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壽辰,送棺作禮!
這些人的目光,有的滿是好奇。
有的純屬看戲。
有的嘲諷調笑。
嶽峯吹牛不臉紅的底氣,不知道的人,十個有八個能被他的話唬住。
秦棠依舊淡然,只是,眼神多了幾分輕蔑。
“你說,你見過明皇神侯?我也見過,而且,神侯就在新月酒店中,你難道認不出?”
衆人一愣。
掌人生死,氣貫長虹的明皇神侯秦遠川,就在酒店內?!
短暫的震驚之後,嶽峯冷笑,“好你個秦棠,這麼拙劣的謊言,你想騙誰呢?你要再不識好歹,別怪同學對你不客氣!”
嶽峯這一番,自以爲有威懾力的語言說完之後。
秦棠無動於衷。
甚至微微側過身子,欣賞着新月酒店的華麗裝潢。
這幅態度,難免讓嶽峯覺得,在同學面前丟臉了,眼看就要爆發。
“你說明皇神侯在這裏,那你叫他一聲,看他答應嗎?他要是不答應,那我可真不客氣了!”
夏輕語忙出面圓場,“小棠性子就這樣,嶽峯你就不要生氣了!”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驀然響起。
“公然談論魔頭秦遠川,你們是不是,想去衙門坐坐?”
一個身穿白色西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走近。
周圍的人,全部讓開一條路。
叫囂的嶽峯,立馬惶恐地低下頭,唯唯諾諾道:“陳少,您來了啊!”
男人叫陳羽,金陵陳家的公子哥。
陳家比起林李兩家,小了一些,但是。
他的父親,陳家家主陳永昌,是金陵的知州。
官從四品,在本地還真沒幾個敢惹。
且自古官商勾結,陳家,自然和林李兩大家族諸多來往。
“魔頭秦遠川,作惡多端,S人如麻,官府命令不得提及此人。要是我父親在場,你們可早就被官兵給押走了!”
陳羽環視衆人,宛如黃金貴胄,高高在上。
衆人,誰還敢抬頭看他?
唯獨一人。
獨然世外。
宛如傲世謫仙,翹着二郎腿,姿態瀟灑俊逸。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麼?”陳羽逼視過去,目光,刺在秦棠的身上。
秦棠淡淡地用餘光瞥了陳羽一下,動作依舊未變。
嶽峯見狀,急罵道:“秦棠你是耳朵是聾了,還是嘴巴啞了?陳少問你話,你就不會放個屁嗎!”
“陳少尊貴之軀,金玉良言,你不洗耳恭聽,裝甚麼大尾巴狼呢?”
“再不說話,我非打死你!”
這下。
秦棠神情略顯不悅,垂下眉梢。
輕輕地用食指敲着太陽穴,吐出幾個字,“你話太多,不好!”
一直隱沒於秦棠身後,宛如鬼魅般的夜寒,瞬間出現在了嶽峯的面前。
“掌嘴!”秦棠吩咐道。
“啪!”
夜寒狠狠的一巴掌,拍飛了嶽峯的三顆牙齒,也扇腫了他的半邊臉頰。
嶽峯往一旁踉蹌了三四步,才堪堪停下。
捂着紫腫不堪的臉,驚駭道:“你……你是誰!爲甚麼打我!”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夜寒冷冷地說了一句,扭頭看了眼秦棠。
後者,放下了酒杯,從桌上拿了本雜質,走馬觀花地翻閱,“我還沒說停。”
夜寒領會,肅穆地走到嶽峯面前,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左右開弓。
“啪!啪!”
一巴掌比一巴掌狠。
一開始,嶽峯還會哀嚎掙扎。
但是過了會兒,大家只聽到,沉悶連續的巴掌聲。
嶽峯的聲音逐漸變小,消失。
所有人的呼吸,就像是被一隻鐵手扼住。
氣氛壓抑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可以了。”
秦棠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像聖旨般。
夜寒鬆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嶽峯,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所有認識秦棠的,再看他的眼神,已經鉅變。
這……是秦棠下令做的事?
沒有人敢說話。
之前抱着看熱鬧心態的同學,全都緘口。
陳羽沉默良久,才質問道:“今天是林老爺六十壽辰,你究竟是甚麼人,竟敢在此搗亂!”
嶽峯終究是普通人,就算死了,對他陳羽也無利害。
但是,剛剛秦棠的所作所爲,肆無忌憚,就是在挑釁他的威嚴。
終於,秦棠肯抬頭看他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陳羽眉頭一鎖。
過了幾秒鐘,他一臉恍然和驚訝,將信將疑地道:“你……秦棠!”
當年金陵頂級大少秦棠,但凡上流社會的,誰不認識?
