帶着一大幫人來我們這兒了。」
還沒等我細想,許清菡帶着人就闖了進來。
「放肆,皇后娘娘宮中也是你想闖就闖的。」
含香攔在跟前,不讓她進。
「誰給你的膽子攔我,來人,將這個不懂規矩的小賤俾抓起來。」
「我看誰敢!」
平日裏欺負欺負我就算了,現在竟還想欺負我宮裏的人。
「皇后娘娘,您可別怪嬪妾,我也是奉旨行事,拆了你這藤椅。」
許清菡總手指了指大樹下那藤椅。
那是我初入宮時,孟北堯怕我無聊,親手給我編的。
那時候他在這裏編,我就在上面踩。
「等我編好了,你閒來無事就可以躺在上面看看星星看看月亮。」
「看着看着我就來找你了。」
「你說的話可當真。」
「你堯哥哥甚麼時候騙過你。」
那個時候,孟北堯一下朝就往我這院子裏跑,但也只是那個時候了。
「你胡說八道,皇上怎麼可能讓你拆了這藤椅,這可是皇上親手編的。」
含香還是擋在那藤椅面前,一動不動。
聽到這話,許清菡眼裏的憎惡更是多了幾分,衝到藤椅面前,自己就要動手。
許清菡見拗不過含香,伸手就要打人。
我想了想。往上面潑了桶油,點了把火。
「不用麻煩菡貴妃了。」
我看着火勢越燒越大,心裏卻越來越痛快。
「皇上駕到!」
許清菡聞聲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巴巴就貼上去了。
「阿堯,你怎麼來也不說一聲。」
「我來皇后宮中也需要跟你報備嗎?」
孟北堯一改往日的態度,竟訓斥了許清菡。
許清菡見自己吃了蹩,自覺的閉上嘴巴也不再說話。
孟北堯看着燃燒的藤椅架,眼底似蒙上了一層黑霧,臉色臭的嚇人。
「誰允許你拆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皇上既得了新人,我又何苦留着這藤椅架自討沒趣呢?」
我沒有供出許清菡來,並不是因爲想幫她,而是覺得她不配。
「我在你眼裏,當真這麼不重要?」
孟北堯臉色越發嚇人。
「是!」
「我自知自己不如菡貴妃特別,又何苦上趕着往前湊呢。」
「好,好,好,沈知念,你當真是狠心。」
「既如此。」
「來人,把該拆的都拆了,別平白無故惹皇后心煩。」
孟北堯說完,拉着許清菡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羣小太監,拆的拆,搬的搬。
「黃公公,那個不能拆,那是娘娘最喜歡的牡丹。」
「含香,讓他們拆。」
內務府的人辦事兒就是快,不一會兒原本花團錦簇的長樂宮,只剩下一具軀殼。
「娘娘。」
「含香,本宮乏了。」
含香識趣的閉上嘴,扶着我的手進了榻上。
8.
「含香,幾時了。」
「午時了,娘娘。」
我怎麼又睡了這麼久。
「娘娘,您聽說了嗎?菡貴妃被皇上下令禁足了。」
「這倒是個稀奇事兒。」
我點了點頭示意讓含香繼續說下去。
「不知是內務府哪個小太監走漏了風聲,皇上知道了是菡貴妃下令要燒了藤椅架。」
「皇上龐然大怒,讓菡貴妃連夜滾回了宮,讓她好好呆在宮中。」
我勾脣笑了笑:「那是她活該。」
「皇上駕到!」
怎麼說曹操曹操到。
「臣妾參見皇上!」
我敷衍的行了行禮。
「阿念,在我面前不必這麼生疏。」
果然,帝王心深不可測,心情好時叫我不必生疏,心情差時斥責我身爲中宮之母,不懂禮節。
「昨天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是我的錯。」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重重責罰過清菡了。斷不敢再來找你惹是生非。」
「清菡她…小孩子心性,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搞半天,還是爲他那許清菡而來。
「皇上言重了,那藤椅架我本就是要拆的,菡貴妃只是順手推舟罷了。」
孟北堯臉色變了變,從背後掏出一袋栗子來。
「還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喫栗子,我每次來都從外面買一大袋剝好給你。」
「那個時候你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兒,追在我屁股後面堯哥哥,堯哥哥的喊。」
「如今,可還愛喫?」
孟北堯攤開手掌,上邊是剝好的栗子,一顆一顆的,甚是喜人。
我拿起一顆放在嘴裏。
「皇上也說那是從前了。」
「可……」
「皇上若是來這裏念舊的,那就不必了,我最近身子不太爽利,聽不得噁心的話。」
我沒有讓孟北堯再說下去,畢竟我們間已經隔了一個許清菡。
他不能一要,又要,還要。
「含香,送客。」
8.
