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狼崽子是個撒嬌怪
室內響起我的聲音:
「哦?」
我微微俯身,伸出手,勾起他的腰帶,將他拉到我的面前。
鼻尖咫尺間距離,彼此呼吸纏繞在一起。
我可以嗅到對方身上的松木香。
商聿鬆開我的腳腕,雙手搭在牀榻上,將我困在他的臂彎處:
「姐姐,再等等。」
難得的溫存,我看到他眼中溼漉漉的。
活脫脫像只要討賞的小狗崽。
一時無言,倏然,他往我的手上塞了一枚令牌,商聿解釋道:
「這枚令牌可以隨意調遣我安排在大啓的暗衛,若大啓皇帝突然發難,也可以護姐姐和鎮國公府平安。我要離開一陣子,回到我之前的國家。」
我明白,他部署這麼久,是時候該取得應有的結果。
「好。」我手中攥緊令牌,牌身溫熱。
我看着他的眼睛,還是叮囑道:
「要平安。」
聽到這,商聿皺着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眼尾微微上揚,脣角含笑,湊近我,在我眼角處落下輕輕的一吻。
和我想的一樣,商聿的嘴脣是柔軟的,也是冰涼的。
7.
夏去冬來,商聿回到楚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基。
六國的局勢逐漸撲朔迷離。
而這位大啓的皇帝對我鎮國公府這段時間可謂算是毫不留情,趕盡S絕。
我站在檐下,看着院外的紅梅白雪,久久出神。
「小姐。」茯苓在後輕聲喚我,將大氅披在我身上:
「小姐,這天氣這麼冷。您站在這裏太久了,小心風寒。」
我攏攏肩上的大氅:
「冷些可以讓我更加清醒。」
茯苓在我身側站着,也陪我站在雪中:
「小姐,我知小姐的困境。主君主母與公子在小姐小時就離開公府,小姐在這上京中雖是位高權重,但也是如履薄冰,只能藏拙。」
「如今陛下昏庸,殘害忠良。小姐做得這些事情是爲自保,也是爲鎮國公府後的數萬將士,更是爲了受苦的百姓。」
「所以小姐,茯苓會站在你的身後。」
聽此,我淡淡笑道:
「好。」
坐在高位上的這位狗皇帝絲毫不爲百姓着想,現在正在宮中只知貪圖享樂,尋找長生之術。
這也爲我取得機會,皇宮中已經佈下天羅地網。
我伸出手,雪花落在我的掌心,慢慢融化,很快就要收網了。
我回到書房,商聿又從楚國送來書信。
書信上的東西無非是他今日做了甚麼,吃了甚麼,今日瞧到這個趣事,明日看到哪個美景。
信中並不寫朝堂局勢,不寫爾虞我詐,有的只是商聿無關痛癢的小抱怨和一絲絲思念。
離開大啓的商聿不知爲何變得十分黏人。
信一封封送來,又一封封送出去。
我正打算回信,暗衛倏然出現在我面前。
「郡主,宮裏的陛下快要不行了。」
我提着毛筆,一頓,墨在信紙上洇開。
我勾起脣角:
「好。」
我重新提起筆,在信紙上只寫下「收網」二字。
字跡肆意張揚。
毛筆重新放回筆山上。
窗外呼嘯着的風雪也停了。
8.
