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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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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呼吸陡然停住,那是攝政王蕭晟的馬車,剛剛做的手腳,會不會被他給看到了?

火磷粉能瞞得過父親,但是卻瞞不過常年在外打仗的他。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馬車卻已經緩緩走遠了。

她原本僵直的脊背陡然放鬆,這才快步往府內走去。

她要看看母親,想必父親娶親,她應該十分的難過。

蕭晟此刻懶洋洋的靠在車壁上看着眼前的棋盤,他手執的白子已經被對面的少年吞了不少。

少年意氣風發,笑眯眯開口:“六皇叔,你今天狀態不佳啊,是不是看到那把斬人槍心就被勾走了?”

蕭晟抬手打了他眉心一下:“是不是許久沒有罰你抄治政書,你皮癢癢?連你皇叔也敢調侃?”

少年連忙撫了撫被他弄亂的髮絲,顯然很注意形象。

他不滿的嘟着嘴:“我這頭髮難得母妃梳一次,你別給弄亂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皇祖母要給你和太子哥哥同時選妃,你可要做好準備!”

蕭晟擰了擰眉心,眼底寒光一閃即逝。

他沉聲道:“女人麻煩,放眼整座京城就沒有一個本王看上眼的!”

少年下意識反駁:“可你剛剛看着林家那個草包連眼睛都不眨的,我可瞧着呢!”

蕭晟橫了他一眼:“我那是看她嗎?我明明看的是那把紅纓槍,真不知道方老將軍是怎麼想的,竟然把那麼好的東西轉送給她,暴殄天物!”

少年嘿嘿一笑,從容的喫下他最後一個白子。

其實也怨不得攝政王看不起她,畢竟別家的千金貴女都會琴棋書畫,舞文弄墨,唯獨這位相府小姐文不成武不就,甚至還經常出醜。

最爲好笑的是,別人表現才藝是畫鴛鴦,她則送上一副野鴨子,還狡辯說是同一類。

也不知道這女子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樣長的,說她是個傻子,也不過分!

蕭晟棋盤猛然推開:“不尊敬長者,回去罰抄治政書一百遍,寫不完不許睡覺!”

少年叫苦不迭,可以說剛剛贏得多痛快,此刻就有多後悔,憑甚麼罰這麼重啊?

明明是他自己心神煩亂,不好好下棋!

太耍賴了!

林若幽來到薔薇院的時候,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仿若都要把肺葉子都給咳出來那般。

侍女環兒跑了出來,手裏還端着帶血的銅盆。

她滿目震驚的上前詢問:“環兒,我娘她吐血多久了?”

環兒嚇了一跳,她先是愣住,接着眼圈就紅了,她顫聲呢喃:“小姐,你終於來看夫人了,她真的可想你!”

林若幽心口登時疼了起來,前世的時候,她一直跟孃親不親,甚至還在南氏的挑撥下,憎惡她對自己不管不問,這才惹得外祖父對她恨之入骨。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打孃親病重,府裏就已經遍佈她的眼線。

她的耳邊屢屢響起孃親的壞話,就連父親,也不斷告誡,說她無才無德,根本不配爲人母。

久而久之,她的心裏就存了芥蒂,再不願意踏進主院半步。

可哪怕這樣,在她被人算計強睡攝政王之後,孃親還強撐着到皇宮給皇帝下跪,求饒她一命。

就是因爲那一跪,讓她元氣大傷,第二天就撒手人寰。

林若幽吸了吸鼻子,前世她的不孝,這一世,要全部都償還回來,以免再讓孃親抑鬱而亡。

她走進屋內,就看到牀榻上躺着一個消瘦的人影。

她虛眯着眼睛,並未看清楚來人是誰,只是無力說道:“環兒,我有些冷,再給我加一牀被吧!”

林若幽滿目心疼,明明這屋內都燒了好幾個炭盆,她也蓋着好幾層棉被,怎麼還在叫冷呢?

她柔聲詢問:“孃親?我來給你診診脈好嗎?”

前世的時候,她跟着神祕師父學會了醫術,只是可惜,都沒用上,就被五馬分屍。

這一世,她正好可以先給孃親治病。

據說,師父的護命銀針術十分厲害,能讓將死之人,重新煥發生機,說是從閻王爺手裏奪命都不爲過。

牀榻上的方氏渾身巨震,她詫異的睜開微腫的眸子,巨大的衝擊讓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淚水汩汩而出,猶如決了堤那般。

她一把握住孃親的手道:“你甚麼都別說,女兒之前混賬,不想親近你,可現在我想改過,求孃親給我機會!”

她這才哭着點頭:“好,我的幽兒,孃親好想你!”

林若幽用力抱緊她,她又何嘗不想她啊。

許久之後,方氏這才緩和了情緒,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道:“幽兒你快離得遠一些,莫要過了病氣給你!”

林若幽非但沒有退後,甚至還握住她的手:“我身體好着呢,纔不怕病氣,我之前去莊子裏面小住的時候,遇到學醫的師父,他教我兩手,我幫娘看看!”

方氏沒有掙開,倒不是她相信女兒真的會醫術,而是貪戀她的溫柔。

林若幽感受到她的脈象十分混亂,且時有時無,按照師父的說法,這完全是將死之兆啊。

她再看方氏的嘴脣,泛着烏青之色。

如果她沒有診錯的話,應該是中了慢性寒毒。

這哪裏是病,而是毒啊!

林若幽細思極恐,恨的牙根癢癢。

方氏看到她這般模樣,忍不住小聲說道:“幽兒,孃親這殘破的身體時日無多,你無須過多擔憂,能在將死之時,見你一面,也算上天厚待了!”

林若幽伸手替她攏了容亂髮:“孃親休要說這些喪氣話,有我在,怎會讓你死?再說了,你不想回去將軍府向外祖父道一聲對不起嗎?”

方氏眼底閃過一抹黯然,自打她嫁給林相,見他對孃家不喜,就一直再沒回去,哪怕親母病逝,她也狠心並未出現。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再想要去請罪的時候,卻已經連牀榻都起不來。

她無奈開口:“如今,我已經不奢求你外祖父的原諒了,只要能見到你,娘死而無憾!”

林若幽握了握她的手,迅速就有了主意,她認真道:“從現在開始,讓我用銀針給你祛毒,外面送進來的藥,一律別喫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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