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男友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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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開個玩笑,賀皎至於生氣嗎?氣量真小。”
“商煥煥對許斯絕對是真愛,在這種情況不顧女明星的顏面主動幫忙解圍。”
“賀皎老女人早就應該主動退位了,怎麼好意思跟我們煥煥搶男人?”
“只有我覺得,許斯這玩笑有點過頭了嗎?這些日子賀皎確實被罵的厲害啊。”
“對沒錯,樓上的確實只有你覺得。你快去抱着你主子討賞吧。”
···
放下手機,迎上劉艾的關心:“皎皎,你沒事吧?”
我神色淡淡:
“許斯不是喜歡開玩笑嗎?我們也對他開個玩笑。”
既然以前對他的勸告他都當耳邊風,那我們也就讓他感受被人冒犯的感覺。
只是,這演員應該哪裏找?
見我苦惱,劉艾主動把她剛大學畢業的表弟貢獻出來。
對我擠眉弄眼,
“1米85,6塊腹肌,健身男哎。”
我有些猶豫:“他介意和比他大幾歲的女生扮演情侶不?”
劉艾把我推動鏡子前,翻了個白眼。
“拜託,你要不要看看長得多好看?要不是這些年你吊死在許斯這顆歪脖子樹上,我老早把我表弟介紹給你了。”
無疑這話讓我寬了不少心。
和劉艾分開後,在我新搬過去的小區樓下遇到我不想看到的人。
許斯。
也不知道怎麼找到這來的?
他靠在他的黑色奔馳前,看到我回來後,自然而然地想要接過我手上的包包。
“賀皎,你知不知道上次你給我、給公司帶來多大的麻煩,好在有煥煥。事後我們得請她喫頓飯感謝她。”
我往後退了半步,“我把自己男朋友送給她還不夠誠意嗎?”
許斯沒放在心上,“你別說氣話。這幾天我還要和她走一下過場,結束後我們就訂婚。”
“我沒說氣話,你喜歡和誰在一起都可以,我們已經結束了。”
一絲慌張掠過他的眼睛。
“阿皎,我們一起經歷過這麼多風風雨雨,你不是不知道我心裏只有你。”
“我知道你生氣,但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是作爲**的手段。以後我注意,你滿意了吧?”
你滿意了吧?
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氣得我正想直接和許斯爭論一番,鈴聲打破了我的計劃。
許斯匆匆接聽:
“家裏停電了?你等一下,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後,他敷衍道:
“阿皎,你鬧夠了就收拾東西搬回我們的家,我很快回來。”
我淡淡道:“怎麼,不是說走過場?停電這麼小的事也需要你?”
許斯斥道:“人家一個小女生,你怎麼這麼咄咄逼人?”
“也是,我和你分手了,你愛去哪關我甚麼事。”
“別瞎說。”許斯強硬地在我額頭上留下一吻。
我強硬地把他推開,惱怒開口。
“我都說了我們分手了,你是不是耳聾了啊?”
等許斯走後,我把他吻過的地方擦了又擦,幾乎要擦破皮。
他嘴裏說着愛我,身體卻一直爲另外一個女人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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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劉艾難得一次嘴裏沒亂開火車,她的表弟蕭澤長得真的是可口啊。
年輕的臉龐和身體散發着濃濃荷爾蒙的味道,舉止投足間露出好看的手臂和腰間線條。
我亂七八糟地想着:難怪許斯喜歡商煥煥啊,年輕確實好呀。
蕭澤突然出聲:“姐姐,你臉紅了哎。”
啊?
我快速地用手背探了一下臉頰。
果然,已經滾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劉艾喫喫地笑着撞了一下蕭澤。
我害死有點猶豫:“你女朋友真的不介意你幫我的忙嗎?要不還是算了吧。”
蕭澤漆黑的眼珠子盯着我:
“姐姐,我沒有女朋友呢。”
和蕭澤的手十指緊扣那刻,我發現他的手修長白皙,和女生相比也不遑多讓。
紅着臉把牽手照發到朋友圈,並配文:“遇到了對的人。”
臉上的熱度才慢慢降低下來。
和劉艾、蕭澤隨意談天說地,聊到畢業學校,我才驚覺蕭澤居然是和我同一所大學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蕭澤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哀怨。
“我可是很早就知道了學姐的存在,學姐完全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吧。”
不知怎麼的,被他看得我略有些心虛起來。
恰好此時,許斯的來電顯示亮了起來。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我才慢悠悠地接通電話。
許斯帶有怒火的聲音傳來:
“賀皎!趕緊刪了那朋友圈,要是別人誤會了像甚麼話。”
我回道:“怎麼會誤會,那就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啊。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那怎麼一樣?”