安靜的皇宮城中,紅牆白雪,只是籠罩着一層陰霾。
我手中揣着鎏金雕花的湯婆子,純白的大氅下是張揚的紅色衣衫。
錦履踩在白雪上。
侍衛爲我推開寢殿殿門,我抬眼望去。
狗皇帝的後宮嬪妃在側殿跪了一地,雙眼通紅,但很顯然她們都對我的出現很是疑惑。
我並不打算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目光冷淡地掃過她們,邁向內殿。
內殿中,薰香嫋嫋,摻雜着中藥的熱氣,在寒冬中也是悶熱。
狗皇帝躺在牀榻上,呼吸粗重,只剩下一口氣。
幾個皇子各懷鬼胎跪成一排,皇子最小的不過三四歲。
我一步一步走向牀榻上的皇帝,手中拿出匕首。
幾位皇子被跟在我身後的暗衛控制,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我靜靜坐在皇帝的牀榻處,眉眼冰冷,手中仔細擦拭着鋒利的匕首。
殿中只剩下皇帝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皇帝緩緩睜開眼,聲音像是鴨子一般,難聽至極:
「……水,朕要水……」
我大發慈悲,起身爲皇帝倒了一杯水,餘光看到皇帝還未打開卻未服用的丹藥,眸色一暗,開口:
「陛下,喝水。」
皇帝聽到陌生的聲音瞬間醒過神,瞪大眼睛:
「你……你你……你是鎮國公府的嫡女?」
我站在他的身側,此時我的心中是一片平靜,俯視他:
「是我。」
「陛下不想喝水了?」
說着我就緩緩舉起茶杯,慢慢將杯中的水倒在他的脖頸處。
最後猛地將茶杯摔到地上,碎片迸濺。
皇帝被水冰得大喊,也明白了局勢,開始歇斯底里喊着:
「來人來人!你一介女子,你一介女子!!真是大膽!你這是弒君!!」
我看着他躺在牀上無能狂怒,心中暢快,慢條斯理地開口:
「真是聒噪。弒君又如?」
「是女子又如何?這皇宮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說得雲淡風輕,俯下身,將匕首抵在皇帝的脖頸處。
很快滲出了血,我看着血,心中湧起一絲興奮,神色晦暗不明:
「我鎮國公府曾經是勤勤懇懇爲陛下守護着江山,可陛下做了甚麼?刺S、下毒、埋伏……步步趕盡S絕。」
我一字一句說着,發了狠,抵着他脖頸的力氣越來越大,語氣危險:
「弒君?這也是陛下的錯。」
皇帝的臉憋得通紅,做最後的掙扎,與我商量:
「你這樣會遭萬人唾罵,不如你將朕放了?朕一定會厚待鎮國公府,這份榮耀會福澤後世。」
血越流越多,我的指尖也染了血,抵在他脖頸的匕首鬆了力氣:
「是嗎?」
「是是是是……」皇帝看着還有商量的餘地,連忙答應我:「只要你放了朕,朕甚麼都答應你。」
我看着他乞首搖尾的滑稽樣子,大笑:
「呵,陛下怕是忘了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如今的陛下甚至於是千萬年的後的陛下,纔是會受萬人唾罵。或者說是,史書上根本不會有你這個人。」
「你在殘害忠良時就應該想到這個下場的。」
我笑出了眼淚,用沾着血的指尖拭去眼角的淚。
隨後,鮮血四濺,溫熱的血迸濺到我的側臉處,到我的眉目間。
只留下一個死不瞑目的不起眼的皇帝。
鮮血讓我的內心的恨消除。
這幾位不成器的皇子已經害怕地抖成篩子,我的目光撇過去,心中嗤笑。
不堪大用,一羣廢物。
我眼底浮現出紅色,眼尾蘸血的地方與商聿紅痣的地方一致。
鮮血襯得我更加妖冶,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可我明白,我的心底是一片平靜,只有這樣,我與商聿的計劃纔會毫無破綻。
我扔下匕首,拿過將士遞過來的長劍,紅脣輕啓,下令:
「後宮女子皆送去庵堂。」
「若遇不服者,S。」
「若遇狂悖者,S。」
「告誡將士,不得傷害無辜百姓。若違此令者,S。」
9.