入春了,我病的越來越重,明明天氣極好卻還是覺得陰冷。
「含香,怎這麼冷,再去內務府領些炭火來。」
「是,娘娘。」
含香許是怕我凍着了,一溜煙就沒了影。
身上昏沉沉的,讓我忍不住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屋內已是一片漆黑。
「含香……含香。」
「奇怪,人呢。」
我拿了件披風穿在身上,開門卻不見含香,只看見宮裏的春竹在門口哭。
「春竹,含香呢,這丫頭跑哪兒去躲懶了。」
「娘娘……含香她,她……」
春竹支支吾吾的,眼裏還掛着淚。
「含香她怎麼了,她怎麼了!」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心裏卻隱隱不安。
「含香她今早去內務府領炭火,遇…遇到了菡…貴妃,起了爭執,被…被活…活生生打死了。」
「她到死手裏還捧着那盆炭。」
春竹終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什…甚麼。」
春竹的話像利刃一樣紮在我心裏,怎麼可能呢,早上還活脫脫的一個人,明明昨晚還靠在我腿上說要給我做桃花糕喫的小丫頭,怎麼就這麼沒了。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沒叫含香走那一趟,她怎麼會死!怎麼會死!」
我發瘋似的吼叫着,哭的喘不過氣來。
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不真實,恍恍惚惚,讓我看不清,摸不着。
「娘娘!娘娘!快去叫皇上,快去!」
耳邊只聽得見春竹慌亂的喊叫聲。
9.
我醒來時,孟北堯正坐在牀邊,握着我的手,眼裏全是疼惜。
「孟北堯。」
我抓着他的衣角。
「阿念,我在,我在。」
他一聲聲應着。
「含香呢?」
「含香呢?」
我強忍着身子的不適,一遍又一遍的問着。
「含香…含香她走了。阿念你放心我已經將她安置好了,送她回了小時候的院子裏。」
我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嘴裏突然一股血腥味散開而來,順着嘴角流向了衣衫。
「太醫,太醫呢!」
孟北堯一瞬間慌張的像個孩子。
沒一會兒太醫們都跪坐一排,支支吾吾的開口:「皇后娘娘已病入膏肓,恐…恐只有一月之餘。」
「放屁,你們都他媽放屁!你們治不好就找別人治,否則都給我陪葬。」
他突然暴起,嘴裏念着要治他們的死罪。
「孟北堯。」
我拉了拉他的手。
他一改眼裏的暴劣,雙眼含淚的望着我。
「許清菡呢。」
我沒有半點情緒,心裏只想將那個賤人就地處死。
「清菡她…她。」
看孟北堯支支吾吾的樣子,我大概也猜得出來,他捨不得,捨不得將那人交出來。
御花園荷包那日他是這樣,燒藤椅架那日他是這樣,那我身邊最親近的人…他還是這樣。
「滾。」
「阿念,我…」
「我叫你滾!滾!」我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起身就將他往門外趕。
孟北堯走後,屋內就剩下我一個人。
空蕩蕩的,桌上還擺着含香爲我剝的栗子,滿滿的一大盤,她知道我最愛喫栗子了,可我偏偏喜歡躲懶,每次都求着她幫我剝多點,再多點。
我總在她面前開玩笑,我走了她該怎麼辦,會不會想我。
可如今,卻變成了我想她。
我蹣跚着走到首飾盒前,裏面還有着含香的賣身契和我爲她準備的嫁妝。
還沒來得及交給她,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她就可以自由了。
許清菡怎麼能那麼狠心。
那天夜裏開始落雨,淅淅瀝瀝的不停歇,我始終趴在首飾盒上,冰涼的淚水落在臉上,滑入衣襟。
手裏的指甲戳進肉裏:「含香,你等着我會將那賤人親手送到你的面前。」
10.
再見到孟北堯的時候,他已沒了皇帝的光鮮,還是穿着幾天前見我的那身衣服。
小心翼翼的坐在牀邊。
「孟北堯…我想放風箏了。」
他的眼睛一亮,拉着我取了一個最大最美的風箏來。
他一隻手扶着我,一隻手拿着風箏,嘴裏還嘀嘀咕咕說個沒完。
他說他想起了小時候,爹爹逼他做功課,他便翻Q到我們這邊來,我最愛放風箏,每次過來都拉着他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還說起了以前上元節,爲了偷偷帶我溜出門,將我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回去被爹爹發現後跪了一天一夜。
又說起了我剛及笄那天,他跪在我家門口,求我嫁給他,他爹爹說他沒出息,阿念纔剛長大,就等不及了。
我笑了笑,是啊,他不說我都快忘了他愛我的時候。
那個時候,少年的愛是純粹的,愛一個人就想着把最好的都送到她手裏。
「收了吧,我累了。」
我提腳起身,轉身向自己宮裏走去。
天氣漸漸變熱,孟北堯坐在牀邊給我扇着扇子,我從桌子上端起一杯楊梅湯遞給他。
孟北堯看着我笑,將手中的楊梅湯一飲而盡。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便睡的很死。
我換上了最輕快的衣衫,往含羞閣走去。
那是許清菡住的地方。
11.