我反問:“怎麼不一樣?還是你覺得我只配在原地等着你回來?”
許斯口不擇言:“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懂了嗎?男人想甚麼我還不知道嗎?他心裏只想着上你,根本不會負責任。”
靜靜的氛圍在我們之間蔓延。
過了一會,我輕聲問道:“所以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不等他回答,我快速地說完“你真讓我覺得噁心”後便掛斷了電話。
意識到我心情不好,劉艾哄着我。
強忍着淚水,我假裝像甚麼事也沒有發生。
蕭澤突然開口:“我不是這樣的,我的心裏只有姐姐。”
神色認真,根本不像開玩笑。
一瞬間我恍神了幾秒。
我和許斯熱戀期的時候,看着電視上《回家的誘惑》,我有些擔憂男人的劣根性。
揪着許斯的耳朵威脅道:“要是你敢對不起我,我也整容回到你身邊報仇。”
那時的許斯眼裏心裏都是我,他呲牙咧嘴:
“我和全世界的男人都不一樣,我心裏永遠都只有着阿皎,直到天荒地老。”
那時候的我們,青澀,但有着一顆沒有被世俗玷污的真心。
迎着蕭澤擔憂的眼神,我勉強笑了笑。
低頭看着許斯的消息:“我已經通知爸媽和叔叔阿姨來商量我們訂婚的事情了。”
我顫抖着雙手,憑甚麼做錯事的人這麼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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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我媽就特別喜歡許斯。
她覺得許斯長得好、學歷好、條件好,總之哪裏都好,我跟他在一起還是我高攀了他。
兼之許斯嘴甜,懂得討好我媽,我性子要強,竟是我媽和他聯繫更爲頻繁一些。
想到我家那邊還有一場硬戰要打,我就特別頭疼。
蕭澤試探着問,需不需要他跟我一起回去。
我連忙擺手。
開玩笑,要是我敢帶其他男人回家,我媽不得打斷我的腿。
果不其然,我爸媽一下高鐵,率先去的是許斯的別墅。
我還沒進去,我媽揪着我的耳朵罵道:
“就一個玩笑你還沒完沒了了?我從小就說你太嚴肅,開不起玩笑你還犟嘴。趕緊把朋友圈刪了,乖乖和許斯訂婚。”
我紅着眼睛:“媽,我做不到。”
幾天沒見,雖然許斯好好打扮了一番,但我還是看出他頹廢了些。
他有些討好:“阿姨,你好好和阿皎說,她還在生我的氣呢。”
我媽順勢鬆開手,沒好氣地說:
“這本來就是小斯你策劃的求婚儀式,她還矯情起來了?”
“從小到大她就湊不到人羣中,要不然這麼多年就劉艾一個好朋友?你自己甚麼性格缺陷你不知道呀?”
“伴侶之間不就是相互寬容的嗎?小斯他又沒有做甚麼出格的事情,想給你製造驚喜還落得你埋怨。”
“等你找到你爸那樣的榆木腦袋,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媽還在絮絮叨叨,許媽溫柔地拉過我的手。
“阿皎,我知道小斯調皮,這些年來你受委屈了。但他真的愛你的那顆心,我們可都是看着眼裏的。”
“索性他也沒有甚麼過分的事情,要不你看着阿姨的面子上,算了好吧?”
他們明面上說的都是讓我原諒許斯,但言語間都暗示是我氣胸太過小氣所致。
雖然知道讓父母理解我不容易,但鼻子裏還是不自覺酸澀起來,我連忙低頭忍住眼眶不讓眼淚掉下來。
許斯趁機跪下來,舉着那天晚上的戒指,顫抖着再一次向我求婚。
並承諾以後以我的感受爲主。
我看着他不說話。
“這死丫頭,高興地都忘記答應了?”
我媽打着圓場,不顧我的意願,拿過戒指硬生生往我指上套着。
掙扎中,手指被碰撞到生痛。
見我戴上,在場所有人不自覺鬆了一口氣,笑着討論起來待會兩家人去哪喫飯。
許母笑說:“他們兩個自小就情投意合,現在可算是圓夢啦。”
我的話打破了其樂融融的場面:
“許斯,商煥煥向你求婚的戒指,你都捨不得換一枚嗎?”
