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場消費,記我這桌
“不用,我不是粉絲,只是剛想起來你是誰而已。”我喝多了,自然是想到甚麼說甚麼。
酒後吐真言嘛。
但是倪小舟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掛不住,尷尬過後,原本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氣惱。
“喂,你是叫……倪小舟?你是live house裏推酒的嗎?”顧童倚靠在沙發裏,抬着下巴,不屑的睨着她。
顧童早在一開始就認出來倪小舟了,說這話明顯是故意氣她。
倪小舟想要發飆,又要保持自己溫柔可人的形象,臉上不知該甚麼表情,一陣抽搐,甚是滑稽。
深呼吸了好幾次,倪小舟才勉強讓語氣平和:“你沒看過最近的熱播劇《遇見你》嗎?我是女主角,上個月剛成爲影后。”
顧童誇張的哦了一聲,故意拉長尾調:“不愧能成爲影后,確實演技不錯。”
本來是恭維的話,在她誇張的表現下,硬讓人有種她在陰陽怪氣的感覺。
我頭一次見到人臉可以變色,青一陣白一陣,跟頂棚閃耀的燈球搭配起來,好看的緊。
沒等倪小舟說甚麼,顧童眉間輕蹙,疑惑道:“不過我看過那部劇,你跟那女主角長得也不像啊,磨皮開大了吧?”
染着奶奶灰頭髮的男人,一直不說話,這會兒突然開口:“拍電影是磨皮不會開太大的,要不然畫面就糊了。”
倪小舟見有人爲她說話,臉色這纔好一點:“是啊,甚麼都不懂還亂講……”
奶奶灰打斷她的話,語出驚人:“那可是鹿綾所在的劇組,用的是國內頂尖化妝師,拉來一個村婦,也能畫成影后,直接出道。”
瞧見沒,男人毒舌起來,就沒女人甚麼事了。
罵人不吐髒字。
他這純屬是鬧着玩揚沙子。
一句村婦,完全是往倪小舟心窩子裏戳。
倪小舟就是生於貧困農村,父母早亡,勤工儉學的大學生,還要養着癱瘓的奶奶和腦癱的弟弟,憑藉努力感動衆多導演,爲自己搭上了許多條人脈。
當然,這是官方說法。
“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倪小舟臉上的面具終於掛不住,站起來指着我們破口大罵:“一羣不知好歹的東西,我主動跟你們交好,你們居然敢這麼說我!你們等着!”
公狗腰男人翹起二郎腿,低笑一聲:“等甚麼?你覺得鹿綾會幫你嗎?還是你那幾個乾爹會幫你?”
“他……他當然會幫我!你們這羣十八線小咖懂甚麼!”倪小舟眼神避閃,劃過一絲心虛。
可惜,我這會兒酒勁兒正上頭,沒注意到。
倪小舟做過甚麼,她自己心裏最清楚,酒吧人多口雜,一旦被發現,她這個新晉影后,兼一鹿有倪cp女主角,會被媒體推上風口浪尖。
她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不會爲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斷送前程。
拎着包起身就要離開。
“你還說自己不是推酒的?”我越過顧童和秦昊,直接抓住她的手臂。
力道之大,倪小舟直接倒栽進沙發裏,摔了個七葷八素,起來時頭髮都散亂開來。
秦昊像躲晦氣一般,跟顧童換了個位置,坐到我身邊。
扶着沙發坐直身子,倪小舟氣的跳腳:“你幹甚麼!居然跟我動手?我要報警把你送進去!”
鬆開手,我低頭一看,手上沾了層白色黏膩物,再看倪小舟的胳膊,明顯黑了一截。
我嫌棄的把手往沙發上擦了擦,化妝也就罷了,胳膊上還糊這麼厚,這要是風乾了,估計得比兵馬俑都瓷實。
“你把我們桌上的酒都喝光了,就想走?我們可沒有邀請你喝酒。”
我本就身材高挑,一拉開大小姐架勢,倪小舟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眼看着我們這邊鬧矛盾,時不時有幾道看熱鬧的目光投來。
“服務生!這桌今晚所有消費我買單!”
倪小舟瞪了我一眼,露出抹自以爲高傲的笑容:“也就你這種窮貨,連幾杯酒都喝不起,這次姐請你喝,以後記住,見到我,要低着頭走!”
我噗嗤笑出了聲:“你是非主流時期的小混混嗎?在這說社會語錄呢?”
說到這,我立馬拉開架勢,雙腿岔開,一梗脖,右腳誇張的歪出去,頂着跨,陰陽怪氣道:“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顧童頓時笑彎了腰。
倪小舟頓時如鯁在喉,旁邊幾個帥哥被我逗得直樂,高冷的秦昊,也不由得一捂臉,抽搐的嘴角能看出他憋的辛苦。
“一羣土包子!”倪小舟狠狠一跺腳,抓着包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顧童向附近端着酒盤的女生招招手:“過來。”
女生臉上稚氣未脫,卻穿着一身暴露的服裝,時不時伸手往下拽裙襬。
聽到有人叫她,臉上難掩驚喜之色,端着酒盤走來。
見到我們桌邊圍着好幾個男人,女生眼中有些惶恐,卻還是擠出一抹笑容:“姐,要買一點酒嗎?這款酒……特別好喝。”
乾巴巴的介紹,秦昊喉間發出低笑:“你就這麼賣酒啊?能賣出去嗎?”
她自己都覺得尷尬,抿着脣低下頭:“對不起,我……我第一次出來賣酒。”
“放下吧。”公狗腰抬了抬下巴。
相當於把她這一盤酒全買了,女生面露喜色的爲我們每個人斟滿。
不料公狗腰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脖子,在女生驚呼聲中,兩人一同摔進沙發裏。
“不……不要這樣。我只是賣酒,不能這樣,對不起。”女生嘴上卑微,動作卻絲毫不含糊,掙扎間,給公狗腰一個電炮打成烏眼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反正酒賣出去了,女生腳底抹油就想溜走領提成。
我從小甚麼班都報,包括格鬥術也略懂一些,爸媽怕我受傷,後來不讓我學了。
但就我憑那幾個月的格鬥經驗,也能看出來,這女孩是練家子,一拳一肘,發力點都有門道。
“你賣這一盤酒有多少提成?有這身手,爲甚麼不做貼身保鏢呢?”我突然問道。
女生本來想當做沒聽到直接跑,卻在我說出後一句時,腳步定住。
僵硬的轉身看向我,女生嘴角輕牽,有些許自嘲的意味:“誰會要一個女保鏢呢?女生天生不如男生力氣大。”
“未見得吧,剛你不是把一個比你壯的男人制住了嗎?”我紅豔的脣角勾起笑容,目光與她對視,招攬意味明顯。
“您願意收我?”
女孩改用了尊稱,眼中驚喜稍縱即逝,而後抿着脣,艱難道:“可是,我很貴的,每個月至少十萬。”
我向她遞去堅定而自信的眼神,揚起手打了個響指:“Waiter,今晚全場所有消費,記到我們這桌。”
在女孩驚訝的表情下,全場歡呼。
所有人都毫不客氣的點着最貴的酒,幾千萬而已,我一點都不心疼。
又不是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