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還陰債,補財庫,聚財氣,轉運勢
1
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藥物浸泡,食特殊肉食,刮骨重塑容顏之後,我終於成爲一隻皮僵。
爲了最快尋到仇人,我緊隨時代變遷,也開啓了直播營生。
鑑渣卜命,改運添財。
由於百分之百的準確率很快便名聲大噪,直播間粉絲快速突破五百萬。
直播收費解惑,私信解答每天只限三人。
所以,每天很多人都是提前蹲點等我開播。
晚十點,準時開播。
這次,我終於等到了要找的人。
2
“你好,大師幫我看下。”
女人的聲音嬌嬌柔柔,聽起來沒有絲毫攻擊性。
我閉上眼穩了穩心神:
“官鬼午火克世爻,官鬼動化,回頭子水克官鬼,主不利。
意思就是1.今年有破財之象;2.有桃花劫。”
說完,彈幕炸了。
【真的假的?這麼慘?】
【大師果然是大師,只憑第一句我就拜了,因爲聽不懂。】
【人家連線的還沒說話,你們就知道他說對了?要不要這麼死忠?】
“不愧是大師,可否私信詳聊?”
女人的一句話直接打臉噴子彈幕,彈幕消停了一會。
“可。”
我高冷禁慾如高冷之花,從不多說一字。
她叫陳鳳燕。
想當初,她利用我父親股東成功任職公司祕書,第一次見到我那高冷少言的父親就兩眼放光,隨後轉身踢了股東,用盡計謀引起我父親的注意。
隨後趁我父親醉酒拍下照片以此威脅,讓我父親每個月給她十萬。
父親不同意,她便告我父親QJ,還將莫須有的荒唐事一股腦強塞到父親頭上。
每天公司樓下都充斥她的謾罵和哭嚎。
她甚至將那些全部錄音,直接用大喇叭循環播放。
事情很快發酵,有人將視頻傳到了網上。
父親每天都會受到匿名郵件,無一例外全都是指責謾罵他的。
我們也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網絡暴力的恐怖殘忍。
受不了各方壓力,父親提出和解,誰知她竟胃口大開,聯合一些跟父親不合的股東要將父親直接拉下來。
父親每天焦頭爛額,最終不得不從公司離開。
而他的離開似乎無形之中又做實了他的不堪行徑。
我們一家從人人豔羨的幸福家庭,一朝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父親不堪其辱,很快便得了嚴重的抑鬱症。
他死的那天,風和日麗。
那天他突然說想去野餐,還說是因爲自己才連累了我們,他很自責又無奈,母親抱住他輕拍他的後背安慰。
他笑了。
我們一家出去買喫的喝的,除了捂的嚴嚴實實的口罩帽子,一切似乎要往好的方向發展。
因爲母親堅信,只要人在,一切就皆有可能。
這天,是出事後一家人最開心的一天。
我們全都以爲是父親想開了,他不再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了,錢我們也還可以重新再掙。
可是,當第二天摸到父親冰涼的身體的時候,我們才明白過來,原來昨天是父親在向我們告別。
父親走了,我們的天,也塌了!
從此,我們一家墜入地獄……
母親受不了打擊,本想跟着父親一起走了,可是看着我和年幼的妹妹終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她每天早出晚歸,曾經金尊玉貴的她開始刷盤子掃廁所。
她放下所有的自尊驕傲,只爲了能給我們多掙些錢。
以前從來不看價籤的我們也開始貨比三家。
然而陳鳳燕竟還不肯放過我們,她讓人打聽到了我媽打工的單位,帶着一幫小混混趕了過來。
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其他人包括老闆在內害怕被波及連累,全部躲的遠遠的。
就這樣,她攪黃了我媽一個又一個工作。
我媽不得不到處換工作,以至於到了後面一個工作只幹一周就匆忙換另一家。
人身攻擊加精神迫害讓我們每天過的苦不堪言。
惡性循環讓我越來越自卑封閉,越來越覺得存活對自己來說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我不敢跟媽媽說,深怕自己的事增加她的煩惱,她已經太過辛苦。
於是,我嘗試各種你能想象到的了結自己的方式,然而每一樣都被無情打斷。
似乎冥冥之中老天爺並不願意讓我得到解脫。
我無助、崩潰、痛苦、煎熬……
我自問,從活着,我從未見傷者不管不顧,從未傷害弱小生靈,不欺軟,不辱殘,不坑蒙拐騙,不恃強凌弱……
然而,老天並沒有因此善待於我。
憑甚麼我們一家好人家破人亡,壞人卻全部過着肆意幸福的生活?