只是,自秦棠十四歲失蹤,大家都以爲他死了。
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他居然重歸金陵。
認出秦棠後,陳羽並沒有太慌亂,反而怪笑着。
“我說是誰,這麼大脾氣,原來是秦大少爺。”
“只是……秦家現在已經成爲歷史,你秦棠,也不過是個,沒了牙的老虎。”
“說得難聽點,就是廢人一個。怎麼敢如此猖狂!”
來參加壽宴的來賓,已全部看向這邊。
所有人,都用可憐的眼神看着秦棠。
陳家,可是官宦世家,想要收拾一個紈絝子弟,簡直是易如反掌。
而秦棠,面不改色,嘴角含笑,“陳公子,三個月之內,我會S你全家,誅你九族,爾敢?”
老鼠對獅子叫囂,獅子不願理睬。
但,若是這老鼠糾纏不休,那就踩死好了!
這句話,宛如定海神針,驚詫全場。
三月之內,S你全家,誅你九族!
這……
他以爲他是誰?
皇帝?
還是神侯明皇?
陳羽憤怒到雙肩顫抖,長這麼大,他何曾被如此威脅?
貴爲知府之子,又豈會甘爲軟柿子,任人蹂躪。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
秦棠,突然起身,眯着眼看着門口。
一位身着紅色唐裝,左右有侍僕伺候的老者,剛好到場。
老者身形微胖,頭髮花白,但身體保養的很好,面色紅潤,一看便是富賈巨擘。
“林老爺,林老爺終於來了!”
“本來好好的壽宴,就被這個人給攪和了!”
“我看他就是存心找茬,我看待會兒林老爺怎麼收拾他!”
衆人議論歸議論,只見。
林老爺看到了秦棠,寸步不前,面色緊繃。
而秦棠,雙手負於後,與前者目光交匯碰撞,不動如山。
這一幕畫面,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彷彿天地間,只剩下此二人。
場面,極其詭異。
“林遠斌,十三年了,你可還記得我?”
秦棠,一字一句地說着。
聲音,迴盪在衆人耳中,彷彿來自九天之上。
語氣,彷彿在與一個死人對話。
“你是秦棠……”林遠斌垂下眼皮,“我記得你。”
“你當然記得我。”秦棠扭了下腕錶,字字鏗鏘地道:
“畢竟,我是十三年前,秦家滅門慘案裏,唯一一個,倖存者。”
“今天來到閣下的壽宴,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送一份大禮。”
短短三句話,其中透露的信息,卻無比巨大。
‘秦家滅門慘案’。
六個字,引起衆人無限遐思。
秦家當年,被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
除了秦氏夫婦以外,還有數十位丫鬟家丁,也葬身火海。
官府宣稱,是竊匪盜財不得,放火S人。
這件事,誰人看不出,其中處處透露古怪?
有正義人士質疑過此事原委,但最後,由於種種原因不了了之。
就算是有人,真的知道真相,又怎敢公佈?
誰敢去招惹,那滅了秦家的幕後黑手?
不,有一個人發聲了,秦棠的發小,謝文柯。
‘此事定有陰謀,請還秦家一個公道!’
衙門前,以雙花大紅棍擂鼓,爲秦家喊冤的謝文柯,無人理睬。
然後,謝家就被人設計陷害,短短數年分崩離析。
窮途末路的謝文柯,在謝家祠堂,飲彈自盡。
從此,再無人敢提及此事。
遠在塞北的秦棠,知道謝文柯死訊後,對着南方長跪七天七夜,將仇恨,刻骨銘心。
這筆賬,他也一定要算清楚。
“你說這些話,是甚麼意思?”林遠斌斥聲道:
“秦家的事情,我們也很惋惜,但是爲何要在老夫的壽辰上,陰陽怪氣!”
“還在裝蒜。”秦棠沒和他廢話,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啪!’。
“上大禮!”
‘轟隆!’
新月飯店的屋頂,突然被破開。
碎屑亂飛,幾道身影,隨之降落。
兩個身形粗壯的漢子,一頭一尾,扛着一口棺材,巍然而立!
另一個是女孩兒,身材姣好,面容魅惑,梳着兩條馬尾辮。
她自然地退到秦棠身後,撥弄起自己的辮子,滿臉狡黠地,看着呆愕的衆人。
“砰!”
兩個鐵塔般的漢子,把棺材卸在地上,亦退隱到秦棠身後。
壽辰,送棺作禮!
“如何?”
秦棠慢慢叩擊着棺材板,嘴角帶笑。
他的笑,有些儒雅,可。
偏偏,暗藏S機。
“死之前,再仔細想一想,有甚麼要懺悔的嗎?”
每一個字,都叩擊在衆人心絃。
狼藉一片的現場。
滿臉鐵青的林遠斌。
震駭的無以復加的夏輕語等人。
“孃的,秦家是被竊賊所害,金陵人盡皆知!你這個苟且偷生的大少爺,到這裏扯甚麼滅門慘案,真是狗吠一通!”
正當其時,一道不屑的嘲諷,響徹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