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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爺爺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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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的回頭,卻看見那個打不開的棺材上面的棺材蓋不見了。

一個白色乾癟的人形從棺材裏緩緩地坐了起來。

那是一個紙人,卻穿着紅色嫁衣,帶着紅蓋頭。

我腦海裏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水龍王嫁女是在這裏。

爺爺本想用這棺材裏的東西跟水龍王嫁女相沖,替我爭取一下時間,卻沒想到它們卻是同一個。

這下慘了,我和它被關在同一個屋子裏,出不去,逃不掉。

我心裏一急,卻突然想起了爺爺說的話:“那頭髮餵給老母雞,它下的蛋就是你的替身。”

我連忙把雞蛋裏的頭髮絲塞到一旁棺材裏的老兄的口中,隨後躲進了棺材底下的縫隙裏。

因爲停屍的棺材都是不挨地的,下面是用磚頭和水盆墊起來,碰不着地氣。

那紙人一出棺材便說道:“公子,小姐讓我來接你。”

聲音像是指甲摩擦厚紙板,刺耳難聽。

我躲在棺材底下,大着膽子抬眼看了看,這一看差點給我魂嚇沒了。

那紙人的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就是紙人的眼睛閉上的,而且是用紅色的針線把眼皮給縫合起來的。

密密麻麻的線腳彷佛是縫在我自己的眼睛上似的,嚇得我心臟都被揪住了一般,懸在半空。

緊接着,紙人輕飄飄的飄起來,在半空中聞了聞隨後輕笑一聲飄進了老兄的棺材裏。

原來替身真的管用。

我就躲在棺材下面,心裏放下了半截,但依然不敢喘氣。

卻聽到棺材裏傳來聲音。

“公子,你怎麼冷冰冰的?”那紙人的語氣有點疑惑。

我心裏想着,老兄比你死得還早,能不冷冰冰的嘛。

棺材裏突然又傳出動靜,“噔噔噔”的,像是在裏面蹬腿。

沒等我疑惑太久,棺材裏面猛地一聲響,便看到兩條腿立在了我的面前,嚇得我連忙捂住嘴巴。

那兩條腿穿着壽鞋,腳後跟高高翹起,卻是被紙人墊了腳。

接着,那老兄的屍體就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走的時候,腳尖點着地,抬着後腳跟。

我頓時一愣,爺爺帶我來停屍房的時候不也是腳後跟不挨地,腳尖點地嗎?

我心裏立馬一涼。

爺爺是不是也被鬼上身了?

我一想到這,心裏立馬一寒。

我和爺爺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他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爺爺真的是被鬼上身,那這麼久的時間裏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想到這,我就恨不得立馬衝出去,可是屋子裏還有一個呢。

我從棺材底下探出頭,卻見紙人趴在那老兄的後背上,墊着老兄的腳來到門前。

也不知它是怎麼做到的,那大門自動就打開了,隨後它就跳了出去。

我又等了一小會兒,估計它也走遠了便跑出停屍房。

此刻天邊已見魚肚白。

我先跑回家中,卻發現爺爺不在家中,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封信。

信裏寫道:“孫子,你要是能活着出來就嘴裏叼上四根大香,然後順着香味的方向一直走,直到見到一戶人家在哭喪你就去燒點紙錢,然後給人家守墳。”

大香是我們家特製的專用香,挺粗的,裏面摻了稻米殼。

“切記,裏面無論甚麼人跟你說話都別吱聲,更不能喝水喫飯,尤其是嘴裏的香不能掉了。”

“香快滅了的時候就立刻跑回來,頭也不要回。”

我此時心裏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爺爺已經被鬼上身了,鬼話連篇不可信。

第二個則是這封信可能是爺爺之前留給我的,那時候的他可能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所以提前給我準備好了後路。

思索再三,我還是按照信上面說的做。

我從家裏找到四根香,點燃之後叼在嘴裏,煙氣朝着上方飄散。

濃烈的煙氣一路飄進我的眼睛裏,裏面摻雜了稻米殼,燻得我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擦了擦眼淚,再睜眼卻看見煙氣都朝着一個方向飄去。

莫非是開了鬼眼?

神三鬼四,便是指給鬼上香要上四柱香。

我們家特製的大香就是用來安撫殮妝的屍體,因爲這些屍體裏經常有一些橫死的,怨氣大。

稻米殼的作用我還不清楚,但這是祖上傳下來必須加入的配方。

我順着煙氣往前走去,逐漸的發現兩邊都變得模模糊糊的。

我可以肯定不是我的視線變模糊了,而是兩邊的環境變模糊了。

因爲煙氣飄散的方向我可以清楚地看見是一條紅磚鋪成的小路,路旁栽滿了垂楊柳,唯獨道路兩邊的景象都是模糊看不清的。

我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

空地擺着一個靈堂,裏面停了一口棺材,正對着棺材的是一個火盆,棺材旁邊跪着一個女孩,女孩旁邊還有一個蒲團空着。

院子外圍十幾張桌子坐滿了人。

但是這些人都低着頭,是很低的那種,彷佛要把腦袋塞進胸膛裏。

我按照信上說的,徑直朝着蒲團上走去。

路過一張桌子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說道:“那是甚麼東西,好香啊。”

我沒有回答,繼續走着。

走到靈堂前,我看了一眼棺材上的照片,竟然是一隻老狐狸。

原來是狐大仙辦喪事。

我在靈堂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磕頭的時候嘴裏的大香碰到地面不小心掉了下來,不過我立馬拿回了嘴裏。

抬頭一看,卻見到照片裏的白貓狐狸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我心裏陡然一涼。

難道發現我了?

我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那個跪在蒲團上的女孩抬起頭打量着我,見我看她,突然害羞地低下了頭。

我跪倒一旁的蒲團上,心想她可別壞我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從外面又來了一夥兒。

到了門口,突然聽到有迎賓拖長了嗓音喊道:“水龍王前來弔唁。”

我心裏一頓,它們就是水龍王的人?

那水龍王在不在其中?

這夥人穿着白色長袍,倒有點像是漢服的款式,但是頭上都帶着斗笠,所以看不清樣貌。

它們走到靈堂前的時候,一股刺鼻的魚腥味撲面而來,相伴的還有一些腐爛味和臭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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