上京中無不人人自危,藉此,我處置了不少手腳不乾淨的官員。
城中潔白的雪被鮮血染紅,血腥氣籠罩在城中三天三夜,經久不散。
但很快,城中又落了一場雪,潔白如新,掩去血腥。
大啓改國號爲盛。
父親請纓到邊疆守護國土,告別時,城牆的風吹過父親鬢角的白髮,父親的聲音蒼老厚重:
「之前我未識得明主,百姓困苦,鎮國公府一片動盪。」
「如今你坐在這個位置,我爲女兒守得邊疆,也爲百姓守得邊疆。若有甚麼要做的,父親永遠會在後支持你,放心去做。」
在我的治理下,國家少了些蠹蟲,廣納賢士,局勢穩定,逐漸恢復繁榮。
我身着明黃龍袍,頭戴十二冕冠,端坐在龍椅上,貴氣逼人。
我微微掀起眼皮,看着跪在殿下惶恐的大臣,雖是疑問但聲音飽含威嚴:
「孤向楚國皇帝下聘,有甚麼不妥之處嗎?」
「陛下……這……」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覷,終於有人站出來:「您是女子之身,給楚國皇帝下聘,這不合禮數啊。」
由我提拔的寒門子弟站起身來,反駁:「如今的坐在皇位的陛下是女子,照你這樣說,陛下坐在皇位上也是錯的?莫非你是要謀反?」
「你胡說,給老夫扣下這麼大的一頂帽子。」守舊派起來繼續反駁:「只是女子……」
「女子」一詞,從來都是朝堂大臣的說辭。
我饒有興味看着殿下的爭鬥,看着兩撥人要在殿中打起來,我才悠悠開口:
「孤心意已決,各位愛卿不必再爭執。」
「——報,楚國皇帝正在往皇宮方向走,說是……說是……」守城將士擦了擦汗:「……說是他不要聘禮,他自己帶着嫁妝嫁過來。」
朝堂上的兩撥人呆呆看着守城將士:
「啊?甚麼?!」
守城將士不自在撓撓頭:
「是這樣說的呀。」
大臣中也有許多八卦的:
「前朝時,據說咱們陛下還是將門嫡女時,與這楚國皇帝關係匪淺呢。」
「聽聞已經私定終生……只是不知兩個陛下,該怎麼結親。」
「你是站在哪頭的?咱們自然要是支持咱們的陛下啊……」
我聽力極佳,這些竊竊私語已經落在我的耳中。
我擺擺手,示意守城將士退下,紅脣微微勾起:
「請楚國皇帝上殿。」
商聿一身玄色龍袍,站在殿下,已是許久未見。
對方肩寬腰窄,腰封勾勒出一截窄腰,劍眉星目,鼻樑高挺,眉間多了些凌厲,但眼尾依舊鮮豔的一顆紅痣更添不可褻玩的清冷。
商聿見到我一笑,這份清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俯身,行一禮:
「陛下,我帶着嫁妝來了,不知陛下可願意收下?」
他的姿態是十足十的恭敬,只是看向我的目光充滿着眷戀和泄出一絲的侵略。
楚國皇帝商聿的鐵腕手段已經令人聞風喪膽,回國後迅速登基,而後以雷霆之勢吞併鄰國。
這番伏低做小的姿態讓一衆人驚掉下巴。
我坐在高位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
「不知嫁妝中有甚麼?」
商聿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溫柔,聲音堅定:
「我的國家。」
10.
我起身,繡着金龍的明黃衣襬平鋪在我身後,我登階而下,一步一步走到商聿面前。
面前的珠簾微微晃動,我伸出手來,湊到他的面前:
「孤答應了。」
「若是沒有聘禮,倒顯得是我大盛小氣。」
