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眼看着雨水打溼了結婚證和戶口簿,安京溪才又彎腰撿了起來。
她將這兩樣東西放進手袋裏,心中惶恐不安,她對傅景霄一無所知。
關鍵是她不想和傅家的任何人,牽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她在網上查了一下,但網上對傅景霄這個人也沒有一丁點報道。
她又安慰自己,城市這麼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或者他和前未婚夫沒有甚麼關係。
她去幼兒園報名後,趕緊回去了在馬路邊的一家修車行,這是安家父母留給他們的產業。
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喪生,大哥安興嘉接手修車行,他那年才16歲。
他用稚嫩的肩膀,支撐着這個家,承擔起長兄的責任,養大了兩個妹妹,當時一個10歲,另一個7歲。
安霏凡傳媒大學畢業,在電視臺廣告部上班,是出了名的金牌廣告員。
安京溪是理工科計算機專業,但她選擇了繼承這家修車行,只因爲哥哥爲了她打架入獄了。
她回到修車行時,幾個接待員正在聊天,一看到她,就不說話了。
但是,她還是聽到了。
她的前男友傅澤燁要訂婚了,訂婚對象正是他當年出軌了她的閨蜜白澄澄。
白澄澄是他們修車行樓上的住戶,和他們安氏三兄妹關係都很好。
安興嘉心疼小妹,當時就打了傅澤燁一頓,他也被傅家的律師送進了監獄。
她當時去求傅澤燁放過她相依爲命的哥哥,那天的狂風暴雨,比今天的還要兇猛。
傅澤燁的車不僅沒有停下,還濺了她一身的水。
他無情地拒絕了她的請求,安興嘉還判得比別人都要重。
如果她未曾與傅澤燁談過戀愛,哥哥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只是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小溪,回來了!”車行的第二負責人張偉彥喚了她一聲。
他是安父在世時收的小徒弟,一直感恩於安父的收留和傳授,留在車行幫着安家兄妹打理。
“彥哥,我買了下午茶,請大家一起喫,今天天氣不好,稍後修車的人會很多,大家辛苦了。”
安京溪提了兩大袋甜品和奶茶、咖啡等等回來,放在了桌上。
張偉彥招呼大家一起喫,喫完了後,全都忙了起來。
差不多晚上十二點時,安京溪才準備關門,一輛超級豪跑停在了門口,她走出來。
副駕駛下來一個男人,他靠在了車頭上,一說話酒氣熏天:“安京溪,我要訂婚了,我今天心情好,你想求我甚麼事,你說!”
自從四年前分手後,安京溪就很少見到傅澤燁。
她哥哥服刑都要滿了,她還求他幹甚麼?
“我沒事求你。”
傅澤燁白皙的臉,因爲酒精的作用有些紅,“你不是求我放過你哥哥嗎?當我的地下情人!”
一個標準的前任,雖然活着,但已經死了,從此之後不要再見。
但傅澤燁卻是陰魂不散,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
“傅澤燁,你給我滾!”安京溪直接拿了門邊的掃把,就掃向了他。
傅澤燁哪受過這等待遇,他讓他的保鏢兼司機出來,將安京溪制住,她被彪形大漢反剪着雙手,不能再動手打人。
他看她的眼神也帶着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慾望:“你孩子都生了,還矜持甚麼?我讓你當我的地下情人,都是給你面子了!”
“這個面子我不要,你給別人就是。”安京溪偏過頭。
“你女兒要讀幼兒園,她是黑戶怎麼讀?你跟了我,我給你買房,讓她落戶。”傅澤燁總有拿捏她的辦法。
安京溪冷笑了一聲,咬着牙道:“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傅澤燁的眼神閃過一絲狠辣的光芒,一手掐住她的精美的小下巴,“你捨得你女兒是個文盲?”
安京溪想擺脫他大手的桎梏,無奈他握得很緊,她只能是眼神冰冷而犀利地瞪着他。
他渣得如此徹底,還這般高高在上。
好在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傳來,有巡邏的車經過時,傅澤燁和保鏢才放開了她。
“馬上就要開學了,記得來求我。”傅澤燁輕佻地在她耳邊笑了,篤定她逃不開他的手掌心,他隨後打開車門遠去。
真是個混蛋!
安京溪罵完之後,看到了張偉彥匆匆而來。
“小溪,我出去一趟,剛接到了一個客戶的電話,說他們的奇瑞旗雲撞了一輛邁巴赫,叫我去處理一下,並拖旗雲回來修理。”
“彥哥,我和你一起去。”安京溪立即道。
他們趕到時,就看到旗雲撞得慘不忍睹,邁巴赫依然是很威武,只是後保險槓和車尾燈壞了,漆也掉了一大塊。
邁巴赫的司機走下來時,安京溪愣住了。
他是唐魏,那麼坐在車裏的人,會不會是傅景霄?
唐魏見她穿着安氏車行的工作服,也沒有想到,現在會碰到和傅爺結婚的女子。
他向安京溪微微一點頭,立即朝車裏小聲說道:“傅爺,安小姐來了!”
傅景霄拿着平板在辦公,他將國外的郵件回覆後,才從車窗裏探出頭來。
她和下午咖啡廳時見的不一樣,現在深藍色的工裝服,襯得她身姿纖瘦,一頭短髮顯得英姿颯爽。
兩人的目光,透過朦朧的雨霧,交織在了一起。
傅景霄的目光,飽含侵略,像是百獸之王,俯視着衆生,狂野中又有着絲絲繞繞的撩人。
安京溪心裏忐忑不安,她的閃婚對象,並不是個普通市民。
“老婆......”
車裏的男人叫了一聲時,安京溪嚇得魂飛魄散。
正在給那輛旗雲拍照的張偉彥自然也聽到了,他皺着眉頭,來到了安京溪的身邊,“小溪,他叫誰呢?”
安京溪結婚的事情,她還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只想憑自己的努力,讓孩子有戶口上有書讀,哪知道招惹到了傅景霄?
其實,自從哥哥入獄後,車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他們哪怕是用盡了一切辦法,都一直在虧損。
他們都在苦苦支撐,等着哥哥出來,再重振雄風。
“彥哥,他叫車爲老婆呢!”安京溪急中生智,“男人愛車,經常都會這麼稱呼的!”
她說完之後,生怕傅景霄再說出甚麼驚天動地的話來,趕忙用眼神祈求着他,希望他不要亂說話。
她這麼怕別人知道他們是夫妻?傅景霄的脣角微彎,諷刺意味極濃,他有那麼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