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欠個人情
莫雲並沒有打擾蘇雁芙，就這麼一直抱着小曦兒靜靜在門口站着。小曦兒也很懂事兒地一聲都沒有吭，一時間父女二人彷彿化作一尊雕像般，就這麼靜靜看着蘇雁芙掩面而泣。
許久，蘇雁芙才止住了眼淚，換換轉過身來，卻正好對上了莫雲的目光。看着蘇雁芙那紅彤彤的眼圈，莫雲的心又止不住地痛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裏？”蘇雁芙眼裏只是一閃而過一抹做賊般的慌亂，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是蘇家，來找你的麻煩了吧？”莫雲低聲問道。
“這是我的家事，跟你無關。”蘇雁芙嘆了口氣，從莫雲懷中接過小曦兒，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
夜晚，蘇雁芙和小曦兒都已經睡下，莫雲卻默默穿好衣服出了門，站在離他們第住處數百米外，一棟別墅的門前。
這裏，是蘇雁芙的親生父母居住的地方，從前莫家還沒有沒落的時候，莫雲經常到這裏來找蘇雁芙玩耍，這裏的位置，他一直都默默記在心裏。
莫雲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敲門。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蘇雁芙的父親蘇振國，以及她的母親於虹。
三年之前，是自己睡了蘇雁芙，還導致蘇雁芙懷了孕，從而被趕出家門。不管怎麼說，莫雲對蘇家，始終是心懷一份愧疚的。
更何況，根據小曦兒所說，下午來找蘇雁芙麻煩的應該是她的大伯，莫雲也不敢就此判斷蘇振國於虹夫婦是否也參與到了其中。
正當莫雲不知所措之際，蘇家的家門倒是先被打開，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氣沖沖地推門而出，嘴巴里還不停地咒罵：“一幫徒有虛名的蘇家棄子，不拿出點誠意也就算了，還敢跟老子討價還價？老子回頭就讓你搞垮你的公司，讓你們一家人都去大街上討飯！”
莫雲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只見一個兩鬢斑白、滿臉滄桑的男子步履蹣跚地追了出來，，顫聲道：“朱先生，合作的事情好商量，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絕對能說服我們家族也爲貴會出一份力氣！”
這中年男人無疑就是蘇振國。莫雲不由得有些訝然，他清楚地記得，三年之前蘇振國還是個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成功男人，更是蘇家這一代基本上已經十拿九穩的準家主。短短三年的時間，他怎會變得如此蒼老？
朱姓男子微微揚起下巴，不屑道：“好啊，我記得當初我代表商會去找你求合作的時候，你可是三番五次地推阻我，讓我差點砸了飯碗。現在想讓我可憐你嘛，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跪下求我！”
蘇振國嘴脣微微顫了顫，攥緊拳頭下定了半天的決心，居然真的是換換跪了下來，臉色如死灰般低沉：“求求你，朱先生，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會將以前賠的全部都搏回來，請您再和我合作一次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振國，你當老子是白癡嗎？不怕告訴你，你們蘇家一言九鼎的大家主蘇刑先生早就跟我簽好了合約，包攬了我這一年全部的任務額。你當我朱大傑不知道嗎？你蘇振國現在只不過是蘇家的一個傀儡而已，和你合作，不賠光老子纔怪呢！”
朱大傑癲狂地仰頭大笑起來，順便抬腿便將老邁的蘇振國給一腳踢翻。
莫雲終於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氣，冷然走上前：“你敢讓一個老人家給你下跪，就不怕折了自己的壽嗎？”
“你是甚麼人？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朱大傑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說道：“有功夫管別人的閒事，還不如趕緊先去治治你那隻瞎眼。”
然而，朱大傑話音剛落，莫雲已經一拳轟出，重重砸在了朱大傑左眼眼眶上。
朱大傑的左半邊臉直接被這一拳給打得血肉模糊，捂着眼睛發出一聲野獸般的痛苦咆哮：“你敢打我，你敢打老子？我告訴你，海寧商會不會放過你的！”
說着，朱大傑捂着自己的眼睛，直接踉踉蹌蹌躥上車，一溜煙地逃跑了：“蘇振國，你敢找人暗算老子，這筆賬，老子記下了，你他媽的就等死吧！”
被踢翻在地的蘇振國臉色鐵青，木訥地連連搖着頭：“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隨即，他又轉而看向莫雲，臉上又是憤怒，又是責怪：“小夥子，你到底是甚麼人？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朱大傑那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打了就是打了，沒甚麼好說的。”莫雲搖了搖頭，淡笑着道：“蘇伯父，你不認得我了？”
蘇振國微微一愣，仔細端詳了莫雲一陣，隨即猛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莫雲？”
“是啊，蘇伯父，好久不見。”莫雲笑着走上前，想要攙扶起蘇振國。
蘇振國卻直接自己掙扎着爬起來，臉上滿是深深的冷意，轉過頭就要往屋裏走，態度和蘇雁芙見到自己的時候如出一轍：“你毀了芙兒的一生，我蘇振國絕不會原諒你，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看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的屋門，莫雲臉上只是苦笑。他知道，想讓蘇振國原諒自己，恐怕比蘇雁芙還要難。畢竟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生是死呢。
但是，莫雲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白天去找蘇雁芙麻煩的，絕對沒有蘇振國夫婦。當初非要將蘇雁芙逐出朱家的，也絕不是蘇振國的意思——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從堂堂蘇家這一代最爲出彩的準家主，淪落爲連求着跟人合作都不得不下跪的可憐人呢？
想到這，莫雲眼裏流露出了幾分S意，緩緩掏出手機，撥了秦明的號碼。
“喂，莫先生？都這麼晚了，有甚麼事麼？”秦明的聲音有些睏倦，看樣子早已經入睡。
“有事要問你。”莫雲淡淡道：“你們海寧商會，有沒有一個叫朱大傑的人？”
“有啊，朱大傑是我們商會的一個銷售經理，怎麼，您認識他？”
“不僅認識，還有仇。”莫雲眼裏盡是冷意，“我希望你幫我將他趕出海寧商會，並且讓那傢伙在海寧的商界圈裏再也混不下去，不會太讓你難辦吧？”
“沒問題，莫先生。”莫雲沒想到秦明連思考都沒思考，便直接毫不猶豫地答應，“我明天便宣佈將朱大傑掃地出門，從此海寧所有公司，都不得再接待這個傢伙！”
“多謝了，除此之外，我希望你們海寧商會以後能多照顧一下蘇家蘇振國的生意，他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莫雲沉默半晌，咬咬牙說道：“這樣，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