爲此,我向他提出:
「不知殿下可願意二帝共治?」
我明白,這時代還對女子有桎梏。
我也明白,我有謀略,但我也需要商聿的膽識與野心。
商聿抬眼,執着我的手:
「我願意。」
在大殿中,商聿的聲音在我的心中震耳欲聾。
我們拾階而上。
商聿的手掌微微發燙,我側目看他,發現他的耳朵已經發紅,我在心中笑他,還挺純情。
我看向跪得整齊的一幫大臣,連忙正色。
但商聿俯身湊到我的耳邊,聲音懶懶的,帶着不正經,小聲道:
「陛下,姐姐,你的臉好紅。」
我微微有些惱怒,橫他一眼,我還沒有笑他,他倒來笑我:
「你的耳朵也很紅。」
商聿笑了,聲音很小,只在我的耳邊。
行吧,孤願意寵着他笑。既是我認定的人,那我就願意寵着。
兩國合併,並有二帝,這在史上聞所未聞。但也不足爲奇,因爲前面有我這一女帝的例子。
黃昏,大婚,也是登基。
十里紅妝,上京中鑼鼓喧天。
張揚的大紅色在我眼前,我的手撫上繡着龍紋的嫁衣。
「有些緊張。」
「姐姐,我緊張。」
商聿與我的聲音同時響起。
商聿喉結滾動,輕輕笑出聲,震得我耳朵有些發麻:
「晚晚,別怕,我在。」
我心中亂跳的鹿聽到這安靜下來,我看着他的眉眼:
「好。」
商聿執着我的手,拾階而上。
錦履踩在腳下,登上臺階。
身上的衣冠有些沉,不過,我還未見過商聿穿紅衣的樣子。
紅衣加身,襯着他眼角的一顆紅痣,再加上他周身的氣質。
我在心中評價我自己的眼光真好。
我執着商聿的手,在皇宮最高處接受萬臣的跪拜。
算是重活一世,我護住父親母親兄長,也護住數萬將士的性命。
夕陽染紅了天空,商聿攥緊我的手,聽着一個新王朝開端的聲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典禮結束後,商聿爲我卸下皇冠,放在梳妝檯上。
他攬着我的腰,脣角劃過我的耳尖,與我耳鬢廝磨。
「姐姐,我終於和你在一起了,我終於是你的了。」
我的手伸到他的腰側,悄悄勾着他的腰封,眼波流轉:
「去榻上。」
商聿將我攔腰抱起,放在牀榻上,落下牀幔,一室旖旎。
他吻我的眉間,一寸寸吻到脣角。
我的手撫上他眼尾的那顆紅痣。
他的聲音喑啞且危險:
「姐姐,喜歡這樣嗎?」
11.
戰火是不可避免的,兵貴神速,餘下的幾個大國開始一步步歸順。
我與商聿成爲天下的共主。
我頒佈女子可入朝爲官的法令,這一步走得無比艱難。
但在看到女子可與男子一同入學堂時,在朝堂上開始出現女子的身影時,我肯定這一步沒有錯。
女子不再是隻屬於男子的附庸品。
或許步履艱難,但是總有人能夠站出來。
黃昏,我與商聿一同登上城牆。
向下看,是一片海晏河清。
我與商聿相視一笑。
商聿爲我揉揉後腰,我順勢靠在他的肩上。
一開始我只認爲商聿是隻訓不熟的狼崽子,後來他聽話地像只大狗狗,如今我卻認爲他是一隻只聽從與我的狼王。
危險但是忠誠。
商聿說:
「晚晚,一開始我認爲在我登臨天下時,姐姐你會是我的皇后。」
我聽着他說,拿起一塊糕點,聽他繼續說:
「然後呢?」
商聿爲我斟了一盞茶:
「後來,我發現姐姐謀略過人,像是一隻只屬於天空的雄鷹。我就明白,後宮不會成爲姐姐的歸宿,你的身上不會有桎梏。」
他的聲音帶着慵懶:
「所以,我就嫁給姐姐了。」
「任憑陛下處置。」
我抿了一口茶,湊過去,笑着吻了他的脣角。
12.
