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包廂的燈光璀璨熾亮,將對面座椅上的男人映照的越發清雋冷淡,墨色襯衫平整的沒有半分褶皺,領結打的一絲不苟,通身都透着矜貴優雅的氣質。
身邊的女人打着精緻的妝容,相配的珠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明眉皓齒,高貴魅人。
俊男靚女,倒是過分般配。
作爲總祕,她單獨帶過的項目並不少,這種場合根本無需裴京西出席。
而且他們剛剛結束那樣的關係,現在又打照面,岑槐實在是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然而她只是委婉的表達了這個意思,就聽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響起:“瑤瑤經驗不足,我帶她熟悉熟悉。”
岑槐心口一痛。
當初她成爲總祕的時候,也還稚嫩,獨自應付偌大項目時,他甚麼都沒說過,甚至沒讓人輔助她。
她當時竟以爲他是爲了鍛鍊自己,拼盡了全力。爲了拿下項目,忍受了無數次被合作方佔便宜的舉動,白酒喝到胃穿孔進醫院,他卻也只是讓宋助理慰問她。
岑槐一直以爲裴京西就是這樣冷淡的性子,可如今簡直是給了她一巴掌,疼的血肉模糊。
他不是冷淡,只是對她沒有感情。
合作方招呼岑槐入席,她纔回過點神智來。
“岑小姐不愧是裴氏的金字招牌,能力強不說,這身材也是無人能及啊。”李總特意移了兩個位子坐到岑槐身邊,黃豆眼色眯眯的盯着她。
岑槐不動聲色的往邊上移開幾分。
因爲這個項目,她已經跟這位李總見過不下一隻手的面了,每次他都想在她身上討點便宜。
但好在她是裴京西的總祕,到底也不敢太過放肆。
“李總這話說的,同爲女人,我可比您更清楚岑小姐的身段,不管哪方面那都是尤物的存在,我要是男人,見過岑小姐這樣的美人,恐怕都要茶不思飯不想呢。”
坐在裴京西身側的樓瑤嗓音輕軟,眼尾帶着一絲調笑之意。
岑槐目光冷下來幾許。
這麼多年過去,她竟還是致力於處處給自己挖坑。
李總被樓瑤這麼一說,心癢難耐,忍不住伸手去摟岑槐的腰。
要說以前他還沒有這個膽子,但如今裴京西身邊罕見的出現了新面孔,很可能以爲着岑槐失寵了。
若真如此,他得到這女人的概率就又多了不少。
岑槐渾身泛起噁心的戰慄,忍着情緒脫開他的手掌往邊上坐了坐。
“對了,岑小姐至今還是單身,李總這樣的一表人才跟岑小姐看起來倒是挺般配,不過岑小姐慢熱,李總你還得憐香惜玉一些,別嚇到她了。”
噁心從心底泛上來,岑槐盯着樓瑤裝扮精緻的臉,壓抑着怒意,“知道的是樓小姐來學習經驗,不知道的還以爲樓小姐做的是媒婆這一行。”
樓瑤臉色微變,眼眶一瞬泛紅,看上去楚楚可憐。
裴京西一貫清冷的神色此刻明顯沉了兩分,看向岑槐的目光鋒銳而犀利,“談合作最忌諱的就是牙尖嘴利,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 ”
樓瑤委屈的靠在他懷裏,肩膀輕輕顫抖。
岑槐血液發堵,渾身冰涼,像是有凜冽的寒風在五臟六腑裏竄動。
他從未如此堅定的維護過自己。
真是可笑。
李總立馬出來打圓場,笑眯眯的去抓岑槐的手,“樓小姐說得對,我也覺得咱們挺般配的,不如岑小姐給個機會?”
岑槐皺眉,想抽回手卻被他抓的更緊。
樓瑤挽住裴京西解釋的手臂,半個身子貼在上面,刺的她眼眸生痛。
“那李總可要加油,要是能抓緊拿下岑小姐,說不準還能跟我和京西一起舉辦婚禮呢。”
岑槐心頭一顫,鈍鈍的痛。
裴京西向來不喜歡有人當着他的面碰她,可如今看她掙脫不了竟毫無反應,甚至任由旁人羞辱她。
“李總自重,我們不合適。”
岑槐壓着心底翻滾的情緒,咬着牙關抽回了手,態度過分冷淡。
李總皺眉,眼底是一片勢在必得,徑直看向清冷淡漠的裴京西,“裴總,咱們的合作我可是給足了誠意的,你總不能叫你的人來掃興吧?她是您的總祕,您給個話,我到底能不能碰?”
這是在試探裴京西,也是在給岑槐施壓。
岑槐掀起眼皮,目光落進男人幽黑深沉的瞳孔裏,心底帶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
裴京西這才正眼看她,目光裏有着明顯的疏離。
片刻,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撕裂了那一絲期待:“這是她的事,我做不了主。”
分明一句話就可以讓她免於被佔便宜,但他卻無動於衷。
他就這麼樂於自己被別的男人羞辱嗎?
岑槐手腳冰涼,一瞬間如墜黑暗的冰窖,觸不到一絲光亮與溫暖。
近四年的相處,她竟沒能換來他一絲憐憫。
心底有甚麼徹底熄滅。
岑槐像失了魂魄一般,被李總摟着腰強行往外帶,了無生氣。
“慢着。”
岑槐快被帶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
她晦暗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光亮,機械的回頭,卻根本觸不上的他的視線。
李總投過去狐疑的眼神。
男人繃着臉,目光沉了幾許,最終卻甚麼都沒說。
要自甘墮落的人,他就算阻止的了一時也阻止不了一世。
她願意出賣身體,把自己放在泥沼中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氣氛詭異的沉默着,樓瑤忽然朝兩人勾笑起來,打破寂無的氛圍,“預祝李總玩的開心。”
心臟被刺痛,岑槐疼的有些難以呼吸,伸手去李總的鹹豬手,卻敵不過男女之間懸殊的力道。
被強行帶到房間壓在牀上的時候,岑槐才徹底回神。
她咬牙反抗,衣服卻被李總狠狠扯破,暴露出纖白的肌膚。
岑槐全身發抖,用盡全身力道一腳踹在李總襠部。
男人吼叫一聲給了她一巴掌,她被打的頭暈目眩。
不,她憑甚麼要依照別人的意思被擺弄。
忍着劇痛,在男人要對她下死手的時候,岑槐抄過櫃子上的花瓶用力砸過去,顧不上李總甚麼情況,她倉皇逃跑。
像只無頭蒼蠅,岑槐不知道跑了多久,衝出酒店大門的瞬間,喉口哽的難受。
扶着門前的石柱,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身子忽然一僵。
車門在此時緩緩被打開。
裴京西靠坐在後座上,渾身散發着森然的氣息,身邊已經沒有樓瑤的影子。
男人冷峻的面容眼下卻如同染了寒霜一般,緊緊的盯着衣衫凌亂的岑槐。
幽黑深邃的視線落在她脖子的紅痕上,眉頭皺緊,聲線陰鷙到令人如墜冰窖。
“過來。”
不容置喙的語調,滲着駭人的危險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