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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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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娟本想說,是因爲我前世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這一世,再也不想被你騙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

“我現在已經是結了婚的人,是人家的媳婦。要是在從前,我的姓氏得貫上凌家的姓。友情提醒,我丈夫是個軍人,雖然已經退伍,不過,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肯定不是他對手。”

其實,費徵崎也算得上是長身玉立,丰神俊逸,否則,白娟前世怎麼會死心踏地地愛上他。

費徵崎仍不肯死心,“娟,我知道是我不對,傷了你的心。可我是有苦衷的,你得理解我。”

“別自以爲是,你現在我心裏,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白娟說的是實話,費徵崎溫柔地看着她說,“娟,我知道你所說的一切都是違心的,你對我的感情,我已經刻在骨子裏。我對天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會辜負你了。”

如果不是前世看清了他的嘴臉,白娟差點就相信了。

白娟只是冷笑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她的身上扛着凌家的重擔呢,哪有時間跟他廢話。

“娟,娟......”費徵崎追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

他知道今天是白娟回門的日子,抱着一線希望,一早就等在路口,就盼着能找個機會跟白娟搭上話。

皇天不負有心人,白娟回來了,竟是一個人。他心中大喜,想也沒想就迎了上去,沒想到,白娟竟像是變了一個人,讓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想想不死心,又一路尾隨,直到白娟走進白家院門,這才掉頭走了。

......

“娟,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陳慧一見白娟,喫驚得瞪大了眼睛,“我正打發你弟接你回門呢,你回來得倒早。咦,咋你一個人,凌霄呢?”

“娘咋不問問,我這麼一個冒牌新娘子去了凌家,會發生甚麼?”

陳惠的眼神有些躲閃,“這年頭,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凌霄這麼個醜八怪,能娶上媳婦就不錯了,還挑三撿四,他咋不上天呢?”

“娘也知道凌霄是個醜八怪,還讓我嫁過去。”

白娟看着娘,似是想從她臉上看出究竟來,“娘是捨不得姐姐嫁給凌霄受苦,才讓我嫁過去吧。我怎麼覺得,姐姐纔是你親生的,我只是你撿來的呢。”

“沒良心的丫頭!”

陳慧看上去氣急敗壞,眼神卻有些躲閃,“你是我親生的,這還有假。不信,問你爹去。”

問爹?

老爹埋在煤礦井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已經幾年了,讓白娟到哪兒問去。

娘擺明了不認賬,白娟還真拿她一點輒沒有。不過,爹在世的時候,對她的疼愛卻是真的。說她是爹撿回來的,不是爹親生的孩子,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只是,從小到大,娘一直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從沒給過她一個好臉。反而對姐姐白娟有求必應,百般疼愛。

街鄰們說甚麼的都有,有的說白娟是撿來的,也有人說白梅纔是撿來的。撿孩子的時候,白家住在佐溝煤礦的家屬區。因此,街上人誰也說不清楚,白家的兩個丫頭的身份。

白娟相信,撿孩子回家,這麼大的事,家裏除了爹孃,爺爺奶奶和大哥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是,前世爺爺奶奶一口咬定她是白家親生的閨女,當時她深信不疑。現在她卻嚴重懷疑爺爺奶奶說這話懷着某種私心。

大哥在部隊當兵,以他接受的教育和思想覺悟,他應該會說出事情的真相吧。

等大哥回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只是,大哥在部隊當兵,甚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前世自己要是能留意大哥的通訊地址就好了,這樣,就可以直接跟大哥寫信了。現在,後悔也是無益,只能等了。

她收斂心神,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娘,我婆婆知道我不是姐姐,氣得犯病了,送去了醫院,現在還不知道咋樣呢。”

陳慧嘀咕,“那個病秧子,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婚禮上犯病,真是晦氣。”

她迅速扔開這個話題,把手伸到白娟面前,“把錢拿出來吧。”

白娟知道她說的是甚麼,卻反問,“甚麼錢?”

陳慧急了,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前天晚上,我跟你說得好好的,上轎禮100,下轎禮200,一共300塊錢。”

娘剛收了凌家500塊錢的彩禮,卻還惦記着她的上轎禮和下轎禮,前世自己怎麼就不動腦子,由着娘牽着鼻子走呢。

不過這一次,娘恐怕真的要失望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下轎禮我沒收,上轎禮100塊錢我給凌霄了,他們去縣醫院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呢。”

“你腦子是進水了還是讓門給夾了?”

不等白娟說完,陳慧已經跳起來,“凌霄破了相,還是瘸子,想娶媳婦,就得花錢。你現在不把錢拿到手,等你過門成了親,就沒機會了。”

白娟氣得不行,“娘,你心裏除了錢,還有別的嗎?你有沒有想過,你把凌家逼成這樣,凌家人會怎麼看我?我婆婆要是有個好歹,我在凌家怎麼過下去。”

“誰家娶媳婦不花錢啦,凌家自己託媒人來提親,誰逼他啦?”

陳慧的口氣終於軟了下來,“你婆婆本就是個病秧子,她生病,怨得了誰。”

白娟見孃的語氣有所緩和,心裏頓時燃起了一線希望。

“凌家爲了娶親,差不多傾家蕩產了。辦酒席收的禮金,付了開銷還差46塊錢。我已經給人打了欠條,你要真疼我,就借我錢,讓我把這一關度過去。”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陳慧恨鐵不成鋼,“凌家辦酒席差錢關你庇事,你逞的是哪門子的能,還打欠條,真是氣死我了。”

白娟感到了一種深重的無力感。

“婆婆病重,公爹和凌霄送她去了醫院,家裏老的老,小的小,這個時候我要是不站出來,還是人嗎?”

陳慧的手指頭都快戳到白娟的鼻子了,“你傻呀,那兩個老不死的明擺着是賴上我們家,讓我們白家替他們收拾這爛攤子。這麼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敢打欠條。”

白娟解釋,“當時情況緊急,我哪有時間跟你商量。娘,我是你親生的閨女,你就忍心讓我在凌家受苦?”

陳慧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凌家的事,我才懶得管呢。”

白娟還想爭取,“我跟你借,又不是不還。等過了這關,我一定連本帶息還你。”

“借,你拿甚麼還我?”

陳慧的口氣十分堅決,“凌霄現在毀了容,又是個瘸子,哪個單位肯要他。沒有工作,就憑你公公那點死工資,一家子有口喫的就不錯了,還想還錢,做夢去吧。”

娘這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

前世凌霄每個月寄回來的錢,幾乎是當地工人工資的兩三倍。這些錢,她大部份都貼給了孃家。現在,娘居然懷疑,凌家連50塊錢的償還能力都沒有。

正想轉身就走,弟弟白冰卻在這個時候走過來,沒好氣地說,

“大清早的,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白冰是白家的最小的孩子,一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被娘慣壞了。

不過,前世白娟被娘洗腦,手裏的錢,大部份都給了這個弟弟。

白娟看到白冰就頭大如牛,“小弟,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十多里地我都走回來了,你還在睡。”

“現在放假,又不上學,我不睡覺幹甚麼。咦,怎麼你一個人,瘸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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