我爸媽和許父母向來不怎麼玩手機,對於商煥煥求婚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聽了我的話,我爸媽有些狐疑地看着許斯。
他哀求道:“求你,別說。”
我摘下戒指:“媽,這是別的女人向許斯求婚的戒指,我沒資格戴上。”
我接下來的話,像一枚枚Z彈將現場所有人都炸得昏頭轉向。
“我被蒙在所謂玩笑的鼓裏時,他爲了商煥煥把我推倒,我還被商煥煥嘲諷是下賤陪睡的外W女。”
“被推倒的那天,我小產住院時,我在醫院看到新聞上許斯和商煥煥郎情妾意地商量結婚。”
“經歷了以上這些事情,試問要我怎麼毫無芥蒂地接受許斯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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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瞬間從許斯臉上褪得一乾二淨,他嘴脣蠕動了幾下,吶吶說出幾個字:“我、我不知道你懷孕了。”
他這番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我說的話全部都是事實。
我媽頓時勃然大怒,狠狠抽了許斯一巴掌。
他被打得臉頰紅腫,嘴角流血,絲毫不敢說話。
只是苦苦哀求道:“阿皎,你、你原諒我一次,我們還有再有孩子的。”
我靜靜地看着他們:“爸爸媽媽叔叔阿姨,你們還覺得是我小氣、不夠大度嗎?”
我媽眼睛通紅的抱着我,一直說着對不起。
進門後被我媽責怪時我沒哭,被許母暗暗批評時我沒哭,但說出一切後,被我媽心疼地抱住時,我情難自禁地紅了眼睛。
我斷斷續續地哽咽着說:
“爲甚麼,許斯就不能尊重我的感受,爲甚麼爸媽你們就不能在我的角度上替我想想?”
“如果不是你們的態度給了許斯胡鬧的底氣,他又怎麼敢肆無忌憚地開玩笑?”
“難道在你們看來,我的感受就如此不重要嗎?”
“我也是人啊,我也會難受啊。”
我爸冷冷地看着坐立不安的許父母:“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砰。
許斯直直地雙膝跪下:“伯父伯母,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傷害阿皎的。這次我錯得離譜,只求你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許父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老淚縱橫地看着我。
出門前,許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大步流星地走遠了。
帶着我爸媽在旅館安置下來,我媽顫抖着握着我的手:
“我真不知道許斯那小子這麼過分,媽媽以爲只是一件小事,你能不能原諒媽媽?”
我回抱着他們,沒正面回答我媽的問題。
有些傷口,也需要癒合的時間。
既然要和許斯斷絕聯繫了,我決心把和許斯創立公司的股份轉讓出去。
好歹許父許母看着我長大,還是傾向於把股份轉讓到許斯名下。
和許斯表達了我這個想法後,好半響他才艱澀開口:
“你,就這樣討厭我嗎?再等等我好不好,再給我個機會。”
我避開他的話:“你不要的話我就賣給其他股東了。”
許斯苦笑:“你真的是知道怎麼往我心窩子裏捅刀。”
我知道,他基本是答應了。
這幾日的新聞裏,商煥煥的商業代言不斷流失,甚至她正在拍攝到一半的戲約也被停止。
聽說她通宵守在許斯的公司樓下,都沒辦法見許斯一面。
這天,手機上來了個陌生電話。
想了想,我還是選擇了接聽。
那邊商煥煥陰沉沉的話傳來:“我真搞不懂,他喜歡你甚麼?”
我握着手機的手抓緊:“我不懂你在說甚麼。”
“那段時間我和他明明相處得很好,他也說過喜歡我能放得開的性格,討厭你小題大做。”
“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我跟你說,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直到商煥煥掛斷電話良久,我才勉強壓抑住噁心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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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商煥煥成爲情侶中play的一部分”主題的新聞在互聯網上大爆起來。
裏面講述了商煥煥好心幫情侶中的男方完成他的求婚計劃,事後卻被那對情侶被刺,男方因女方的挑撥而對她進行封S的事情。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關注了近期新聞的網友們都知道,指的是許斯和我。
“不是吧,賀皎這麼歹毒的嗎?她要怪怪自己男朋友去啊,雌競最噁心人了。”
“這只是個玩笑而已啊,賀皎這麼小氣?”
