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命不分貴賤
紀子墨突然轉身,顏如玉嚇的鬆了手,本能的後退了幾步,沒一會兒身子就靠到了牆壁上。
“你、你要幹甚麼?”
她雙手抵在胸前,以避免跟眼前的男人過份靠近。
可是一個拳頭之間的距離也有多遠?顏如玉還是能夠清晰的看見面前男人臉上的肌膚,娘啊,怎麼會有男人的皮膚細膩到如此地步?
前世她跟林宣然算是最親密的,但那渣男的皮膚只可遠觀,不可近視,皮膚粗糙不說,還毛孔粗大,她理所應當的以爲男人的皮膚就該這樣。
現在,她算是重新有了認知,原來不管男女,皮膚都有好壞之分。
“你害怕甚麼?”
薄荷味的淡淡香氣傳來,讓顏如玉一時恍了神,原來男人的味道這麼好聞?林宣然的身上永遠都是一股煙味,某人還大言不慚說,這是男人的味道。
看着小丫頭一臉迷茫的樣子,紀子墨無奈的在心裏嘆息,這丫頭自從出車禍,倒是喜歡走神了。
跟以前的那丫頭完全不同,那時的柳蓉蓉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
直到男人的氣息逐漸淡去,顏如玉終於回魂了,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子墨,你真的不能留下嗎?”
“不能。”
紀子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過看到丫頭臉上浮起的失望之色,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再次開口,“你可以跟我去值班室。”
顏如玉先是眼前一亮,不過很快搖頭,“不行,採兒在做手術,我怎麼能離開?”
“放心,既然郝醫生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有甚麼事會給我打電話的。”
紀子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竟然連理由也給想好了,不過看到丫頭終於鬆一口氣的模樣,他竟然感覺心安了。
他懊惱的擰了擰眉,覺得自己也魔怔了。
最終顏如玉還是跟到了紀子墨的值班室,當她像劉姥姥瀏覽大觀園一樣,某人的腦門抽抽的疼。
雖然他好奇丫頭的轉變,但他並沒有想要跟這丫頭扯上關係的意思,怎麼這會兒,倒是讓這丫頭攻池略地了?
“子墨,你的值班室怎麼跟別人的值班室不一樣?”
顏如玉逛了一圈下來,對於某人豪華的值班室簡直贊不觀止,這哪裏是值班室,分別就是個小套房,不僅有單獨的臥室,還有單獨的書房,單獨的客廳廚房,連洗手間都有好兩個,這應該不是來值班,是來長住的吧?
紀子墨從廚房的冰箱裏拿出兩瓶水,扔了一瓶給她後,纔不緊不慢道,“平常我是會住這裏。”
“怪不得你們醫院是醫院中的戰鬥機,原本醫生的福利這麼好啊?”
顏如玉像是發現甚麼新大陸一般,眸光閃閃道。
紀子墨並不想解釋他們醫院其他醫生的值班室是如何普通,“不早了,如果累了,就在沙發上睡會兒。”
“爲甚麼在沙發上睡會兒?你這裏不是有牀嗎?”
顏如玉的情緒還很高漲,不過下一秒高漲的情緒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我這裏只有一張牀,而且我有潔癖。”
她不敢置信的眨了幾次眼睛,好不容易纔消化剛纔聽到的。
這該死的男人!
所以柳蓉蓉到底喜歡他甚麼?
顏如玉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把心裏的怒火壓了下來,得,等到天亮,她跟紀子墨老死不相往來。
“讓我睡沙發可以,你總得給我牀被子吧?”
就算睡沙發,她也要睡的有尊嚴。
紀子墨絲毫沒察覺自己已經上了顏如玉小黑本,見她要被子,掙扎了一會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臥室,拿了牀小被子走出來。
“這是我外甥女的被子,你先將就用一晚。”
顏如玉目測了一下這牀小被子,心裏嚎叫起來,老天,難不成今晚就讓我在這裏凍一晚上嗎?
“你放心,客廳的空調會一直開着,就算蓋小被子也不會冷。”
像是知道她心裏想甚麼一樣,紀子墨難得好心的解釋了一下。
顏如玉沒好氣的接過小被子,朝他假笑了幾聲,抱着被子躺下去裝死。
原來以爲她會認牀睡不着,沒想到這一覺一睡睡到大天亮。
等到她從夢中驚醒時,才發現天色早已放亮,她着急起來找人,只見紀子墨早已經換上平常服。
“起來了?你同學手術很成功,你可以去看她了。”
紀子墨正猶豫怎麼叫醒她,見她醒來,連忙開口,只是顏如玉卻誤以爲對方這是在趕自己,不過想着陀採兒手術成功,一顆心早已飛了出去,也懶得跟他計較,穿上大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看着大門被關上,紀子墨先是蹙了蹙眉,而後視線碰到沙發上的小被子,眉鎖更緊了,掄起袖子把小被子裝起來,提着袋子也往外面走去。
顏如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病房,陀採兒還在睡覺,不過看她的模樣,倒是有了幾分血色,不由鬆了口氣。
這一等便等到太陽初上。
“蓉蓉,我這是怎麼了?
陀採兒有氣無力的問道,昨晚到最後的時候,她是直接痛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自己中途還做了個手術。
顏如玉心有餘悸的把事情說了一下,陀採兒兩眼淚汪汪,抓住她的手不肯鬆開。
“蓉蓉,謝謝你!”
“傻瓜,昨晚這種危急的情況,是誰都會這麼做的。”
顏如玉話雖這麼說,但一想到另外兩室友的態度,她臉上的笑容不由淡了幾分,看來重生後她想要好好跟室友相處的願望要落空了,就那兩室友的爲人,她還是遠離一點比較好。
“蓉蓉,你變了,如果是以前的你……”
陀採兒欲言又止,一雙溼漉漉的大眼不安的看向顏如玉。
顏如玉回過神來,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是想說以前的我肯定會見死不救的吧?”
“蓉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採兒,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以前有些任性跟刁蠻,但自從車禍後,我也想清楚了,人的生命不分貴賤,無論你的身份如何,在生命面前永遠是平等的,我並沒有優先他人的權利。”
顏如玉這番話發自肺腑,自然把陀採兒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難得鼓起勇氣,
“蓉蓉,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可以當朋友了?”
“當然。”
顏如玉伸出手反握之,兩顆年輕的心就這樣在病房裏緊緊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