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道
正在認真喫飯的葉眠，鼓鼓的雙頰一頓。
她摸起桌上的手機，在V信裏翻了許久打開一個聊天框，問【老頭，你去找江大校長了？】
對方秒回【沒有啊，老夫只寫了一封推薦信，不是已經給你了嘛？】
【嗯】
葉眠關了手機，繼續喫飯。
電話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些甚麼，秦婉君最後臉色難看的掛斷了電話。
葉乘風不可置信地看着葉眠，問道：“葉眠，怎麼回事？你和江大校長認識？”
秦婉君和秦明月也看過去。
“不認識。”
葉乘風臉色沉下，“那他怎麼會收你？江大可從來沒有走後門的先例！”
當初秦明月藝考的時候差了三分，秦家找了無數關係都沒能見江大校長一面，最後還是因爲江大擴招才進去的。
葉眠眼都沒抬，冷淡道：“可能是江大校長眼光好吧。”
“……”
秦明月緊緊攥着桌布，面上卻笑着：“你可真會開玩笑，甚麼關係這麼見不得人？”
這句話讓葉眠手指一頓，泛着冷芒的眼睛看向秦明月，“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去江大？”
秦明月臉色出現一瞬間不自然，“沒有。”
葉眠沒再搭理她，她慢吞吞的喫完了最後一塊三明治，扛起椅子上的揹包便出了餐廳。
秦明月看着她恣意的背影，連早餐都沒胃口吃了，隨意說了一句飽了，外頭守着的司機立馬開了車送她去學校。
剛出小區，二人便路過了正在站牌等公交的葉眠。
司機並沒有立刻停車，而是往後視鏡看了一眼，注意到秦明月臉上的冷漠，打消心思直接踩了油門。
校長辦公室。
“檔案已經給你弄好了。”
校長把一個藍白外封的通知書遞給葉眠，指了指桌上的好幾張表格，“把這些填一填。”
“嗯。”
葉眠腿長，往旁邊一勾把旋轉椅勾了過來，用牙齒咬下來筆帽，刷刷開始填表格。
說是填資料，可她寫字跟畫畫似的，筆畫不停，從下筆到結束不過一眨眼便換了一張。
校長拿起來一看，眼神變了。
墨水很淺，字跡如游龍鳳舞，飄逸又不失風骨，沒幾年苦功夫是絕對練不出來的。
他沉默着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另一張紙來。
葉眠把東西都填完，眼睛微微一抬，“還有甚麼事嗎？”
“沒了。”
校長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把一張紙推過去，神情淡淡道：“就是今天的字和昨天的差距挺大的。”
葉眠拿起來一看，笑了。
這是她的入學申請書，秦明月還真是煞費苦心，寫了她所有“光輝事蹟。”嗯，字還這麼醜，左手寫的吧？
葉眠沒說甚麼，隨便對摺了一下塞進口袋裏，拿起桌上的一套課本，“謝謝校長，我走了。”
這邊葉眠前腳剛走，後腳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校長，咱們江大甚麼時候成了走後門就能進的了？還往我們班裏塞？”
這位是一班的輔導員蔣蓉。
醫學院要來一個新生的事，校長昨天就告訴他們了。
本以爲這麼破例進來的應該是個天才，可一張申請書發出來，蔣蓉差點氣的心肌梗塞。
校長淡定的喝茶，心道：謝渝這可是你乾的事，別怪我。
“呵呵，是謝教授說這個女生很有天賦，我這才破例收進來。你要實在不願意，我給她換個班級？就是可能謝教授也會跟着去帶其他班的專業課。”
提到謝渝，蔣蓉心裏頓時亂了半拍，“等等。”
校長笑眯眯的看着她。
蔣蓉把臉上的怒意一收，淡淡道：“既然是謝教授的人，想必是有真才實學，那就先留下吧。”
校餐廳。
不是喫飯的時間點，餐廳里人不多，基本都是沒課的學生。
兩個男生穿着拖鞋，頂着雞窩頭一邊看比賽一邊乾飯，一人嘴裏的雞腿“啪唧”掉在了地上。
“我去！有美女！”
他兄弟眼都沒抬，“一邊去，學校那幾個系花我都看膩了。”
“比系花還好看，我去，這誰啊，居然沒見過，這不秒S咱藝術系秦明月八條街？”
另一人這才抬頭看去，頓時愣了。
他把手裏的筷子往餐盤上一扔，擦了擦油膩的嘴，站起身就往那邊走，“好兄弟，這個我可以！”
“尼瑪的！等會我！”
張一弦特意繞了一圈，單手把自己的錫紙燙髮型理了理，快步走過去用桌子擋住自己的短褲和拖鞋。
溫柔而深情的開口：“同學，可以拼個桌……”
“走開。”
葉眠平靜的神色以可見度的冷了下來。
見眼前的人沒動靜，她半抬起眼睛，狹長的眸裏頃刻間蔓延出幾條紅血絲，又冷又瘮人，“聽不見？”
張一弦還沒來得及坐下，怔怔的看着她。
在葉眠惱了的前一秒，他兄弟拉着張一弦飛快的走開了。
餐廳的雞腿味兒很大，大的甚至有點衝，人走開了還殘留在空氣中，葉眠胃裏翻江倒海，額角鼓着青筋，丟下筷子就往外走。
眼底的赤色越來越多。
葉眠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她抬手撥開簾子，一頭撞入了一個清冷的胸膛中。
對方有一米八，身形頎長，穿着一件白大褂，身上籠罩着一股消毒藥水味，有點重，卻格外的好聞——對於葉眠來說。
噁心粘膩的感覺被壓下去。
她斜倚在玻璃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
男人修長的手從口袋裏伸出來，拿着一瓶藍色益達。
葉眠接過來，倒了兩三個塞進嘴裏，邪肆的氣息消散掉，眉眼半垂着，看上去很乖很平靜的樣子。
謝渝看着她，“又見面了，酷姐。”
葉眠遞益達的手指一頓，抬眸朝他看去，對方很陌生，但那雙眼睛很熟悉。
是那天在鎮上的男人。
她神情淡淡的上下掃視男人一眼，很認真的說：“謝謝。同學，你長得很成熟。”
很不像是學生的樣子。
學生沒有他那種氣質，清冷，從容，卻有壓制力。
“？”
謝渝接過來益達，勾脣一笑，金色絲邊下的眼睛冷靜的很，“恩將仇報不太好吧，同學？”
“實話。”
葉眠搖搖頭，錯開他便往外走了。
謝渝沒有回頭，他斂了玩笑的神情，目光從玻璃門上的投影落到女生細長的背影上，腦海裏是她方纔雙眼佈滿紅血絲的模樣。
方纔那是……心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