我去的時候,她還躺在榻上睡覺,看着她這幅悠閒的模樣,我心裏的憎恨再也藏不住半分。
揪起她的頭就往旁邊的大水缸裏放。
許清菡被嚇得大叫起來:「沈知念,你瘋啦,我要是有甚麼三長兩短,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我冷笑一聲:「將死之人,我還怕甚麼。」
許清菡聽到這話,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囂張跋扈,她抱着我的腿,向我求饒。
「知念,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發誓,我再也不針對你了,我把孟北堯還給你。」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
許清菡急的哭了出來,臉上全是淚痕。
我把準備好的鞋襪拿了出來,堵住了她的嘴。
「這些話你還是下去跟含香說吧。」
我將她綁在了宮內的竹林裏,要來了內務府所有的炭盆,許清菡被烤的有些脫水,險些要暈過去。
我拎起一桶水,朝她潑去。
本來快暈過去的她,馬上清醒過來,一雙彎月眼裏全是惶恐。
我從懷裏抽出一把短刀,那是孟北堯在我及笄那年送給我的生辰禮物。
我拿起短刀在許清菡身上颳了很多刀,一瞬間皮開肉綻。
最後一刀我插在了她的頭頂,她嚇得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想必身上早已爬滿了毒蛇。
回到宮裏,天已經黑了。
房裏一片漆黑,孟北堯坐在榻上。
黑夜裏,我和他注視着對方。
他知道,我S了許清菡。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死死的盯着他,平靜的開口:「她死了,這會兒屍體應該被喫的差不多了。」
「我用你送我的短刀剝開了她的肉,怎麼樣,我棒不棒。」
「她在死前還等着你去救她呢,那眼神……」
孟北堯頓了頓,開口:「解氣了嗎?阿念。」
他起身就想抱住我。
我推開了他,從懷裏抽出剛剛那把短刀。
我笑的輕鬆,將刀刃衝着脖子:「孟北堯,這輩子算你欠我的。」
「下輩子,我不要當甚麼皇后。」
「更不要認識你。」
我的臉色慢慢變的蒼白,冰涼的鮮血從脖子流到了腿根。
「阿念!」
孟北堯跪着向我爬過來,用手捧着我的臉,眼淚順着臉頰滴到我的臉上。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伏到他的耳邊:「孟北堯,我說過你留不住我的,是你S了我。」
他的哭聲越來越遠,恍惚中我聽見含香在叫我。
終於,終於離開了這萬丈高牆。
我摸了摸腕間的翡翠手鐲,安然的閉上了眼。
孟北堯搖晃着我,是啊,一夜之間他失去了他最愛的兩個人,怎麼不痛呢。
「知念,你睜眼,睜開眼好不好。」
「不要跟我開玩笑了,知念。」
「我帶你回家好不好,我不要你做我的皇后了。」
「我帶你回小時候的院子裏好不好。」
「求你了,你別離開我。」
「……」
12.
我死後,好像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我回到了小時候的院子裏,豔陽高照,母親做着飯,爹爹舞着劍,含香還是跟在我的屁股後邊。
我拿着爹爹做的風箏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含香,你行不行啊!」
只是這個夢裏再沒了那個叫孟北堯的男人。
【番外一:孟北堯篇】
1.
「阿堯,醒醒。」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孟北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大喫一驚。
「阿堯,你怎麼了?說好的今日陪我去內務府挑些好的衣衫。」
沈知念佯裝生氣似的坐在牀邊。
是的,他重生了。
回到了剛娶到沈知唸的那一個晚上。
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摸了摸沈知唸的臉,一把將面前的人兒擁入懷中。
「知念,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重頭再來的機會。」
「這一次,我必護你周全。」
2.
第二日,孟北堯下了早朝,早早的便拉着沈知念去了太醫院。
上一次因爲自己的不上心,導致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的懷裏,這一次他不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
果不其然,阿唸的病這個時候就有了苗頭。
孟北堯找太醫院開了最好的藥,每日送到沈知唸的宮裏,她不願喝,他便變戲法似的變出一串糖葫蘆。
這一次,他沒有去邊塞。
而是帶着沈知念去了她心心念唸的江南。
他在那裏買下了一座府邸,若是她厭倦了宮裏的日子,他便帶她來此處過過尋常人家的日子。
「阿堯,我想放風箏了。」
他一早便知道這小機靈鬼,再這等地方必定會想起風箏,早早的就安排含香準備了一隻又大又美的。
「哇!阿堯,你真厲害,你從哪兒弄來的。」
沈知念開心的快要蹦起來,牽着風箏圍着孟北堯跑來跑去,沒有半點皇后的儀態。
可孟北堯覺得這纔是他認識的阿念。
她本來就該一直這樣無憂無慮,一生順遂。
3.
