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骨頭的老人
“鍾明，鍾明！”
王叔的喊聲，讓我從恐懼中驚醒過來！
王叔好奇地問我。
“你怎麼了？怎麼跟中邪似的？”
不顧張海詫異的目光，我把王叔拉到屋外，悄聲跟他說。
“王叔，你還記得進屋前我問過你，有沒有在衚衕裏看到人。”
王叔點頭。
“記得，沒人啊。”
我嚥了下口水，聲音有些打顫。
“我看見了兩個人，就是遺像上的老人家！”
這種驚悚詭異的事情，我本以爲王叔會不信，誰知王叔面色不改。
“那正好，你把他們送走不就行了？”
我愣了片刻，反問道。
“王叔，我見陰靈了！”
王叔滿臉疑惑。
“我知道啊，我把你帶來，不就是爲了驅陰靈嗎？”
從王叔的表情我看出來了，對於撞陰這事兒，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忍不住問道。
“王叔，難不成以前你帶着老胡去驅陰靈，都是真的？”
我這話把王叔給逗笑了。
“你是老胡的徒弟，不該比我清楚嗎？咱琴島有誰不知道，老胡是驅陰靈的高人，比那山上的道士，廟裏的和尚都厲害。”
在今日之前，我一直堅定的認爲世上無陰靈，還和老胡辯解過許多次，每次老胡都罵我念了幾年書就敢質疑他，說等我以後親眼見了陰靈，就不會懷疑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以前老胡出門辦事，我都是跟着去的，也沒見到陰靈啊，爲何我獨自出來做事第一天，就見到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難不成是因爲老胡燒掉的錦囊？他給我的玉牌，又是做甚麼用的？
張海抱着遺像，從屋裏走了出來，他有些緊張的問我。
“高人，有甚麼問題嗎？”
我剛想開口，忽然眼睛火辣辣的疼，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睜開時，看到張海的身後，多了兩個老人。
老人的模樣，與張海手中遺像上的，一模一樣。
我渾身發寒，這絕不是幻覺，他們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面前。
王叔見我神色不對，急忙問道。
“你又看見了？”
我點了點頭，指了指張海身後。
張海嚇了一跳，轉身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他嚎啕大哭。
“爹，娘！孩兒沒有做對不起你們的事兒啊，你們就不要再纏着孩兒了！”
老頭與老太太面無表情，好似聽不到張海的哭嚎聲，站着一動不動。
我揉了揉眼睛，這次老兩口沒有消失。
我很想立即回去問問老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又不好意思把王叔獨自扔在這裏。
我壯着膽子走到老兩口面前，想問一問他們爲甚麼要纏着自己的兒子，遲遲不肯離去。
“老……老人家，你們可有甚麼心願未了？”
老兩口仍舊目光呆滯，彷彿聽不到我的話。
我嚥了咽口水，伸手在老頭面前搖了搖。
啪！
爛泥摔在地上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老頭手中的柺杖一歪，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不是我們尋常見到的老人跌倒，而是變成了一灘肉泥。
老頭伸着兩個胳膊在地上爬，我這才發現他全身扁乎乎的，沒有骨頭！
我大叫一聲，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沒想到碰到了跪在地上的張海，一屁股坐在他的頭上。
張海哎呦一聲，和我一起倒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們兩人的叫聲驚到，老太太也啪的一聲癱在地上，與老頭一樣，全身沒有骨頭，好似一灘爛泥。
我頭皮發麻，想起以前老胡跟我說過，人死後靈魂會保持死時的狀態，這老兩口生前不是煤氣中毒死的嗎，怎麼是這幅慘樣？
張海老婆聽到自己老公的叫聲，抱着兒子從屋裏跑了出來，她的姑娘也把着門框，把頭探了出來。
“老公，你怎麼坐地上了？”
張海依舊害怕，他用力掐着我的胳膊，不停的求我。
“高人，您行行好，快把我爹孃送走吧！”
我剛想開口，卻一下子愣住了。
剛剛還在癱地上蠕動的老兩口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我們幾個活人。
院子裏的另一角，張海家的大黑狗從窩裏鑽了出來，汪汪的叫了起來。
我掐了一下自己，讓自己冷靜冷靜，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我對坐在地上雙腿打顫的張海說道。
“你爹孃不在了，我們先進屋再聊。”
張海老婆跑過來把張海從地上扶起來，回屋的時候，她看到自己的女兒還在門口看熱鬧，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去做飯，想餓死你弟弟啊！”
張靈把頭縮了回去，屋子裏又傳來切菜的聲音。
回到屋裏，張海還是一直打哆嗦，他讓老婆把屋裏所有的燈都打開，生怕爹孃又回來找他。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都說眼見爲實，看來老胡以前跟我說世上有陰靈，並非是在騙我。
難不成他以前教我的驅靈方法，也不是假的？
等張海緩過勁來，又開始求我。
“高人，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只要能把我爹孃送走，我可以給你多加一萬塊錢。”
王叔是個財迷，聽到張海願意加錢，立馬來了勁頭。
他悄悄碰了我一下，湊我耳邊問道。
“小明，你到底行不行，五萬塊啊！”
說真的，第一次見陰靈，我到現在還心緒不寧，一點都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可一想這是我出師後第一次單獨接買賣，就這樣灰溜溜的跑回家，老胡還不得笑話我？
我咬咬牙，肯定的說道。
“行！”
想要解決這件事，就得先知道老兩口爲甚麼沒骨頭。
我問張海。
“你爹孃火化前，你去送行了嗎？”
張海直點頭。
“去了，還是我親手把老兩口推進火化室的。”
聽他這話，老兩口不是在我上班那家殯儀館火化的，按照單位的規矩，死者親屬是不能進火化室的。
我接着問他。
“燒完之後，骨灰取回來了嗎？”
“取回來了，都入土了啊。”
聽張海這麼說，我就奇怪了，既然取得了骨灰，又入土爲安，老兩口的靈魂爲甚麼會是那副爛肉模樣？
該不會是取錯骨灰了吧？
我讓張海把火化他父母的殯儀館地址告訴了我，都是一個系統的，琴島市幾家殯儀館我都有熟人。
我打電話過去，讓熟人幫忙查了一下，那天就張海父母兩人火化，所以絕對不可能出現弄錯骨灰的情況。
我隱隱有種不安的猜測，考慮再三，提出了一個建議。
“開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