如今海晏河清,百姓安樂。
但朝堂下的大臣開始悄無聲息的搞事情。
商聿今日不知怎地病倒,我走時他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溼漉漉的,眼尾的紅痣也不同往日鮮豔,語氣也是委屈巴巴地:
「我等着姐姐回來。」
像是隻乖狗狗可憐兮兮等着主人回家。
我心中的憐愛頓然而生:
「乖乖等我下朝。」
上朝時,我坐在龍椅上,便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果然,絳色官袍的大臣站出身來,一臉正氣:
「臣有要事奏。」
我斂去爲商聿擔憂的神情,正色:
「准奏。」
大臣俯身,正氣凜然:
「陛下成婚多年,卻無子嗣。國不可一日無本,不知陛下可願選秀,爲陛下挑選適齡的官家男子?」
「若陛下需要,老臣可爲陛下舉薦。」
「城東有家公子,長相端正,爲人也端正。城西家也有,不過長相比較風流,還有城南家的公子清風朗月,不知陛下喜歡哪一種?」
我眼前的十二冕冠微微晃動:
「……」
這顯然是挑着商聿不上朝的日子有意說的。
在我身旁服侍的女官茯苓瞪大眼睛,眼神打轉,看看大臣,又看看我,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同樣驚訝,但面上並未顯露,只蹙起眉毛。
這幫大臣,我心中好笑,只是不知回去後商聿要如何鬧。
這時女官從中站出來,端的是鶴骨松姿:
「甚麼時候陛下的私事輪到臣子置喙?」
底下又是一番爭論,最終甚麼也沒有爭執出結果。
我扶額,揉揉眉骨,沉下聲:
「此事勿要再提及,退朝。」
爭執的大臣立刻噤聲。
回到殿中,茯苓爲我卸去沉重的衣冠。
我走向內殿,看着商聿還在安靜地睡着。
眼尾微紅,風寒還是沒痊癒。
我伸出手,指尖撥去他額間的碎髮。
手腕突然被攥緊,我的目光對上商聿睜開的眼睛,溼乎乎的。
「姐姐,你要納妾嗎?」
聲音也是可憐兮兮的。
「不……」
我的話還沒說完,眨眼間,就被商聿壓在身下。
他的鼻息灑在我的脖頸處,不多久,我肩上的衣衫被洇溼。
是商聿的眼淚:
「姐姐,我以後就會變老,頭髮花白,變成一個老頭兒。你那時候還會拋棄我,然後納妾嗎?」
我的手撫上他的後背:
「乖,我沒打算要納妾。朝中的那幫老頭兒實在是閒得無聊,我要你一個就夠了。」
「你以後變成老頭兒,我以後就會變成老婆婆。是要走一生的。」
商聿在我脖頸間拱來拱去的,音調還帶着鼻音:
「姐姐……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在牀上躺平,生個病是越來越嬌氣了,我嘴中安撫着:
「嗯嗯,你一個人的。」
茯苓站在一旁看到此情景又悄悄退下,心想,唉,姑爺真的很像碧螺春,偏偏小姐就愛姑爺這一套,小姐就這樣輕易地被拿捏。
我的手撫上他眼尾的紅痣,指腹輕輕摩挲,問道:
「你最近怎麼越發嬌氣,又愛撒嬌,嗯?」
商聿抬起頭來,眼尾染着微紅,反問,聲音也甕裏甕氣的:
「姐姐不喜歡嗎?」
商聿不老實:
「姐姐,我現在身體很燙,你要試一試嗎?」
我笑罵道:
「胡鬧。」
我起身將商聿塞到被衾中。
吻了吻他眼尾的紅痣,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
「喜歡。」
天地可鑑。
商聿視角番外
小時,母親早逝,父親子女衆多,我在皇宮中可有可無,任人欺凌。
之後,我被當做質子送去他國。
在那裏,我過得並不好,人人都可欺辱打罵我。
大雪中,我在皇宮被罰跪。
漫天的雪快要將我掩蓋,飢餓交加,我被凍得毫無知覺。
我的眉睫處沾上了雪,面前一片荒蕪,直到我看到一個人向我走來。
是一個穿着紅衣的小姑娘。
她身上的紅色熱烈,奮不顧身闖進我的眼簾。
她爲我撐傘,爲我披上大氅,抵擋外面的風雪。
是穿紅衣的小姑娘救的我。
之後,我從宮人口中得知她是陛下親封的盛寧郡主,是這上京之中的貴人。
宮人說出來很是豔羨。
可我覺得,她過得並不開心,眉間掛着淡淡的化不開的憂愁。
後來,再見到她,是在牢獄中。
她的眉目變得冰冷,渾身是肅S之氣。
我並不知道她遭遇了甚麼,但她想要做甚麼,我永遠會幫她。
現在細細想來,好像每一次見到她,我都是很狼狽。
但沒關係,我的姑娘從來不會嫌棄我。
她有膽識,有謀略,有野心,有智慧,是翱翔天空的鷹,我也想要她自由自在的。
也想讓她眼中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便常常向她撒嬌示弱,換取一個吻。
只是,她有些笨笨的,以爲在牢獄中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知道她甚麼時候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