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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和尚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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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瑞遠遠看到光頭進了濟嚴寺大門。

平時看見了,會以爲是個香客,去寺裏燒香拜佛的吧,但現在殷瑞看到有個光頭進寺去,就會聯想到此人也是和尚,只不過上街穿了俗衣而已。

濟嚴寺裏到底有幾個和尚?如果光頭就是濟嚴寺和尚,那是否適合向這個和尚打聽一些事情呢。

殷瑞走近了,又站到寺前的空地,打量着寺廟的正門臉,那副對聯已經不在,但被漿糊粘貼過的痕跡猶在,這痕跡充分證明這裏曾經的確貼過一副紙對聯。

實際上寺廟走廊的兩根柱子上就寫着一副對聯,柱子塗紅,用金漆寫的,內容相當不錯:

養身先平心 心仁猶能身少疾

求福且穩性 性慈自得福多添

妥妥的勸人爲善,講究平和仁慈,這纔是真正的佛家理念。

那麼上次在門兩邊貼那副戾氣對聯,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呢?究竟是哪個痞性十足的傢伙寫的,是要故意毀寺廟的名聲,還是寺廟本身就要張揚這種氣焰?

所以殷瑞很想搞清這一點。

就在他往大門裏探頭探腦時,裏面有人念聲阿彌陀佛,隨即又念道:

“向隅不問俗世離合悲歡,守寂不理凡塵雞飛狗跳。”

殷瑞覺得雞飛狗跳略有些粗氣,但這完全合乎出家人的靜守寂養風格,沒有修爲的俗人很難有這等感悟。

他正思索着是先打個招呼呢還是直接進去,就見那個光頭慢慢踱出來了。

光頭已換上了黃布僧衣,那滿臉的橫肉,反倒顯得更兇猛,以至於殷瑞都生出幾分畏怯。

但他還是叫聲大師。

和尚既沒有打稽首,也不還禮,兩手垂着,直愣愣地問:“你是師範學院的學生吧,據我所知你們男學院有嚴格的校規,不允許學生私自出校遊蕩。”

“我是向教管長請了假的。”

“你請了假特意來寺裏燒香拜佛的嗎?”

“不是,我本來是去巡捕署打聽一點事的。”

“巡捕署在城內,你怎麼跑出城呢,這好像也是犯規規的吧。”

殷瑞心想你怎麼跟那個瘦猴和尚一個腔調呢,總管得那麼寬,見到我是師範學校的,就滿嘴校規校規,喫飽撐的?

殷瑞決定適當作點回應。

“校規遵不遵是我們學生的事,打個比方,這寺裏有寺規,僧員不可以隨便出寺去街頭胡逛,如果我質問大師到街頭亂跑,豈不是有犯寺規,大師你是不是認爲我越俎代皰,管得太寬了?”

和尚突然兩手一拍,朗聲說道:“好,你這個比方打得太好了,那現在我們就談談這個問題吧。究竟是誰管得寬?上次你和一位同學來過這裏,你們有過哪些表現?”

看來這壯和尚對上次殷瑞與平之路來過一事耿耿於懷,要藉此機會說道說道,其實是要斥責一番了吧。

殷瑞理直氣壯:“我們看到了門兩邊貼了一副對聯。”

“然後呢,你們是不是張口就大罵了?”

“沒錯,我同學罵了。”

“罵甚麼了?”

“變態。”

“爲甚麼要這麼罵呢?”

“因爲你們門上貼的對聯太過分了,怎麼能帶着S戮和屠宰這樣的字眼呢,那不是跟佛門淨地嚴重相悖嗎?”

和尚居然點了點頭:

“這對聯裏確實夾雜了S戮和屠宰。但你們是誰?無非是師範學院的學生,你們既非道行深厚的高僧,也非對本寺有重大貢獻的香客,你們跑到這裏來指手劃腳,粗言粗口,出言不遜,豈是少年書生文明行爲?師範生將來要當教師,爲人師表,連自己的嘴都管不牢,又怎能教好學生?”

殷瑞有些語塞,倒不是自己的口才不夠用,而是感到和尚的說法有道理,對聯雖寫得奇葩,自己與平之路完全不必動怒,當時最合適的做法是當面向和尚提一提,表達一下自己的讀後感就行了。

但當時平之路才掃了一眼就破口大罵開了,現在想來的確很不妥,給人落下個粗魯的把柄。

師範學生應當是飽讀詩文,言談舉止是文明優雅的,文之路的表現確實粗了點。

但這就是他招來S身之禍的由頭嗎?

