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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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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怎麼不動了?不會成傻子了吧?”

“你看她臉白得跟死人一樣,是要死了嗎?”

“她那一跤摔得不輕,痛死她最好。”

幾個忐忑不安而又幸災樂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樊桃抬眼望去,三個小腦袋在門口探出來,接觸到她的目光,齊齊一哆嗦,又飛快的把腦袋縮了回去。

“她瞪我們呢,好凶啊,她會打死我們的!快跑!”

三個小傢伙驚慌失措的“噠噠”跑遠了。

樊桃目光幽幽的在屋裏轉了轉。

斑駁開裂的泥胚牆,屋頂蓋着茅草,光線地面是坑坑窪窪的泥土地。

她躺在一張用木板拼成的牀上,旁邊有個掉漆缺腿的破舊櫃子,和兩張小木扎。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透過窗戶看,院子只有兩個柴堆,外邊光禿禿的,目之所及無半點綠色,一片荒涼。

樊桃收回目光,捂着暈眩又沉痛的腦袋,慢慢梳理腦海裏那些陌生而凌亂的記憶。

她是穿越了。

穿到一個與歷史上未出現過的、叫“圭國”的地方。

原身也叫樊桃,後孃故意將她養成偷奸耍滑、尖酸刻薄的性子,婚事也因此而耽擱。

一直到十九歲,也就是去年,被後孃連哄帶騙,嫁入鄰村的周家。

到了嫁人這一日樊桃才知道,她是和一公雞拜的堂。

丈夫周暄八年前被抓了壯丁,前年帶着五個孩子,渾身是血的回來,給了他娘戚老太一筆銀子,自己卻癱在了牀上。

家裏一下子多了幾個累贅,戚老太不想讓大兒子、二兒子爲難,便做主分了家,自己帶着小兒子和幾個孩子過。

但是老太太去年生了一場大病,生怕自己挺不過去,便一咬牙,花二十兩買個兒媳回來。

一來沖沖喜,二來能照顧兒子和幾個孫兒。

哪知原身過了門,不但好喫懶做,還虐待孩子、每日咒罵她。

老太太被氣得腦充血半身不遂,一直臥病在牀,起不了身。

原身當了家,有點喫的,都先緊着自己。

今天早上,樊桃做了兩個煎餅,想等放涼了喫。連碗放入菜籃子裏,掛在檐下,便急匆匆去了茅房。

出來卻發現,菜籃子被取了下來,餅子不翼而飛。

老大、老、二外出,樊桃便認定是在家小的這幾個孩子偷吃了,追着要打。

結果她自己左腳絆右腳,在院子裏狠狠摔了個四腳朝天。

恰巧後腦勺撞在磨刀石上,腫起一個大包。

腦袋昏沉沉的,渾渾噩噩間,自己爬起來回屋躺着。

哪知這一躺,就再也沒醒過來。

樊桃剛醒來的時候,心裏頭是惶恐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尷尬的家庭地位。

戰亂、災年,人人食不果腹。

不過轉念一想,再怎麼糟糕,也比不上那喪屍橫行、萬物凋零的末世,心裏頭也就慢慢平靜了。

更何況......

樊桃手往角落裏輕輕一指,點點碎光泛起,那裏的土壤微微震動,少頃,一枚嫩芽破土而出。

芽兒肉眼可見的長出嫩葉、莖、根、須,眼看就要長成瓜藤,她便停了手。

在末世惡劣的環境裏掙扎久了,許多人都覺醒了異能。

擁有空間的、能瞬移的、能獸化的、能隱身的等等。還有擁有金木水火土、風雷冰等元素的,總之都很強。

而樊桃覺醒了木系力量和一個儲物空間,她方纔意念一動,便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木系,包含了萬物的生長、復甦、治癒,是一個很逆天的天賦。

各方勢力都爭奪她,國家派出專機,想將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

可人還在半空呢,不知從哪裏來的一枚導彈,將飛機炸得粉碎。

臨死前一秒,樊桃心想,白瞎了我這力量。

沒想到,老天爺會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樊桃抬手捂上後腦勺。

意念一動,溫熱的磅礴力量,從手掌心傳入腦袋裏。

原身把自己摔得腦出血,堵塞了血管才死的,把血管疏通,再修復傷口。

樊桃後腦勺上淡淡的光華流轉,很快,腦袋裏沉痛暈眩之感消失了大半。

接下來好好休息幾日,便能徹底恢復。

她鬆開手,感覺到渾身乏力,四肢發軟。

一是餓的,二是能量被耗盡了。

樊桃正要從空間裏拿食物出來充飢,門外便有人大喊,“甄氏,不好了,你家老大從山上滾下來,摔得滿身是血,生死不知!”

甚麼!

樊桃倏然彈跳而起,下了牀,趿拉着鞋子便往外衝。

那婦人挑着一擔乾柴回家,路過這裏,便好心的喊一聲,並不指望她會在意。

畢竟,她是怎麼對那幾個孩子的,全村人都有目共睹。

因此,待見到她那肥壯的身影旋風似的衝了出來,這婦人都愣住了。

樊桃無比焦慮,“孩子在哪裏?”

婦人怔怔地看着她,“在、就在村東頭的山道旁。”

村東頭在哪兒?

樊桃腦子裏有前後兩世的記憶混合,混亂無比,樊桃一時想不起來這個路線,急死了。

“來不及了,路上說。”樊桃索性把婦人肩頭的一擔乾柴放下,拽着婦人的胳膊便往前跑。

婦人氣急敗壞,“哎,你自個兒去便是了,你拉我作甚?你、你慢點兒!”

被樊桃拽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婦人,不肯再邁步,把方向指給她,“你沿着這條山道一直走到底兒,順着那座山往上爬,到半山腰便能瞧見他了。是大牛、豹子幾個娃方纔同我說的,錯不了。”

樊桃道了謝,繼續跑向前。

樊桃不是甚麼大善人,但是她做不到見死不救,特別對方還是個飽受原主虐待的孩子。

一路撒開腳丫子飛奔。途中遇到幾個村民,她也顧不上打招呼,唯恐去晚了,那小崽子救不活。

整整兩年沒下過雨,家裏沒有甚麼糧食了,地裏顆粒無收,原身便天天把老大往山上攆。

要麼打獵,要麼採野果挖野菜,實在不行,砍兩捆柴也好,總之不能空手而歸,否則打罵罰跪都是輕的。

有好幾次剝光他的衣服,綁到村頭大樹上,讓全村人圍觀。

大晚上也在那兒吊着,不許人放下來,不然她就耍潑打滾,要死要活,誰都拿她沒辦法。

樊桃跑了好一陣,順着婦人說的路線,跑到山腳下,隱約聽見隱忍的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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