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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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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暖思緒回籠。

邁開腿,朝着陸司聿湊近了一步。

“除了你,我實在是想不出,是誰想要捉弄他。”

陸司聿眯着墨眸盯着她,矜貴俊朗的臉上似笑非笑。

忽然,一雙大掌又快又準地掐住了江暖的下巴。

男人的關節稍稍用力,幾乎要把江暖的下顎給捏碎了。

“江暖,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嗯?”

開口間,陸司聿吐字清晰,字腔正圓。

他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狠毒如蛇蠍。

陸司聿確實讓人在監獄中打過江暖的哥哥一次,但也僅此一次而已。

那時,江暖的哥哥剛進拘留所,就在裏頭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後來,陸司聿的奶奶特地交代,人死不能復生,要他放下仇恨。

陸司聿的心中雖然仍舊懷揣着恨意,但是卻再也沒有叫人打過江暖的哥哥。

江暖的下巴被陸司聿掐得生疼,骨頭傳來的疼痛遍佈全身。

可她非常倔強,一句疼都沒有喊。

“縱容?你有縱容過我嗎?”江暖嗤笑一聲,瀲灩的眸底有些溼潤。

甚麼是縱容?

縱容是毫無理由的護短以及潛意識的偏愛!

陸司聿何時縱容過她?

“我在你心底,連個傭人都不如,你踐踏我的尊嚴,把我當成出來賣的女人,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縱容嗎?”

江暖擲地有聲,緊緊逼問。

陸司聿看着她雙眸泛紅的模樣,心底的憎恨油然而生。

江暖的哥哥至今還能平安無事,就已經是他對江暖最大的縱容了!

畢竟她哥哥撞死的人,是自己的初戀!

江暖或許不知道,但是陸司聿知道。

他甚至覺得江暖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而實際上,江暖只知道自己的哥哥撞死了一個很年輕的女子。

“江暖,你哥在監獄裏被人打了,那是他活該,懂嗎?”

男人的手指微微鬆開,不屑地甩掉了江暖的下巴。

江暖來不及顧及下顎的疼痛,一臉氣憤地瞪着他,“你憑甚麼說我哥活該?”

“S人償命,像你哥這種人,應該直接去死!”陸司聿壓低了聲音,冷眸陰鷙。

江暖被氣得渾身發抖,心底的委屈和酸澀不斷地蔓延開來。

“所以,你承認了,是你讓人動的手?”

江暖瞪大了美眸,一臉倔強的望着陸司聿。

“呵......”男人冷冷地笑了起來。

陸司聿沒有解釋,只是用陰惻惻的眼神盯着她。

那抹恨意,彷彿沾染了毒液的利劍,想要將江暖的心臟狠狠刺穿。

“陸司聿,你說話!”

見陸司聿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江暖的火氣瞬間湧上心頭。

她情緒激動,一把拽住了陸司聿的衣袖,用力搖晃。

哥哥確實是酒後駕駛撞死了人,但也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被判了五年。

況且,酒駕撞人本就是過失犯罪,事發之後,哥哥也並沒有逃逸,而是留在現場報警處理,配合調查。

陸司聿憑甚麼找人去監獄打他?

“對,就是我乾的,滿意了嗎?”陸司聿輕啓薄脣,壓迫感十足地盯着江暖。

江暖的肩膀輕輕一顫。

捏着陸司聿的手臂更加用力。

“你爲甚麼,爲甚麼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江暖有些聲嘶力竭,衝着陸司聿喊叫。

她真的好累!

她只想安穩度日,就這麼難嗎?

現在哥哥出了事,生死未卜。

母親那邊又急瘋了,所有的壓力都給到了她的身上。

江暖特別的煩躁,所有的壞情緒,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

陸司聿兇狠地瞪着眼珠子,手臂用力一甩。

江暖沒站穩腳步,一個踉蹌自己摔倒在地。

她一臉錯愕地抬起頭來,望着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無辜?江暖,你少他媽的在這裏裝聖母,你哥不無辜,就算是死,也是死有餘辜!”

江暖沉默了,無聲地咬了咬脣。

氣氛很是僵硬。

半晌過後,江暖緩緩開口。

“陸司聿,你放過我吧,我們離婚,只要你以後別再爲難我的家人,我願意淨身出戶。”

江暖卑微地望着他,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說着話。

陸司聿冷笑着,面色低沉。

“滾。”

男人給出的回答,簡明扼要。

江暖,你哥撞死了我最愛的女人,那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好好贖罪吧。

想離婚,門都沒有!

——

江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陸氏財團的。

從會客室出來以後,她就魂不守舍,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開車來的。

江暖走了整整兩條街,才恍然間回想起來。

車子還停在陸氏財團的地下車庫。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瘋狂響起,江暖慢慢地停下了腳步。

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串陌生的號碼,像是廣告推銷的。

江暖沒有心情接,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過幾秒鐘,那通電話又打來了。

江暖很是不耐煩地接起了電話,語氣有些差,“喂,哪位?”