“明明是煥煥和許斯更般配啊,他在想甚麼?”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告訴我們生活中要遠離那些開不起玩笑的人。你簡單的一個玩笑,人家可能背後在想着怎麼報復你呢。”
“贊同+1”
···
在輿論越演越烈時,商煥煥在直播間哭得泣不成聲。
“謝謝大家替我發言,可能確實是我不應該參與到他們的生活當中吧,只要他們幸福我就安心了。”
她這個視頻流露出來後,罵我的網友像打了雞血,罵得更加不堪入耳。
我的多媒體賬號裏的私信也堆滿了網友們的惡毒詛咒。
我開始有些恍惚。
爲甚麼所有人都在說是我的錯,是我開不起玩笑?
包括家人,一開始也是站在了許斯那一邊,直到後來聽說我所受的傷害才改變自己的態度。
這個世界,對開不起玩笑的人就這麼嚴苛嗎?
實在想不明白,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喫不喝地思考着這個問題。
許斯讓我最近別看新聞,要相信他一切都能處理好。
第三天,房門被外力打開,我被外面的強光刺得用手捂住眼睛。
看得我安然無恙地躺在牀上,閨蜜劉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哎呀我的媽,這幾天你不回信息,可嚇壞我和我弟了。差點以爲你被罵自閉想不開了。”
“你弟?”
“對呀,他不好意思過來,現在正在客廳外面等着呢。”
我默默地想,他還挺懂得分寸感的。
劉艾生拉硬扯地拽着收拾完畢的我到客廳,蕭澤臉上擔憂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她向我擠眉弄眼:“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沒事。
但實在忍不住,還是把這幾天內心的困惑問了出來。
“難道真的是我的問題嗎?”
“你怎麼會怎麼想?”
蕭澤打斷我的問題,“開玩笑難道不是爲了活躍氣氛、雙方舒服嗎?如果被開玩笑的那個感覺到難受,不應該是開玩笑的人自我檢討嗎?”
我喃喃道:“難道真的不是我太敏感嗎?”
他語氣堅定:“誰規定一定要身體受傷纔是真的受傷?再說了,自己不舒服的話,敏感一些又何妨?”
一種豁然開朗的情緒在胸腔中炸開,我深深地感覺到心頭上堵着的石頭被移開。
是啊,人生苦短,本就應該以自己的感受爲主。
如果讓自己不舒服的話,敏感一些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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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精神,我把收集到的證據全部都拋到網上,包括商煥煥嘲諷、推倒我的監控視頻,她給我發的短信和電話錄音。
還有,我和許斯解除婚約的聲明也一併發到了網上。
我在聲明中說道:
“不可否認的是,我深深地愛過許斯。但我深知,人最愛的應該是自己,無論何時何地,都應該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如果身邊人有甚麼讓你感覺到不舒服的地方,大膽說出來。敏感一些又如何呢,畢竟我們纔是自己的負責人啊。”
這些天,作爲受害者形象的商煥煥喫到了不少紅利,簽下了不少快消代言。
這些代言的要求是代言人不能出現負面新聞,否則將要面臨巨大賠償。
商煥煥被迫公開在幾百萬人的直播間向我道歉,她已經完全不見當初明星高高在上的高傲和得意,像被吞噬了精氣。
她哭得不能自拔地向我道歉,甚至幾度暈厥在直播間。
我在自己的賬號上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原諒。”
是啊,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畢竟,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可以換來一句沒關係。
如果我輕飄飄地就原諒了她,那麼那些日子裏我受過的傷、流過的淚,誰又可以來彌補我呢?
這下她面對的將是鉅額債務,和網友反噬的唾罵。
“媽呀,以爲的小白花變成了食人花。”
“只有我覺得,商煥煥這番道歉好綠茶嗎,這不是道德綁架嗎?”
