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盡屈辱
啪——
丈母孃李淑華,啪的一聲響,把筷子猛拍在飯桌上。
“陳晨,你做的這是飯還是豬食?”李淑華呸呸幾口,把喫到嘴的飯菜吐了出來。
“怎麼了,媽?我是做的鹹了還是淡了?”
陳晨趕緊陪着笑,捧着最後一盆熱氣騰騰的熱湯,一路小跑從廚房裏出來,想要把湯盆兒放上飯桌。
“你是豬嗎?”
李淑華立着眼睛,越看陳晨越覺着不順眼,“來我們郭家整一年,你每天除了打掃家務,就是學做飯菜。”
“一年365天啊!就算是笨的像頭豬,起碼也能做出像樣可口的飯菜吧!”
“再看看你,做的都是甚麼玩意兒?這些是人喫的嘛?”
李淑華晚上的時候就不順心,於是乾脆把氣撒在了陳晨身上。
陳晨當上門女婿這一年,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李淑華已經把欺負他,當成是家常便飯了。
在李淑華眼裏,陳晨就是個窩囊廢、巨嬰廢物,爛泥巴扶不上牆,他連班都不去上,白天圍着鍋臺轉,晚上圍着閨女郭天愛轉,是個最沒骨氣的軟飯男!
想着這些,李淑華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一巴掌拍過去,直接把湯盆兒砸翻了,熱湯熱汁灑了一地,還有一些灑在陳晨身上,把他燙得呲牙咧嘴。
“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郭天愛坐在沙發上,聲音冰冷的如同寒冬臘月。
郭天愛有着1米65的身高,長相很不錯,皮膚白皙,眼睛大大,雙腿修長……
此時她穿着紫色的裹臀裙,黑色的絲襪讓雙腿顯得十分筆直,白色小衫大領外翻,上圍十分的突出傲人。
“你……剛剛說甚麼?”
陳晨悄悄攥緊了拳頭,身軀隨之一顫,“別人怎樣說都可以,但你……不應該這樣說我!”
郭天愛輕蔑的哼了一聲,眼神裏帶着濃濃的鄙夷和失望,“怎麼?沒有聽清楚?那好,那我就再說一遍,你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
“你還傻愣着幹嘛?還不趕緊跟我媽道歉?剛纔燙那一下,是把你腦子燙壞了嗎?”
郭天愛一直以爲,和陳晨結婚,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當初父親病重,病的可能有些糊塗了,居然把陳晨和郭天愛同時喊到病牀前,親口許諾他們的婚事。
婚後,看似儀表堂堂的陳晨,居然窩囊到這個地步,連家門都不出,一門心思照顧娘倆的飲食起居。
郭天愛嫌陳晨丟人,當着公司同事或者閨蜜的面,她絕口不提自己的窩囊老公,更是很少帶他一起出去。
看女兒這麼幫自己,李淑華更加蹬鼻子上臉,她豁的一下震站了起來,手指幾乎要杵到陳晨腦門上。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今天我去跳廣場舞的時候,聽着老張炫耀他們家的女婿,人家真叫一個能幹!”
“留學歸國的博士,大公司的高管,住花園洋房,開着一輛大奔馳……人家那纔是達到了男人的巔峯,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
“再瞅瞅你?嗯?陳晨,你有甚麼身份啊?你是不是隻有1張身份證啊?”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更何況這一年來,陳晨所受的屈辱,已經達到了他能忍耐的極限。
“你特喵給我閉嘴!”
陳晨握緊了拳頭紅着眼,忍不住憤怒低吼。
的確,他陳晨是郭家的上門女婿,但他還有另一層的身份——燕京隱世豪門的唯一繼承人。
陳晨肯做這個上門女婿,完全是爲了報恩。
按照家族歷年的慣例,每一位繼承人在年滿18週歲之前,都要經受極其殘酷的歷練,在都市裏自生自滅,得不到家族的任何援助。
初中時期,陳晨像個野孩子一樣,經常受到別人欺負,喫不飽、穿不暖,同桌郭天愛就把弟弟穿舊的衣服送給陳晨,當時完全是出於心血來潮的同情。
不過這事情,卻被陳晨牢記在心裏,等他年滿18歲,正式成爲家族繼承人,他便打探到郭天愛工作生活在江陵市,一路跟來,想要追求這個善意的女孩,讓她成爲自己的妻子,給他一世榮華富貴。
巧合的是,陳晨和郭天愛父親見面時,認出郭父多年前曾是家族企業的一名員工。
郭父自然也認出了陳晨,聽說對方要娶自家閨女,郭父頓時大喜過望,儘管身患重病,還是連夜把郭天愛喊來,當場定下他們的婚事。
可惜郭父不敢輕易暴露陳晨的身份,而那場重病來的極其兇猛,他來不及向女兒解釋叮囑,就一命嗚呼了。
結婚這一年來,陳晨全心全意照顧郭天愛,就是想讓她儘早從喪父之痛中脫離出來,同時有更多精力照顧公司,爲此,陳晨和家族硬抗,爭取這寶貴的一年時間,時刻陪伴在郭天愛身邊。
陳晨本來以爲,在一年時間裏,再涼的石頭都能捂熱,再冷的心都能被感化的溫柔。
結果一次次的忍讓,一天天的卑躬屈膝,換來的卻始終是冷漠與鄙夷。
現在陳晨心灰意冷。
他終於明白了。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你對人家曲意迎合,人家卻當你是條舔狗!
心,真的好累啊!
陳晨不想裝了,不想再演下去了。
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
陳晨這可是第1次發飆,這是讓母女倆當場傻眼,愣了好半天,李淑華才緩過神來,臉上掛滿憤怒。
“你這條舔狗,現在還學會大聲汪汪了?誰借給你的狗膽?敢這樣子跟我叫喚?嗯?”
“現在!立刻!馬上!你跪地下給我們娘倆道歉!如果不肯,我明天就讓天愛跟你離婚!”
陳晨無視了李淑華,轉頭看向郭天愛,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實際上從未碰過的絕美女人,“你的意思呢?你真想跟我離婚嘛?”
郭天愛扭過頭,她用沉默代替了應答。
陳晨心冷如水,臉上強擠出苦笑,“好,好,好……我以爲一年的付出,起碼能換來你一絲的感情,真沒想到,你的心一直這樣冰冷。想離婚?可以,明天一早,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陳晨說完這些,轉身就要離開這個沒有溫度的家,剛走到門口,卻被丈母孃喊住了。
“你給我站住!當初結婚時,我那短命的老公,曾送你一塊金錶做新婚禮物。你把它給我還回來!”
啪——
陳晨解下手腕上的勞力士,頭也不回,甩在地上,“那塊金錶太土氣,不知被我扔到了哪裏,這塊表賠償給你,它的價值起碼是那塊金錶的十幾倍。”
陳晨大步流星邁出了家門。
這一次,他的心,真是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