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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甦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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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和煦。柔光灑入一間公寓,溫暖蔓延過後,卻照亮了裏面肆意流淌噴濺的血液。

優美的鋼琴曲縈繞在耳畔,一個男人倒掛在牆上,嘴巴一張一合,竟發不出半點聲響。

牆上晃動着一個黑影,它似乎正把玩着甚麼,動作顯得厭倦疲憊。

男人的血液染紅了整面牆壁,卻還奄奄一息地懇求着,懇求着……

黑影笑了,終於,在一聲金屬扎進皮肉的悶響後,一切歸於沉寂……

時間冷漠地走了過去。

夜晚,月色顯得有些寂寥。

窄小的出租屋內,物品凌亂地擺放着,更顯擁擠。秦煒抽着煙,菸頭一點點明滅,牆上映着電視屏幕發出的光。

他的臉沉在暗處,新聞裏主持人的聲音刻板而呆滯。

“一月十八日下午,警方在一處單身公寓內發現一具屍體……”

像是獵豹看見了受傷的羚羊,男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屏幕上被馬賽克覆蓋的圖片,就像是一個笨拙的殺人者試圖掩蓋自己的罪孽,愚蠢得肆意而張揚。

不過播報了短短三十秒,節目信號立即被切斷,半分鐘後,畫面回歸正常。

一切似乎從未發生過,時鐘的秒針仍然走動。

他拿起手機,上面已經出現了一堆關於新聞中斷的言論。他瀏覽着那些大膽的猜測,腦中有些空白。

思緒深處的那場大火,燃燒了整整六年。這長達六年的沉寂和頹靡,頃刻間被一條僅僅出現了三十秒的消息打破。

一種沉寂已久的渴望,在此時被激發得透徹。

他抬頭,盯着面前已經開始脫落的牆皮,正等待着甚麼。

幾秒鐘過後,手機鈴聲響起,他扔掉口中的菸頭應答,嗓音有些嘶啞:“這案子……我接了。”

對方愣了幾秒:“不愧是秦煒……”

“五分鐘後見。”

晚高峰時間早已過去,一路上暢通無阻。他凝視着窗外的暗夜,出租車在滬海市局門口停下。

幾秒過後,秦煒走了出去。

此次電視臺疏忽大意將這次的惡性案件向羣衆報道,雖然只有短短三十秒,但已然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由於消息過於血腥殘暴,在播出後迅速被下架。其餘傳播渠道已被武裝封鎖,而仍然知道實情的幾個娛樂記者正在拘留所內接受思想教育。

“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新聞!憑甚麼要隱瞞不報!市民們有權瞭解真相!”似是不滿警方的作爲,一名記者大聲控訴着。

邢天龍掛斷電話,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們要做的,是在瞭解真相前,穩住羣衆的心態。帶走。”

起初不過是一場普通的物業糾紛,某戶人家在門口打碎了醋瓶,味道濃烈難聞,且玻璃碎片扎傷了一孩童的腳。

孩子母親大鬧要討說法,裏頭毫無回應。氣急報警,趕來的警察在醋味的掩蓋中嗅到了一絲異樣。

強制打開房間後,場景宛如地獄。

斑駁的牆壁,扭曲的人體。血液從屍體的指尖滴落,那人的頭以無法理解的角度扭向門口,嘴上掛着已然凝固的猙獰笑容,眼球晃然,瞳孔破碎,在糜爛的組織裏藏着半隻玻璃杯……

單是安撫目擊者情緒就耗費了大量心力,加之案情影響惡劣,市裏要求成立專案組,在最短時間內破案。

得到這個消息後,邢天龍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秦煒那個古怪天才,於是低頭看錶,不禁一笑:“該到了。”

此時卻匆匆忙忙跑來一個人:“局長,外邊有個人說自己是來辦案的,硬要進來,我把他攔住了。”

邢天龍聞言一愣,無奈叫他帶路:“知道外網上傳的那個G sir嗎?”

那人點頭,神情有些懵懂。

“就他。”

“就他?!”

忽視小警察質疑驚訝的目光,邢天龍見到了秦煒。點頭招呼過後便領着他往裏走:“瞧你這鬍子拉碴的樣,能不能把自己收拾收拾?”

秦煒卻避而不答:“專案組人員找齊沒有?”

“自己去看。”

拐角後便到了辦公室,有個男人正在白板上畫來寫去,顯得十分疑惑:“這也太奇怪了吧?”

“諸革,帶隊的來了,認識一下吧,”杜薇泡了一杯茶遞給秦煒:“好久不見。”

秦煒接過:“好久不見。”

諸革匆匆幾步跑過來跟秦煒握手:“我叫諸革,負責檢測痕跡,杜薇姐是……”

“心理學,他知道。我和他以前是同學。”杜薇笑着接過話頭。

簡單認識過後,衆人便直入主題,秦煒簡單瞭解了案情過後,開口向邢天龍討要案發現場的錄像。

諸革有些疑惑:“爲甚麼不直接去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已經被嚴密封鎖,但總有些圍觀羣衆看熱鬧,總不好撞着這風口浪尖過去。”邢天龍有些爲難。諸革瞭然,一旁的杜薇則拿來了一份磁帶:“這是案發現場的錄像,我們不如好好看一遍,明天再去案發現場仔細研究。”

衆人正要觀看,卻被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等等。”

一個身着警服的老頭走了過來,神色頗有些不屑:“邢天龍,你真要把這小子叫過來做專案組的組長?”

“老嚴,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他破案的能力,你我都深知,還有甚麼好質疑的?”

老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讓他有本事三分鐘之內把這案子給我破了,我就認。”

“啪”的一聲,一份文件被扔到了秦煒面前,他輕輕瞥了一眼,抬眸道:“嚴自國,就拿這種案子來堵我?”

不過一樁盜竊案,事發之時只有一保姆在家中。她聲稱,自己看見一隻貓從窗戶跳進來開門,盜賊進入,用刀將她砍暈。等她醒後發現自己身處醫院,而這戶人家的現金和值錢物已經基本丟光了。

“這很明顯,保姆在說謊,”秦煒站起身,直視嚴自國:“你不會以爲,一個簡單的苦肉計,就能證明她和竊賊毫無關聯吧?”

嚴自國頷首:“你倒是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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