憑甚麼我們喫鹹菜就饃饃,壞人卻山珍海味?
憑甚麼我們已經認命躲着,他們卻還要追過來咬我們?
憑甚麼?
憑甚麼?
既然現實不憫,蒼天不要,那我就衝破這現實,超越這蒼天!
我閉了閉眼睛,將那些痛苦的回憶強壓了下去。
沒關係,沒關係,還來得及……
3
“嘀”的一聲,一條私信發了過來。
我點開,她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我穩了穩心神:“你背靠大樹,本是財運亨通之人,奈何多行不義,德行虧損,故財庫不入,諸事不順。”
她一聽立馬急了,趕忙回道:“怎麼補救?”
釣魚的人都知道,魚兒越是快要上鉤就越不能着急。
於是我我放下手機,繼續直播。
陸陸續續又回答了一部分人的問題,又隨機挑選了兩人私信這才下播。
我知道,她肯定一邊焦急等待,一邊看我直播。
很好,只要看,我就相信她一定會相信我。
而我,也確實真的有實力。
畢竟,這身皮可是我吃盡苦頭得來的。
前陣子我已經打聽清楚,她聯合另外一個股東馮大志一起將我爸拉下來後,很快便被他拋棄,據說還捱了一頓打。
她本來想用對付我爸的那招對付馮大志,然而馮大志早有準備,將她主動跟自己上牀以及如何陷害我爸全部都錄了音,還威脅她如果敢鬧就將她送進局子。
陳鳳燕見無計可施,這才作罷。
只是人性本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大手大腳的陳鳳燕突然被斷了財源很快便捉襟見肘。
於是她鋌而走險,玩起了賭博。
一開始確實讓她小贏了幾把,於是她便想着靠此繼續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哪知當她再一次將全部身家推過去後,一把輸了個精光。
她只得再一次將目光看向身邊的那些老男人。
然而她用來對付我爸的那件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好多人早已認識她,就算沒有見過她也從身邊人口中得知了她的德性。
這樣一來,根本沒有人敢招惹她,深怕撕破臉後被她這樣的無賴鬧的家破人亡。
走投無路之下,我讓人在她身邊經過的時候說起我的直播。
百分百準確率,加上可添財轉運的神技,一下子就讓她看到了希望。
……
見吊着的時間夠了,我這才慢悠悠回覆道:“還陰債,補財庫,聚財氣,轉運勢。”
“???沒明白。”
“陰債不還,陽債來補;財庫充盈,存款自然增多。然而,凡事心誠則靈,你要是想通過我來改變運勢,那麼就一定百分百相信我。”
她早已無路可走,便立馬回覆道:“我一定相信大師,請問我該怎麼做呢?”
我嘴角彎起一絲弧度,魚兒上鉤:“供奉神壇,三滴血親指尖血滋養神龕,七日之內便可時來運轉,諸事順利,尤其跟錢財有關的皆可得。”
沒人比我更清楚她的貪慾和懶惰,我清楚的告訴她,可以放心去賭,而且一定會贏,我賭她一定會鋌而走險。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她便按照我的指示購買了一應用品。
然後強拉着她兒子狠狠刺了他的指尖。
看着血紅色的液體滴落神龕,她的神情更加虔誠。
第六天她就急不可耐了,嫌刺一根手指血滴的太難,便一把抓起她兒子的三根手指,直接一次性刺完,隨後看着血液一次性滴落,她一邊興奮一邊虔誠。
七天時限一到,她便急不可耐的奔向賭場,卻是看也沒看此時已經有些虛弱的兒子。
而這一切,都在我的注視之下。
到了賭場後,剛開始她還是有些謹慎,將僅剩的一點本金分批投了進去。
結果,直接翻番!
