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施針
“墨墨?墨墨?!”
“你再堅持一下,爹地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寧芊芊心裏一緊,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搶過陸挽彬懷中的孩子,將他抱在自己懷裏;對上那雙虛弱又怯生生的大眼睛,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化了。
“然然,動手!”
寧然抽出銀針,飛快插在陸子墨手腕,腳腕以及眉心的幾處大穴,隨後氣沉丹田,面色凝重地爲其施針。
“你們做甚麼……”
陸挽彬剛出生,便被寧芊芊一臉嚴肅地打斷,在嘴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不要出聲,然然行鍼時必須全神貫注,不能分神。”
行鍼?
這些年爲了給陸子墨治病,陸挽彬也算是拜訪遍名醫,因此有所耳聞,行鍼乃是早已失傳的一種鍼灸手法,連一些中醫名家都不會
但這個小傢伙,真的能治墨墨的病?
他仍不放心,卻聽寧然沉聲道:“是中毒,毒素已經擴遍全身,我只能暫時壓制。”
說罷,手中的銀針緩緩移動。
陸挽彬雙拳緊握,一顆心沉了下去;此時此刻,他只能寄希望於這對母子身上。
不多時,寧然額頭滲出薄汗,收了銀針;而陸子墨的狀態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小臉有了血色,呼吸平穩,靠在寧芊芊的懷裏,模樣別提有多乖巧。
陸挽彬終於鬆了口氣。
寧芊芊輕輕地搖着懷中的孩子,眼底一片溫柔;這孩子太瘦了,平日裏到底怎麼養的?
“小鍋鍋你沒事啦,鍋鍋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哦!”
寧墨蹦蹦跳跳地跑到寧芊芊身旁,眼睛裏閃着花癡的光芒:“哇,小鍋鍋也長得好好看啊,和蜀黍一樣好看!”
“小鍋鍋,墨墨這裏有糖果,然鍋鍋不讓我喫,給你喫好不好?甜甜的,喫完痛痛就跑走了,再也不會來找鍋鍋了!”
寧墨獻寶一樣剝開糖果紙,送到陸子墨嘴邊,陸子墨漠然看着她,就在她有些失望地移開手時,他一張口咬住了糖果。
陸挽彬:“……”
這還是他那個平日裏最討厭甜食的兒子嗎?
“謝謝你們救了子墨,作爲酬謝,你們想要多少錢,儘管開口。”
寧芊芊被他這高高在上的語氣弄得不舒服極了,語氣有些衝:“難道在你眼中,甚麼東西都可以用錢來交換嗎?你兒子的命,也可以用錢來買?”
“這話身爲一個外人來說雖然不合適,但作爲一個父親你實在有夠失職!這麼小的孩子,瘦的只有一把骨頭,還被人下了毒,我很懷疑你平時根本沒有好好照顧他!”
陸挽彬瞳孔猛地一縮。
“既然知道自己是外人,又有甚麼資格指手畫腳?”
陸子墨中毒的事,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我怎樣照顧孩子,與你無關!說這麼多,還不是爲了多要幾個錢?”
“墨墨,到爹地懷裏來。”陸挽彬伸出手,陸子墨卻避開了他的目光,縮在寧芊芊懷裏,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溫暖的氣息。
陸挽彬心底一痛,不覺放柔了嗓音。
“墨墨,跟爹地回家。”
寧芊芊感覺自己的胸前衣物一片濡溼。
他哭了。
寧然站在兩人中間,看看媽咪,又看看陸挽彬,扯扯他的衣角,一字一句道:“喂,這位叔叔,是我救了你兒子,要感謝也應該感謝我纔對吧?”
“我不要錢,我要你向你對我媽咪的無禮,道歉。”
陸挽彬一時間愣住。
不要錢?
難道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身爲陸氏總裁,無論他們開出甚麼數字,陸挽彬都會滿足他們。
讓他開口道歉,絕無可能。
陸挽彬抿着脣,一張俊顏緊繃;寧芊芊早就看出他不會道歉,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上流人士,怎會甘心低下自己高貴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