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爭執小產
第四章 爭執小產
天還未亮，我便讓連翹出府，我坐在窗邊，木然等待天亮。
我想到了我的孃親，在很久之前，我是氣她不爭的，每日每夜就那樣在房中等着一個不會回來的男人，自怨自艾。
如今我好像也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模樣，是不是我的壞事做的太多，這些都是應得的報應？
連翹還未回來，楊柳便帶了四個丫鬟上門。
看來杜南靖很重視她肚子裏的孩子，四個丫鬟恨不得把楊柳圍的密不透風，來我房中那謹慎至極的模樣，看的我想笑。
我和她打招呼，她也不理，隨意地坐在凳子上，環視着我的屋子，又隨意地翻了翻我還未完成的女紅。
最後看向我的目光帶了幾分憐憫與不屑。
“杜大哥在戰場上奮勇S敵，你倒是在房中待的安穩。雖是女人，但也要自立自強，你每日如此荒度時光，已經失去了人生目標，就不覺得人生無趣麼？”
她高高在上地指責我，好像我做了甚麼天理不容的事。
我曾經也想活出一個自己期待的模樣，可杜夫人說了，既然已經入了杜家門，就要拋去曾經商賈女兒的作風，好好處理府務。
而且楊柳似乎不知道，在成爲將軍之前，杜南靖也是她口中荒度時光的人。
下人在場，我自持身份不願與她爭論，我的閉口不言，讓她覺得站在了上風，態度也越發的囂張。
“你和杜大哥是包辦婚姻，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罷了，我和他纔是真愛，是自由戀愛。”
包辦婚姻？試問誰不是包辦婚姻，不論我爹孃，還是杜家的兩位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到了楊柳口中，是如此的不堪？
我自認爲和杜南靖成親七年，是恩愛夫妻，我也會耍小性子，他也能包容我，就算有爭吵，也會再和好後感情更加深厚。
可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竟然對我們曾經的過往扣上了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的印章，還想讓我認清所謂的現實，按頭承認他們之間的愛情，讓我如何不生氣？
我維持不住表面的平靜，隱隱有了發怒的氣勢。
楊柳卻覺得我的憤怒來的莫名其妙。
“曲青染，你不要覺得是我們對不起你，你纔是我們中間的小三，杜大哥愛的人是我，不是你！我們根本甚麼都不欠你的。”
他們兩個竟然都是這樣想的，不欠我麼？
杜南靖的薄情寡義，楊柳的橫刀奪愛，在他們眼裏都不是欠我，而是我自己不知進退，才讓他們爲難。
我應該在楊柳出現的時候，就識趣地離開，把杜家少夫人的位置騰出來，這樣纔是一個合格的棄婦。
“楊柳姑娘既然覺得你們是真愛，沒有一絲錯處 ，爲何要跟我解釋這麼多呢？”
一邊說着一生一世一雙人，一邊又懷了有家室的男人的孩子，如此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實在讓我無法評價。
楊柳惱羞成怒，“我解釋甚麼了？我是在爲你考慮，難道非要杜大哥把你休棄，落得個棄婦的下場麼？杜大哥不愛你了，你瀟灑離開，也給自己留了幾分體面。”
我覺得我沒有和她繼續說下去的意義了。
拋棄結髮妻子，卻不想落別人口舌的負心漢不是我，未婚便珠胎暗結的人也不是我。
我瀟灑離開，然後揹負所有的罵名，讓他們圓滿地生活在一起，就是他們想要的麼？
“我爲何要離開，有錯的並不是我，不是麼？”
我不再看她，怕再多看一眼，就控制不住情緒，在下人面前失了體面。
“我好話說盡，你怎麼還不明白？雖然讓你自己請離，但杜大哥沒說不管你，城外的莊子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就是他怕你無家可歸流露街頭，你還有甚麼不滿意的？”
我極力控制着有些顫抖的身體，怎麼會有人把施捨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連翹回來了，直接衝到楊柳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破壞人家姻緣的狐狸精，自己不知檢點，竟然還跑到正室面前耀武揚威？說甚麼不和別人分享夫君，現在做的事和樓子裏的姑娘有甚麼區別！”
“你說甚麼！”
楊柳沒想到一個丫鬟竟然也能這樣罵她，氣的伸手揪住毫無戒備的連翹的衣領。
“你們這些原住民有甚麼好囂張的，我可是穿越來的，你們這些頭腦簡單的古代女人，我分分鐘弄死一羣！”
楊柳說的話很奇怪，但我沒有心情去探究到底那些奇怪的詞彙是甚麼意思，連翹已經被她勒的呼吸困難了。
我上前扒她的手，“你把她放開！”
“滾！”楊柳胳膊一甩，力氣特別大，直接將我揮開。
我撞在了桌角上，腹部傳來尖銳的疼痛，緩緩癱在地上，溫熱的液體從下 體流出，將我鵝黃色的裙襬染上血紅。
楊柳這才鬆開連翹，指着我，“不會吧？竟然來這套？電視劇誠不欺我啊......”
連翹跪爬在我的身邊，撕心裂肺的喊着“大夫快來啊！”
門外的大夫聽到連翹的呼喊揹着藥箱進來，連忙替我診脈。
楊柳除了一開始的震驚，根本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一臉的譏笑。
“你這種假懷孕，真栽贓的手段我見多了，快起來吧，一會被大夫戳穿可就不好看了。”
她翻着白眼，站在四個丫鬟的保護圈內。
大夫診脈的手顫抖着，“快，快去叫將軍！”
杜南靖來的很快，還未來得及看清房裏的情況，楊柳就拉着他的衣袖痛訴我的行爲。
“你還懷着身孕，千萬不要動氣。”
大夫顯然沒有見過這種正妻小產，丈夫卻抱着其他女人安慰的場面，愣了一會才向杜南靖說明我的情況。
杜南靖摟着楊柳，聽到我懷孕的時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知道留不住的時候，又毫不掩飾地鬆了一口氣。
他和楊柳的愛情，又少了一塊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