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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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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碗醒酒湯裏她下了計量很大的安眠.藥,一時半會兒,陸逍澤是醒不來了。

她不疾不徐的起身下牀,掐滅男人指甲燃燒的菸頭,對着這張她恨了三年的臉喃喃自語,“再見了陸逍澤,無論你玩沒玩夠,我都要走了。”

言罷,她快步走向衣帽間,打開了最下面的抽屜。

抽屜裏面是各種款式的黃金飾品,以及她準備假死的一個血包。

如今看來,倒是用不上了。

陸逍澤心情好的時候會問她喜歡甚麼。

沈心之總是答:俗人一個,喜歡黃金。

其實,是因爲跑路的時候只有黃金能順當的換錢。

這是她最好的閨蜜,俄芭舞團首席洛水仙告訴她的。

她說,無論在世界哪個角落,黃金都是通用貨幣。

她拿起一塊金條仔細的包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事先準備好的雙肩包內。

就在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瞥到衣帽間角落的一個黑色絲絨鞋盒。

這是芭蕾舞鞋匠師SUMI的手作?

哪怕是她職業生涯最輝煌的時候,也沒求來一雙SUMI的手作。

沈心之不記得衣帽間有這個盒子,狐疑的走上前去,打開了那特質的鞋盒。

盒子裏裝的是一雙銀色帶着水仙花刺繡的特質舞鞋。

每一朵水仙花芯上都墜着淡藍色的真鑽,打眼看去,像是銀河裏的星斗。

沈心之觸碰到那鞋子的瞬間,寒意就從指尖襲遍了全身。

水仙。

本是最普通的花名,可刻在舞鞋上,卻讓沈心之如墜冰窟。

洛水仙是她恩師張娩的女兒。

也是當時她舞團裏的B角,身型相貌都與她相似,所以做了她十年的替補。

就在三年前,世界芭蕾舞大賽前夕,沈心之被下藥送到了陸逍澤的牀.上,一夜之後陸逍澤選擇隱婚娶她,就有了此後三年圈養般的婚姻。

洛水仙就名正言順的頂替了她的位置,在國外跳了首席......

他娶她,是爲了給洛水仙鋪路?

沈心之跌坐在地上,手心裏的涼汗涔入了絲絨盒子裏。

這一千多天她所疑惑的事情,在這一刻瞬間清晰了起來。

舞團都說洛水仙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財閥男友,想必就是陸逍澤吧?

她輕手輕腳的把舞鞋放回到角落裏,呆坐在地上,看着那堆黃金出了神......

原來,洛水仙就是陸逍澤的白月光。

背叛的感覺讓她心口抽痛。

兩歲的時候,父母帶她外出遊玩,不幸遇到歹徒。

父母慘死,卻頂着最後一口氣把她扔到了路過的貨車上。

她年紀太小了,甚至不知父母的名字。

於是,兩歲的她被送到了孤兒院,又在四歲的時候碰到了來選芭蕾苗子的張娩。

後來,她被帶到舞團,把恩師張娩當作生母,更把每天一起訓練的女孩當成親姐妹看待。

她拿着最少的薪水跳最值錢的角色,只爲報答張娩的恩情。

就連囚籠三年,她第一次拿到手機也是撥給洛水仙了。

如何逃跑,路線規劃,都是洛水仙幫忙疏通的。

結果,換來的卻是生生的背叛。

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三年裏她從未告訴過洛水仙陸逍澤的名字。

但是洛水仙教她的招數,卻總能直擊陸逍澤的內心。

洛水仙給她跳了十年的替身,她就在站在巔峯之前被捋來做了三年替身。

而她之所以把逃跑之日定到今天,正是因爲洛水仙今天搭乘午夜的飛機回國,她想要第一時間跟姐妹團聚......

何其可笑啊!

沈心之的眼神越發陰冷,硬生生的把淚腺湧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洛水仙、陸逍澤......

就是這兩個人,毀了她的職業之路,滅了她光鮮人生裏的所有光亮。

一滴眼淚劃過她白皙的臉頰,落在一塊金條上反射出月光的光亮。

也照出了她臉上的仇恨。

她,不能走!

沈心之在衣帽間抱着那堆黃金,一動不動的坐了幾個小時。

待窗外泛起了白,夜色徹底退盡後才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

她不走了,她要留下來,把這三年所遭遇的都還到他們身上!

思及此,她翻出洛水仙的微.信給她留言:“我不逃了!我要留下。”

發完後,她換上舒適的居家服下了樓。

“沈小姐?”保姆像是看到鬼了一樣,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您,沒走?”

“走?往哪走啊?這是我家!”沈心之帶着沒有溫度的笑意走入廚房:“劉嫂,教教我做海鮮粥吧。”

劉嫂嘴脣動了兩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我給您做就好。”

“不,我要親手給澤爺做。”沈心之不容分說的擠開劉嫂,一步步的詢問着海鮮粥的做法。

兩個小時後,精煮的海鮮粥出了鍋。

她翻出印有水仙的餐具,小心翼翼的把粥盛了出來,端到了樓上的臥室。

陸逍澤的手機擺在牀頭櫃上,上面是十幾個未接來電,來電姓名:水仙。

沈心之不動聲色的將他的手機屏幕扣了下去,佯裝出一副甚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拍醒了熟睡的陸逍澤。

“澤爺,喫早餐了!”

陸逍澤眉心緊縮,用力的按住額頭,發問:“幾點了?”

“快要中午了,您昨天喝的太多了!”

沈心之爬上.牀,跪在他的身邊給他按摩頭部。

這副溫良順從的模樣,惹得陸逍澤臉色一沉:“你爲甚麼不走?”

“我爲甚麼要走?”沈心之面不改色的反問:“三年,我在您身邊已經習慣了。”

陸逍澤推開半依附在身上的女人,審視着看着她。

這張臉明豔如初,正如他三年見到她時一樣。

只是眼底的光沒了。

以前,她的眼底是倔強、是驕傲。

現在是魅惑,順從。

陸逍澤收回目光,大步走進浴室:“三個月後,俄.國芭蕾舞團首席三年換.屆,你不想去試試?”

沈心之的眸色暗了下去,她打了個哈欠鑽回尚有男人餘溫的被窩,輕聲道:“比起夢想,我更想留在你身邊。所以,我不去競聘俄舞團。”

此言一出,陸逍澤的身形明顯僵了一下。

他沒再說話,默認了沈心之的存在。

沈心之聽着浴室的水聲,脣角弧度消失殆盡:不留下,怎麼復仇?

盤算好自己想要的後,沈心之將手機靜音,快速的進入了夢鄉。

她睡的很熟,甚至連陸逍澤甚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只是她醒來的時候,那個黑色絲絨盒子不見了。

她知道,陸逍澤去見洛水仙了......

沈心之翻了個身,拿出手機,打開了洛水仙了的朋友圈。

“感謝你尊重我的夢想,等了我三年。”

配圖是一束嬌嫩的玫瑰和SUMI的鞋盒。

定位:金瀚會.所。

接風宴嘛?

沈心之邪魅一笑:你們啊,好好敘舊,明天開始可就沒這麼安逸的生活了。

她悠哉的坐在了梳妝檯前,一邊化妝一邊看着洛水仙給她的留言。

“你不說那個人是個變態嗎?你爲甚麼不逃了?”

“我送你去俄.國,那裏的關係我都打點好了!”

顯然,洛水仙更想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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