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離開酒店,沈竹的氣也就消了。
說白了,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不相信自己也是正常。
他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打算回家探望父母。
離家三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了。
他的家,在郊區。
剛一走到門口,他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打砸的聲音,隱隱地還聽見了母親的哭聲。
沈竹變了臉色,連忙衝了進去。
院子裏,母親被人推倒在地上,四個男人圍在周圍,臉上凶神惡煞的。
“老太婆,這次只是警告,再讓我聽見你出去亂說話,就不是這麼客氣了!”
其中一名光頭,惡狠狠地說道。
同時,還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母親的頭髮。
“住手!”
看到這一幕,沈竹紅了眼,發出一聲怒吼。
隨即,衝了上去,一腳將光頭踹倒在地,把母親從地上攙扶起來。
“小竹?你是小竹?”
白璐看着面前這張在夢中出現了三年的面孔,有些激動地落淚。
“媽,是我,我回來了!”
沈竹的眼眶,也有些溼潤。
尤其是,看到母親比三年前更加蒼老的容顏,他心裏就一陣自責。
爲了自己的事,母親肯定沒少傷心。
“魂淡,哪裏來的小子,竟敢對老子動手?想死不成?”
不遠處,光頭在小弟的攙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憤怒地朝沈竹看去。
“有甚麼事,你們衝我來,跟我兒子無關。”
白璐張開雙臂,擋在了沈竹的面前,大聲地說道。
看着母親的背影,沈竹的心裏流淌過一絲暖意。
這就是母親。
從小到大,無論發生甚麼,都會替自己遮擋風雨。
但,這一次,該換他來了。
他走上前,輕聲道:“媽,兒子回來了!這件事,交給兒子來解決吧!”
說着,他看向光頭等人,冷冷地說道:“敢動我的家人,你們想怎麼死?”
光頭有些驚訝,“你就是她兒子?不是說,被抓起來了嗎?你回來的正好,幫老子勸勸這個老太婆,別自找麻煩!”
沈竹冷聲道:“我問的,是你們想怎麼死!”
光頭嗤笑一聲,“小子,坐了幾年牢,就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也不去道上打聽看看,我光頭是甚麼角色,甚麼人沒見過?”
“聒噪!”
沈竹冷哼一聲,猛地踏出兩步,來到了光頭面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緊接着,抬起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腿上。
咔嚓——
一陣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光頭慘叫一聲,“啊,我的腿......你們還愣着做甚麼?快給老子廢了他!”
三位小弟反應過來,朝沈竹撲了過去。
沈竹面色如常,逐個將他們踢倒在地,又如法炮製地踩斷了他們一隻腿。
就在他準備把光頭剩下的兩手一腳都踩斷的時候,白璐回過神來,阻止了他。
“兒子,別打了,你纔剛回來,可不能再亂來了,媽不想你再進去了!”
爲了不讓母親擔心,沈竹停下了動作,冷冷地看向幾人,“還不快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人!”
光頭等人,強忍着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等他們離開後,沈竹攙扶着母親進了屋子。
這時,他才發現,家裏一片混亂,傢俱甚麼的,都被砸得破爛。
“媽,家裏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剛纔那些人,又是做甚麼的?還有,我爸呢?”
沈竹再也忍不住,沉聲問道。
聞言,白璐的表情變了一下,整個人變得沉默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出實情。
真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與他有關。
三年前,因爲他的事情,父母遭受親朋白眼,更是丟掉了小學教師的工作。
期間,父母也嘗試着找了別的工作,但得知了家裏的情況後,都拒絕了錄用。
無奈之下,只能去工地打零工。
一個月前,因爲工程失誤,導致父親從高空墜落,摔斷了雙腿,需要一筆高昂的手術費。
原本,因爲他的事,父母就給受害者家裏賠了不少錢,此時哪裏還拿得出錢?
於是,母親就去找工頭,希望能夠得到一定的賠償。
但,對方非但不賠償,還找來光頭等人,三番兩次地登門警告。
聽完事情的經過,沈竹自責不已。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會給父母帶來麻煩,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尤其是,想到父親那驕傲了一輩子的性格,竟因爲自己的事丟了工作,在親戚朋友面前抬不起頭來,他心裏就更加地難受。
撲通——
“媽,孩兒不孝,讓你們受苦了!”
“當年的事,孩兒是遭人陷害的。”
“孩兒保證,一定會查明真相,讓你們能夠重新抬起頭來!”
沈竹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他心裏面,對顧飛和江白川的恨意達到了頂點。
若非他們構陷,自己怎會入獄?
自己若是沒有入獄,父母就不會丟了工作,就不會去工地上打工,父親也不會受傷,母親更不會被人欺負......
在這個家,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
而這一切,都是顧飛和江白川害的!
當年,他與江白歌在一起的時候,顧飛就經常當着他的面,向江白歌表白、送花。
江白川更是從未給過自己好臉色,認爲自己配不上江白歌,多次從中作梗,當着江家親朋的面羞辱自己。
即便如此,沈竹也沒想到,他們兩人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做出這種事來陷害自己。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挖出當年的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給父母一個交代!
他這些年的冤屈,父母這些年受的苦,遭受的冷嘲熱諷,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孩子,你這是做甚麼?爸媽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我們受點苦沒甚麼,只要你能平安,我們就知足了!”
白璐將他扶了起來,柔聲說道。
沈竹眼眶一紅,淚水無聲地落下。
當年,爲了完成老頭的任務,他在北境戰場重傷垂死時,都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可今天,他卻不止一次地落淚。
“媽,爸的事,你先別擔心,我在牢裏跟一位老人,學了一些醫術,也許能幫得上忙。”
片刻後,沈竹擦乾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
“嗯。”
白璐點了點頭。
她並沒有把沈竹的話放在心上,只當是兒子怕自己傷心,說的安慰話。
隨後,母子二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醫院。
結果,剛出家門,就見光頭領着一羣人,手持棍棒,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
“媽,你先去醫院,這裏的事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沈竹眉頭微皺,輕聲說道。
“兒子,你別亂來啊......”
白璐有些擔憂。
沈竹微微一笑,“媽,您放心吧,我在牢裏學了點法律,就是隨便嚇唬他們幾句。”
“那你小心一點......”
白璐信以爲真,又叮囑了一遍,這才轉身離開。
等她走後,沈竹抬起頭,看向迎面走來的光頭等人,眼裏閃過一抹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