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人是細作
第3章 那人是細作
青雲縣大街上。
“快走......”衙役推了她一把。
舒顏也不說話,而是沉默的加快腳步。
忽然,她歪頭看向斜後方,重生到舒丫頭身上後,她的感知好像更敏銳了。
見一家酒館的酒幡在風中獵獵作響,她又快速收回視線。
等一幫衙役走遠了,黑衣人才從酒館旁的小巷踱步而出。
“爺......”之前吩咐報官的隨從,再次出現在他身邊。
“爺,現在田永死在妓館,他這條線索就斷了,咱們是不是馬上去和飛雪匯合,繼續跟第二條線索?”
“不急,”黑衣人搖搖頭,“咱們也去縣衙......”
“可是爺,您不是說暫時不宜在青雲縣現身嗎?”
黑衣人大步往縣衙方向,“本王改主意了!”
縣衙大堂,縣太爺打着哈欠看了一眼陳捕頭。
“這大晚上的,發生甚麼急事?”
他才摟着小妾躺下,牀上軟玉溫香,實在讓人留戀的緊。
“大人,天香樓發生墮樓命案......”
陳捕頭當即把天香樓發生的事情從頭稟報了一遍。
“......屬下已經帶人把屍體和傷人的嫌犯一併帶了回來,請大人發落。”
縣令看了一眼擔架上的肥胖的屍體,又看看鼻青臉腫瞧不出模樣的舒顏。
他嘆然,“花娘不堪恩客虐待奮起S人......事實清楚明瞭,嫌犯也認罪,那便收去大牢,等秋後問斬吧。”
“大人!”從被抓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舒顏,這會兒突然張了口。
她聲音低沉,完全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子該有的聲音。
“民女的確承認推人下樓,但是並不承認S人!”
“這,有甚麼區別?”縣令一愣。
他指着屍體,“這人是因爲被你推下樓而致死,事實俱在,豈容你在這狡辯否認?”
“大人,民女的確把他推下樓了,但是他並沒有死。”
“沒死?”縣令看向站在屍體邊上的仵作。
“大人,這人的確是死亡無疑。”仵作剛剛已經查驗了一遍,“他心跳、呼吸俱無。”
“大人,這人不僅沒死,而且他是周國派來的細作。”舒顏卻胸有成竹的道。
“你胡說甚麼?”縣令瞪大了眼睛。
舒顏此言一出,不僅堂上的人驚訝,屋頂上的兩道人影也同樣震驚無比。
“爺,”飛雲看向自家主子,“這女人,該不會是爲了脫罪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吧?”
不然,她怎麼會知道田永是周國細作,“而且她竟然說田永沒死!”
他們當時可就是在天香樓現場,眼睜睜看着田永從樓上摔下來的,怎麼可能有假。
“這正是本王好奇的......”黑衣人眼神複雜的看向下面。
她到底是甚麼人?
之前,她發現他的藏身之處,現在,她更是篤定田永是周國細作。
一個青樓的花娘,真的如此敏銳嗎?
還是,她另有身份?
聽到舒顏說“細作”這個詞,縣令的臉色都變了。
北郡是寧國邊陲,青雲縣更是邊陲小縣,這裏最忌諱的就是細作這個詞。
一旦被鄰國細作竊取了密報之類的,他們這些地方官員就吃不了兜着走。
“甚麼細作,我看你就是胡編亂造,小心本官再判你個妖言惑衆的罪名。”
“到時候數罪併罰,就不必等到秋後再問斬了!”
“大人,民女沒有妖言惑衆,這人的確是細作無疑。”
舒顏陳述事實,“他的口音與寧國人不同,還有......他胸口這個鷹身刺青。”
“憑一個鷹身刺青,你就敢說他是細作?”
陳捕頭也注意過那個鷹身刺青,不過,他並沒有覺得有甚麼特別。
他呵斥她,“且不說着天下有鷹身刺青的多了去了,而且人已經死了,由你怎麼說都行,誰能分辨真假?”
口音不同?
在場的人,除了她還有誰聽過?
“你胡編亂造,想給自己脫罪,也要找合理的理由纔行。”
舒顏卻是二話不說,來到擔架旁,一腳踩向胖男人的胸口。
“啊,你在幹甚麼!”
旁邊的衙役急忙上來攔住她,“你想毀屍滅跡不成?”
舒顏冷冷道,“既然人已經死了,我也被大人定罪了,何來毀屍滅跡之說?”
幾個衙役就是一愣。
“大膽女子,”縣令一拍驚堂木,“本大人還此,你也太無法無天了。”
而就在他們把目光放在舒顏身上的時候,躺在擔架上那個被判定已死的人,忽然咳了一聲。
“咳......”
接着,就是一口污血自他脣角溢出。
之後,男人的胸膛竟然開始有了微微的起伏。
“這怎麼可能?”
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大堂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還是陳捕頭反應快速,他急忙上前摸上男人的頸部,然後又去聽他的胸口。
不一會,他抬起頭看向呆愣愣的仵作。
“你來瞧瞧。”
那仵作這纔回過神來,立即上前做了和陳捕快一樣的動作。
片刻,他喫驚的抬起頭,“大人,這怎麼可能?”
“我剛剛......他明明......”
仵作指指地上的人,又指指自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他剛剛驗屍的時候,這人的確是氣息全無的,可是被那女人踩了一腳之後,他竟然有了呼吸。
這是他生平之未見。
陳捕頭看了一眼平靜的舒顏,最後轉向縣令,“大人,這人的確是活轉了過來......”
縣令目瞪口呆的坐在堂上。
斷定已死之人,竟然又活了過來,他當縣令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
“這......”
這是詐屍嗎?
他看向舒顏,“你如何把他救活的?”
“大人,民女說了,他根本就沒死。”
“民女不過是瞧着他胸膛還有一絲起伏,胡亂試試而已。”
早在舒顏在天香樓時,就發現這個男人皮糙肉厚,十分抗打。
儘管他躺在血泊裏嚇人,但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氣絕。
不過,有了她這一腳,雖然將他胸口的淤血逼了出來,但是也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她徹底毀了他的心脈,十日內必氣絕身亡。
“大人,民女所說句句屬實,他既然沒死,是不是細作,您一審問便知。”
“陳捕頭,你覺得......”縣令沒了主意,問向陳捕頭。
該相信這丫頭的無稽之談嗎?
還不等陳捕頭有所表示,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陳捕頭抽刀攔在他面前。
飛雲不慌不忙亮出手裏的令牌,“縣令大人,我家主子要見你......”
“你主子?”縣令只覺今天都是些匪夷所思之事。
陳捕頭從他手裏拿了令牌,呈到縣令面前。
待看清令牌上的字,他慌忙站起來。
“大人。”陳捕頭不明所以的看着縣令。
縣令卻吩咐下去,“找個大夫先來看看他......陳捕頭,你跟我來。”
“大人,那她呢?”衙役指着舒顏問道。
“暫時關進牢裏,等本官回來再審......”
撂下這幾句話,縣令便帶着陳捕頭跟在飛雲身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