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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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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來人,把喬姨娘給我捆起來。”

兩個粗使婆子立刻摁住了喬姨娘。

沈初面色微變。

沈老夫人道:“是你喝,還是喬姨娘喝,你自己選。”

陳氏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一想到自己被京兆府的人層層盤問的煎熬,心裏就恨不得將沈初抽皮剝筋。

喬姨娘被摁在地上懇求:“老夫人,阿初在道觀住了十七年,再重的煞氣也被除乾淨了。

如果老夫人一定要有人喝了符紙湯才肯相信,那我喝,我喝完了去跪祠堂。

求老夫人不要責罰阿初。”

說罷,她伸手去搶婆子手裏的符紙湯。

婆子側身避開,另外一個婆子再次摁住喬姨娘。

沈初抬腳將婆子踢開,將喬姨娘拉到身後護着。

“祖母有事衝着我來便是,何必爲難我姨娘。”

沈老夫人氣得渾身發顫,“忤逆不孝的東西,反了你不成,來人,給我把大公子拉開,把驅煞的湯給我灌進去。”

兩個婆子上前鉗制沈初。

喬姨娘掙扎着擋在了沈初跟前。

張媽媽捋起袖子,反手給了喬姨娘一巴掌。

“喬姨娘,老夫人這也是爲了大公子好,你再攔着就是不識抬舉了。”

“姨娘。”沈初拉過喬姨娘,看着她光潔的臉瞬間就浮起五個手指印,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怒氣。

“阿初別生氣。”喬姨娘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我不要緊。”

“都腫了還不要緊。”沈初手指微動,抬手狠狠還了張媽媽兩個耳光。

啪啪。

“你是哪個牌面的東西,我姨娘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張媽媽的臉瞬間腫成了饅頭,嘴角也破了,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老夫...”

話還沒喊出來,沈初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將一整碗符紙湯全都灌了進去。

“咳咳....”

張媽媽嗆得眼淚鼻涕橫流。

沈初一鬆手,她軟軟倒在地上,嘔一聲全吐了。

一股子酸臭味在屋裏瀰漫開來。

沈初拉着喬姨娘後退一步,抬頭看着沈老夫人和陳氏淡笑:

“我身上的煞氣大概是驅不淨了,祖母和母親可以多去淨國寺多求一些符紙,府上人人喝一碗,保命。”

“你..你個*障!”

沈老夫人被氣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陳氏尖着嗓子喊:“老夫人被氣暈了,來人,把沈初給我綁了去跪祠堂。”

“鬧甚麼呢?”

門外傳進來一道不輕不重的低沉聲音,長寧侯掀簾子進來了。

陳氏滿臉委屈,“侯爺,妾身好心去求的驅煞符紙湯,阿初不但不領情,反而還把符紙湯都灑了,又打了張媽媽,氣暈了老夫人。”

長寧侯的目光掃過沈初和喬姨娘,眉心微攏,淡淡道:“阿初先帶你姨娘下去擦藥,這裏我來處理。”

陳氏氣得雙目圓瞪,卻不敢反駁長寧侯。

喬姨娘含情脈脈地看着長寧侯。

沈初揖手躬身,拉着喬姨娘離開。

回到喬姨娘住的院子,她找出藥膏來,小心翼翼地爲喬姨娘塗藥。

“疼嗎?”

喬姨娘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卻浮起一抹笑,“不疼,你生氣了?”

沈初抿了抿嘴,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爲甚麼擋在我前面?你明知道我可以應付兩個婆子。”

喬姨娘不以爲然,“你可是狀元郎,這種女人之間薅頭髮的事,我來就好了。”

沈初.....這是真把她當男人了?

喬姨娘頓了頓,覷着她的神色,小聲道:“以前不在我身邊,如今回來了,我也不能看着兩個老東西在我面前欺負你。”

沈初手微頓。

“我知道你想說你已經長大了,過了需要父母護着的年紀,當我多此一舉,行了吧?”

沈初沒說話,繼續低頭上藥。

直到藥塗抹完了,她半蹲在喬姨娘身邊,鄭重其事地問:“姨娘,你想不想和我一起離開侯府,我們分家出去單獨過日子?”

喬姨娘大驚失色,“好好的爲甚麼要分家?”

“你管這樣的日子叫好?”

“是,偶爾有些糟心事,但有侯爺真心護着我們,我們不會喫虧的。”

喬姨娘拉着沈初的手,急着打消她腦海裏的念頭,“阿初,你可千萬不能有分家的念頭,你不知道沒有家族的庇護,一個人要撐起一個家有多難。

更何況,我真心愛侯爺,沒有了侯爺,我可怎麼活?”

沈初望着喬姨娘明媚的眼中泛着淚意,默默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喬家是商戶出身,喬姨娘是家中獨女,父母意外離世後,喬氏族人像餓狼一樣蠶食喬家的家產。

喬姨娘咬牙扛住了家裏的生意,一人對抗全族,獨木難撐的時候,長寧侯出現了,以侯府的權勢壓住了喬氏族人,護住了喬姨娘。

彼時,才二十五歲的長寧侯是名滿京城的美男子,五官俊美,相貌堂堂。

而喬姨娘不過才十六歲,涉世未深,對於一個全心全意保護自己的美男子沒有絲毫抵抗力。

她愛上了長寧侯,帶着豐厚的家產入了長寧侯府做貴妾。

這樣的喬姨娘怎麼可能會因爲她一兩句話就認清現實?

“你們母子倆說甚麼呢?”

長寧侯掀簾子進來。

喬姨娘眸光微亮,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侯爺來了。”

長寧侯垂眸看了她一眼,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聲音輕柔:“還疼嗎?”

喬姨娘撅起嘴,一反在沈初面前的剛強模樣,“疼,侯爺幫我吹吹。”

長寧侯低低地笑了,“就你會撒嬌。”

喬姨娘跺着腳伸手捶了下長寧侯,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深感自己多餘的沈初默默轉身離開。

長寧侯轉身叫住她,“我已經和老夫人說過了,以後不會再讓你喝符紙湯。

你也不該頂撞老夫人,明日記得去和老夫人道歉。”

喬姨娘高興地笑了,“阿初,我就說侯爺真心護着我們。”

沈初默了默,“多謝父親。”

回到自己住的夕照堂,貼身丫鬟紅袖迎上來,“公子,我燒了水,你先洗澡解解乏。”

這一日確實過得筋疲力盡,沈初到現在還渾身痠疼呢。

但她還不能洗澡。

“你給我找身衣裳出來,我要立刻出去一趟。”

幫她找衣裳的功夫,她交代紅袖:“這兩日你抽時間把喬家的生意都打聽一遍,看哪些交到了公中。”

紅袖聞言激動地問:“喬姨娘想明白了,要收攏喬家的生意了?”

“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吧,喬姨娘這個人吧,空有一張美豔的臉蛋,腦子裏塞的全是侯爺。”

沈初被逗笑了,形容得真貼切。

換好衣裳,天色尚早,她騎馬出了城,目的地:昨夜她與裴淵纏綿的暗房。

裴淵那傢伙應該離開淨國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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