殷瑞先向壯和尚道聲歉,說對不起,那天是我那位同學衝動了些,言辭唐突,還望大師多多諒解。

然後話頭一轉又說:

“我今天來就是想向貴寺的大師請教一下,那天因何會貼這樣一副對聯?佛寺崇尚仁善,講究慈愛,那天突然貼出帶S戮屠宰字眼的對聯,我個人覺得必定有特殊原因,只是我等學子學識尚淺,見識不廣,實在理解不了貴寺做法的精髓所在,所以特來求教。”

壯和尚注意地看了看殷瑞,用略爲滿意的口氣說:

“看來你這位少年書生是個有心人,懂得謙遜,願意不恥下問,跟上次與你同來那位差異很大,你若誠心求教,我不妨跟你作一點解釋。但是,話可能有些尖銳,不太中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殷瑞拱拱手:“只要大師說的是事實,我願聞其詳,洗耳恭聽。”

和尚問清他姓殷,緩緩說道:

“殷生哪,雖然你還是學子,但也已成年,不會看不出如今世道繁雜,往往善惡界限糊模,很難分割,是大亂還是大治,我輩庸凡,不好擅作定義。不論和平還是災變,往往各有異象初露,前些天我們寺內諸僧在寺外夜觀,突然發現有一異象呈現,這令我們頗爲驚悚,幾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異象呈現?在哪個方向?”

“從這裏觀察是在東南,實則在霍豐城南,具體位置,正是兩個師範學院的區域。”

“是夜觀天象嗎?”

“不是天象,天象太籠統了,我們用的是理氣來看的,理,是指地理,氣是指景氣。”

殷瑞畢竟讀了國文系,好歹也是腹中有些知識,他不解地問:

“你們佛教不是不講風水的嗎,比如佛陀在《遺教經》中告誡弟子,佔相吉凶、仰觀星宿、推步盈虛、歷數算計,皆所不應,那不等於所有這些手段都是無用的?”

壯和尚搖搖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佛陀這些教誨,是要告誡後人一味沉湎於風水說是不妥的,但並未否定環境對人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客觀存在的,就比如人在風和日麗的美景下會心情愉悅,處在狂風惡浪之際難免不太安定。”

殷瑞急於知道和尚們看到了甚麼樣的異象。

“好吧,大師我聽懂了,那你接着往下說吧。”

“夜觀理氣,發現在兩所師範學院方面,出現了明顯的煞氣!”

“煞氣?”殷瑞張大嘴巴。

“對,煞氣,很重的一層。”

殷瑞忙問:“夜色茫茫的,你們也非觀星也非觀雲,怎麼看得出煞氣的?一定有甚麼明確的景象,讓人一眼就能辯得出來,比如有黑暈甚麼的?”

和尚冷笑:“理氣怎麼可能是景象呢,沒有黑暈,沒有黑氣,正如你所說,茫茫的夜色中即使有黑氣怎麼看得出來。”

“那你們看到的到底是甚麼?是不是借用的是《何知章》來推測的?”

“《何知章》屬於卜筮正宗,但我們依仗的不是此篇,理氣是一種祕傳,我也不能跟你講得透徹明瞭,反正意思就是,我們發現兩所學院方向有煞氣纏繞,那就說明兩所學院裏會有惡暴兇災發生。”

殷瑞心想難道你們早看出來了,師範學院註定要出現兇案?

“大師的意思,就因爲你們看出師範學院有煞氣,可能會發生凶事,你們才書寫一副對聯貼在大門口?”

“正是。”

“但假如你們真是衝着兩所師範學院而寫,爲甚麼要貼自家寺廟外,而不是貼到師範學院大門口去呢?”

壯和尚連連晃頭:

“那怎麼行,寺有寺規,不能去影響別人,假如我們把對聯貼到師範學院門外,那就是挑釁了,人家不理解,還會覺得我們是在作踐學院,在詛咒了,你們受得了嗎?”

確實也有道理,那副對聯如果貼到師範學院去,不論貼在女院還是男院,都會引發軒然大波的,裏面有“S戮”和“屠宰”兩個驚人字眼,貼在哪所學院都等於針對這所學院,在指責學院天天想着搞S戮,特喜歡搞屠S,那不等於直指人家出劊子手。

殷瑞突然明白過來。

“是不是,這對聯是貼給我與平之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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