沒玩到兩日,沈知念便有些膩了,她靠在孟北堯的懷裏。
她說她本不想當甚麼皇后,她想做的從來就只有孟北堯的妻子,她希望自己能和民間的夫妻一樣。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相互扶持,一顆心只給一個人。
但是她也明白,成爲帝王本就是一個負擔,肩上擔負的不僅僅只有自己,有江山有百姓。
她只求日後她的阿堯還能待她一樣好,也就足矣。
孟北堯看着懷裏的沈知念,心裏五味雜陳。
4.
回到皇宮的第二天,沈知念像往常一樣帶着含香去御花園轉了轉。
回到宮裏卻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不知何時妝點的遍佈紅綢錦色,房檐廊角,梅枝樹上紅綢高高掛起,一片紅豔豔的華麗。
再往裏些,紅燭搖曳的新房內,繡花的綢斷被面上鋪着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沈知念有些愣住了,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大婚儀式,可她和孟北堯的大婚已經過了啊。
「阿念!」
孟北堯脫下平時的帝王龍袍,穿着一身紅袍,他的嘴角掛着笑意,往前走了兩步,向面前的沈知念伸了伸手。
「阿念,你可願嫁與我!」
……
這一世,孟北堯沒有去那所謂的邊塞,也沒有忘記曾經的誓言,後宮只許了那沈知念一人,相知相許,扶持到老。
【番外二:許清菡篇】
1.
再次醒來,我竟還在自己的榻上。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是說那只是一場夢。
「小九,現在甚麼時辰。」
「貴妃娘娘,您怕是睡糊塗了,此刻纔是您封妃的一個時辰啊。」
一個時辰,也就是說,我才嫁與孟北堯一個時辰。
還好,還好。
如果當真是一場夢,那現在還來得及。
我可不想因爲一個男人,而落的如此下場。
「小九,幫我更衣,我要去拜見皇后娘娘。」
「是。」
2.
來到坤寧宮時,沈知念正坐在榻上扇着風。
我提了提腳,往前幾步,行了個禮。
「臣妾參加皇后娘娘!」
我可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別在生出甚麼事端。
「菡貴妃今日來,可是有甚麼事。」
「無事,只是聽聞皇后娘娘速來愛風箏,臣妾自入宮以來,便再也不如塞外自由,不知皇后娘娘可願與臣妾一同把玩。」
「自是願意,菡貴妃當着覺得這後宮無趣。」
我以前怎麼沒發覺這皇后如此有趣,竟跟我如此投緣。
想想夢裏做的那些惡事,怎麼着也得讓我死八百回了。
「含香,去取風箏來。」
「是,娘娘。」
我挽着沈知念先一步去了御花園,一路上她與我相談甚歡。
我這才得知她與孟北堯乃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還告訴我,她也不喜這皇宮,高牆大院的,一點兒不比外面自由。
一個勁的求我,以後一定得帶她去邊塞看看,她也想看看那邊的馬兒跑的快不快,風箏飛的高不高。
看着面前嘰嘰喳喳的人兒,跟皇后掛不上半點關係,可最後卻被逼成了那樣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
一股愧疚感湧入我的心頭。
想了想,我從頭上取下一隻金色珠釵,上面鑲嵌着一匹白色馬兒。
我將珠釵放在沈知念手中。
「皇后娘娘,這珠釵是我父親在我進宮前打給我的,上面的馬兒叫阿拿,下次我定帶你騎一騎。」
哪知,珠釵剛放進沈知唸的手心,她便哭了起來。
她告訴我自母親走後,我是除了含香和孟北堯之外對她最好的人。
本來聽說孟北堯從邊塞帶了個姑娘回來,氣的不行,今日見了我才知曉原是自己小氣了。
說着從腰間取下了一個粉色牡丹錦囊。
「這是我母親臨走前親手繡給我的,如今,我將它贈予你,也算是你珠釵的回禮了。」
看着手中的錦囊,我有一些發愣,對上了。
和夢裏的錦囊對上了。
這錦囊原是她母親給她的臨終之物,我卻一心只想着怎麼搶過來,如今卻以另一種方式得到了。
3.
後來的日子裏,沈知念常常來宮裏尋我。
她親切的喚我姐姐,這傻知念,明明她纔是皇后卻傻乎乎的喚我姐姐。
我們常常坐在那把夢裏被燒的藤椅上,談天說地。
我告訴她,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可壞可壞了。
她卻笑着告訴我:「那我便替夢裏的自己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