“江暖女士嗎?這裏是瑞寧醫院,我是昨天爲您檢查的劉醫生。”電話那頭的人溫和地說道。

聽到這兒,江暖愣了兩秒。

“劉醫生,有甚麼事嗎?”

“是這樣的,昨天我們在爲您檢查的時候,醫護人員不小心把您的報告單和另一名女士的搞錯了,您沒有懷孕,而是得了子宮肌瘤。”

“子宮肌瘤?”江暖呆呆地站在原地,重複着醫生的話。

一瞬間,猶如晴天霹靂。

她沒有懷孕!

反而得了子宮肌瘤?

江暖心情複雜,纖長的手指用力地捏着手機。

“醫生,您確定嗎?”江暖皺着好看的眉頭,緩緩問道。

“確定確定,江小姐,您這兩天趕緊過來找我,我給您開點藥,我看過了,您的瘤現在還不是很大,可以繼續觀察。”

“好,謝謝醫生。”

江暖苦笑了下,禮貌地掛斷了電話。

短暫的兩天,江暖的心情猶如在坐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

本來,她還在煩惱,該怎麼隱瞞自己懷孕的事。

現在想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老天爺真是一點都沒有寵愛她。

沒有懷上陸司聿的孩子,應該是一大幸事纔對。

可是,江暖的心底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的高興。

一絲淺淺的失落從她的臉上轉瞬即逝。

直到鼻尖傳來酸楚的感覺,江暖自己都覺得奇怪。

她怎麼會那麼難過呢?

正當江暖心煩意亂之時,陸司聿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在哪裏?”陸司聿面無表情的問道。

“不用你管。”江暖沉沉開口,語氣比陸司聿的態度還要冷淡。

此刻,她一點也不想順着陸司聿,就是不想回答。

“你如果不想你哥出去治療,那隨便。”

冷笑一聲過後,陸司聿裝腔作勢地想要掛掉電話。

江暖一聽,急了,立馬說道,“我在你公司後面的商務街,這裏有家雲創咖啡。”

“五分鐘後到。”

陸司聿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也沒說,是爲了甚麼事要來找她。

江暖看了眼手機日曆。

二十號。

她這纔回想起來,今天是每個月回老宅和爺爺奶奶聚餐的日子。

江暖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望着自己哭到紅腫的眼睛,着急忙慌地從包裏拿出氣墊開始補妝。

陸司聿的時間觀念非常準。

說五分鐘,就五分鐘。

黑色的庫裏南穩穩地停在江暖的面前。

江暖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望着陸司聿的車牌號愣了愣神。

電視劇中霸道總裁的車牌號,一般都是六個六或者六個八之類的吉利數字。

可陸司聿的車牌號是江A·Y1228。

江暖一直不明白,這串數字是甚麼意思。

只是隱隱地覺得,像是某個人的生日。

陸司聿的眼皮慵懶一抬,見江暖站在路旁發着呆,不耐煩地按了兩下喇叭。

江暖這纔回過神來,緩緩地繞到後排,準備拉開車門。

“坐前面。”陸司聿面無表情的說道。

江暖習慣了和陸司聿保持距離,以往搭乘他的車時,基本也是坐後排爲主的。

除了需要她配合他逢場作戲的時刻。

江暖沒說話,按照陸司聿的指示,坐上了副駕駛。

車內的氣氛有些略微的緊張。

江暖老老實實地坐着,一聲不吭地繫上了安全帶。

陸司聿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幾秒,嘴角扯出一道嗤冷的笑意。

女人柔和精緻的臉,眸色清淺如畫,眼底似有瀲灩的水光。

江暖明明就美得讓他挪不開眼。

察覺到陸司聿深幽的眸光,江暖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眸對上他的視線。

隨後,男人高傲的語調緩緩響起。

“真醜。”

江暖自然是聽到了,陸司聿在說她醜!

但她裝作沒聽到,淡定的望着車窗外的風景。

江暖在心底罵了一萬遍,陸司聿就是一條惹人嫌棄的臭死魚!

見小女人不搭理自己,陸司聿又扯了扯嘴角。

“等會兒見了爺爺奶奶,別亂說話。”

“嗯。”江暖語氣平靜的應了一聲。

感覺到自己被忽視,陸司聿蹙起了眉頭,有些莫名的心煩。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

車開了一路。

江暖欣賞着沿途的風景,腦海中卻亂糟糟的。

明天,爺爺就要進行腎移植手術了,她必須要去醫院守着。

還有哥哥的事,她得趕緊想辦法讓哥哥去外面的醫院治療。

短短的兩天之內發生了那麼多煩心事,就像是有個千斤頂壓在江暖的胸口。

江暖把自己的事情排到了最後。

反正她沒懷孕,也不着急去醫院檢查。

江暖想等所有的事情處置妥當之後再去醫院。

陸司聿開了車載香氛,是江暖喜歡的木質沉香。

也不知是不是車裏的空氣太悶,江暖聞着平日裏最喜歡的香水味,胃裏一陣翻滾。

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作出一副要嘔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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