“男方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啦,活該小姐姐和他分手。”
“小姐姐纔是真正地做自己啊。”
“+1,許斯完全配不上大女主的賀皎小姐姐啊。”
不久,商煥煥偷稅漏稅、故意傷害他人、給同行女星下毒的事情曝光,她已經被有關部門請去調查了。
我知道這是誰做的,但我的內心已經毫無波動了。
經過這件事後,我和蕭澤越走越近,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答應了他的告白和求婚。
他知道我不喜歡受到太多人關注,只邀請了少數的親朋好友進行見證。
走在路上,我把戒指對摺着陽光,看得上面的鑽石反射五彩光芒。
我忍不住喫喫地笑起來。
蕭澤有種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的通透感,也特別注重我的感受,讓我在相處的過程中十分舒服。
所有的結婚事宜都是他一手操辦的,結婚請柬是他熬夜一筆一劃寫成的。
我嘲笑他,蕭澤還一本正經地說:
“你不懂,在寫請柬的過程中我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做夢,有一種我們真的在一起的真實感。”
我也曾問過蕭澤是甚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抱着我撒嬌:“你很優秀啊,喜歡你根本不需要甚麼理由。”
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大雨傾盆。
劉艾示意在鏡子前比劃婚紗的我看着樓下,一直有道熟悉的人影在雨中不肯離去。
想了想,我拿着兩把傘下樓了。
看得我下來時,淋得像落水狗的許斯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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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勸導他回去吧。
他眼睛黯淡下去,雙膝直直地跪在地上。
嗓子嘶啞。
“求求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你。”
雨越發大了,在雨中的許斯幾乎睜不開眼睛。
但他堅持說道:
“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喫不好睡不着,閉上眼睛腦海裏全是你當初摔倒在地上的畫面。”
“我真恨我自己啊,那個時候怎麼這麼堅持着要開那個玩笑。”
“我告訴自己,只要解決掉商煥煥,你就會看得我改變的態度。”
“看着她蹦躂得越高,我就越高興,離計劃又快了一步。但我還沒出手,你就在網上公佈了。”
“你爲甚麼不能等等我,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我心平氣和:“是。”
他原來挺直的背一寸寸佝僂下去,眼神裏再無一絲光。
許斯的眼睛變得血紅,嘶喊着:“爲甚麼?我們有着十幾年的感情啊。”
“可能是在你身上我再也看不到安全感了吧。”
我慢慢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會害怕,從今以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你會不會告訴我一切只是個玩笑。”
“我怕那些我們曾經在天幕下擁吻,在日出時奔跑,在靜夜裏述說,那些青春的回憶都是假的。”
“我擔心在教堂裏的發誓,在父母前的承諾,只是你的一時興起。”
“我不想自己的人生都建立在泡沫上,也害怕臨終前你跟我說,笨蛋這些都是假的。”
許斯嗓子嘶啞,“我求求你,別再說了。”
我還在繼續:
“試問這麼害怕的我,要怎麼繼續和你在一起?”
“你還不懂嗎?但你承認那是個玩笑後,一切就回不去了。”
他緊緊閉起雙眼:“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人生了。”
把傘放下後,不再看他,我徑直上了樓。
劉艾拍着胸口:“嚇死我了,我多怕你心軟跟他走了,我沒辦法和我弟交代啊。”
我失笑:“我不會的。”
再往下看去,許斯在大雨中匍匐在地的身影一動不動。
我躺在牀上,緩緩入睡。
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我便不會再給對方一絲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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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說還沒被判刑的商煥煥,拿着刀衝到辦公室刺傷了許斯。
看得許斯倒在血泊中,她癲狂大笑。
“你活該,玩弄感情的渣男就應該下地獄。”
商煥煥獲得了提前進去和在裏面更久的居住資格。
許父在裏面安排了人,相信她會過得很艱難。
許母垂淚請求我去醫院探望許斯,畢竟他在昏迷中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但想到許父許母從小對我的照顧,想想還是和蕭澤一起到了醫院。
臉色沒有血色的許斯看到我時,眼睛裏亮起了點點星光。
“阿皎,你願意過來,我能不能奢求,你這是答應原諒我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捧着大束百合的蕭澤恰好這時候走進病房。
許斯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眼神寂滅。
苦笑一下,“看來,我是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蕭澤笑嘻嘻地攬過我的肩膀。
“那當然啦,玩弄真心的人應該吞一千根針。”
許斯一動不動。
“我在昏迷中時多麼希望這就是一場夢而已,醒來你還在我身邊。”
聽許母說,許斯除了右腿筋脈被刺傷,腎也受到嚴重損害,以後可能無法生育了。
我內心百感交集。
這麼多年的情誼,看得他躺在病牀上我不是不難受的。
但,這也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
在婚禮上,在吻上新郎的那一刻,我看得一道蕭瑟的身影緩緩走出教堂。
座位上放了一份文件。
事後我打開,裏面是許斯所有的股權轉讓書,他說這是對我和孩子的賠償,要求我一定要收下。
像是懲罰我的分心,蕭澤輕輕咬了我脣瓣提醒我專心。
算了,不要再想了,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我閉上眼,感受着現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