她咬牙一次性全部投了進去。
翻番!
她再投,再翻!
很快,她便從剛開始的六千變成了好幾萬。
隨後幾天,她一直泡在賭場。
很快,她的屢次賭贏便引起了賭場管理的注意。
她被“請”到了包間。
剛開始她還洋洋得意,以爲是因爲自己贏的錢多,砝碼高待遇高。
殊不知換來了管理一頓暴打,還將她的砝碼一次性全部沒收了。
被人拖出來後她還不知道爲甚麼。
我默默在後面看着這一切,嘴角獰笑:“真是蠢貨!”
4
因爲砝碼全部被搶,她第二天便頂着滿臉的傷將房子進行了抵押貸款。
也沒在網上繼續問我適不適合繼續,便帶着錢換了一家賭場。
一上來便將全部身家投了進去。
她本來想着一次性翻番直接走人,又能贏一把大的,又不會引起賭場注意。
可是這次,她錯了。
當她看到自己的全部砝碼被勾走的時候,直接愣住了,根本沒反應過來。
直到砝碼越來越遠的時候她才如夢方醒,猛的俯身上去,瘋狂嘶吼想要將砝碼搶回來。
“這是我的,我的,還給我,還給我!”
見有人鬧事,荷官馬上喊來了賭場保安,直接便將鬧事的她暴打一頓扔了出去。
陳鳳燕被打的奄奄一息,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我默默看着這一幕,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我也是這樣被她兒子打,然後扔在了廁所。
他們壓着我趴在小便池邊,然後挨個尿尿,故意濺出的尿液灑在我的頭上、身上,騷臭難聞。
我越劇烈掙扎,越被他們打的狠。
惡意,就這麼蔓延開。
一些之前跟我玩的很好的朋友也開始疏遠我。
我雖不敵,卻也從不屈服認輸。
只能一次次被他們打趴,一次次站起來。
心裏的仇恨越積越多,我越來越渴望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左右他人的意識,他人的性命。
我深吸一口,可以呼吸了一下身邊的空氣。
比起我之前,這裏的空氣已經好很多了,最起碼不酸不臭。
我抬腿從她身邊走過,濺起的泥灑了她一頭一臉。
我得回去了,畢竟一會她還得找我。
果然,剛回去坐下不久,陳鳳燕的信息便過來了。
“你不是說供奉後賭錢不會輸嗎?我剛剛把房子輸了,你賠我錢!我要舉報你,你這個騙子!”
一陣尖銳的語言物理攻擊,我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回覆:
“供奉開始,中間不可間斷,否則財路隨時可斷。”
對面語氣緩和了一些:“你怎麼不早說?我以爲七天就夠了!”
我依然不急不緩:“供奉本就是輸入和輸出的事,你不輸入,怎麼產出?常識而已。”
一句話懟的她無話可說,她憤憤掛斷了電話。
我教她的辦法確實可行,但是代價也很大。
用指尖血供奉神龕,其實是在變相耗其精血,七七四十九日人便會損一魄,且過程極度痛苦,猶如抽筋拔骨。
三個月後,七魄盡數損耗殆盡,人也就徹底廢了,癡傻都是輕的,重度的會直接丟掉性命,典型的拿命換錢。
而,換的錢也是有數的。
供奉一日換錢三萬,三個月也就是一共可得二百七十萬。
只不過,依照陳鳳燕貪婪的本性,她肯定恨不得一天就掙十萬。
換的錢越多,佛龕吸食便會越快。
所以,我斷定她兒子活不過一個月。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到半個月,陳鳳燕就再次發來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