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浪漫屬於白月光
殷紅的薔薇花爬滿花架，綠地上的帳篷捲起白紗，飄逸的海風吹來淡淡的鹹鹹的味道，傍晚來了。
蘇禾看着正在游泳的季嶼川，此刻他也是放鬆的。
一直以來她把自己埋在工作裏，她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靠他近一點，追逐上他的步伐。
可那是威風凜凜聰明睿智S伐果斷的季嶼川啊，又怎麼追得上。
水花打溼蘇禾的腳趾，她遞上一杯紅酒，季嶼川接過去，淺嘗。
“來嗎？”
健碩的臂膀，結實的胸膛，靠在上面一定很有安全感，但是蘇禾從未長久地感受過。
她動了心，卻惴惴不安，索性就不去沾染。
“不了。”
撲通！
季嶼川再次扎進水裏，連同酒杯一起翻入，暈出了一抹紅色，很快就消散了。
蘇禾感傷，這就如她，很快就要淡出了他的生活了。
她獨自朝着海邊走去，腳下溫熱的沙子讓她漸漸地把自己揉在這美麗地夕陽裏。
不知過了多久，酒店的工作人員來通知她說季嶼川讓她去餐廳用餐。
“蘇小姐，祝您用餐愉快。”
“謝謝。”
蘇禾四下打量，竟只有她一人享受這優雅的旋律，琴師對她笑笑，又投入在唯美的音樂中。
她打開手機，仔細看了看季母發給她的信息。爲了他們可以安靜享用燭光晚餐，包場了。
如此大費周章的安排，令蘇禾感動。
只是季嶼川在哪裏？
蘇禾看着手錶，分針過了兩圈。
整整兩個小時，季嶼川不曾出現，她滿心地失落全部寫在臉上了，她甚至都沒臉面去問服務員，更不必說親自打給季嶼川問他爲何還不到。
“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喫飯，美酒佳餚，蘇禾你好好喫飯。”她自言自語着，一邊往嘴裏送飯。
蘇禾回到房間的時候，季嶼川正在喝酒。
他自顧倒着酒，沒有問及一個字。
蘇禾也沒說話，徑直走到浴室去洗漱。
這三年，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默契，但是這種默契季嶼川不知道蘇禾一點都不喜歡。
清新的茉莉夾雜着薄荷香是蘇禾獨有的味道，偏偏季嶼川愛死了這味道。
“過來。”
蘇禾僵住，她剛從浴室出來就被點名了。
季嶼川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搶走她手中的毛巾。
“坐下。”他命令道。
頭頂突然熱了起來，季嶼川輕輕爲她擦拭着頭髮，手指捻過的地方都像是着了火地衝擊着蘇禾的心。
從未有過的待遇，尋常夫妻做過的平凡小事，在她這裏，已經算是一種甜蜜了。
“我自己來吧。”
蘇禾伸手去夠，但是被他壓了下去，“別動。”
百感交集，季嶼川既然葫蘆裏買的甚麼藥？剛纔獨自讓她喫飯，現在如此殷勤又算是甚麼？
歡愛之前的討好嗎？
對於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她來說，真的多此一舉！
“好了，不用了。”
蘇禾起身，想要逃離。
季嶼川忽而又變了臉，剛纔他是怎麼了？難道就這麼沉迷於她的味道？
可又洋溢出笑容，“既然都安排了，就別辜負了家人的美意，你來。”季嶼川拋出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懂得都懂，蘇禾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只是，她懷着孕，胎還不穩，如果出了事情，太危險了……
“矯情上了？”
季嶼川嘲諷，“又不是第一次。”
蘇禾摸了一下小腹，又慢慢靠近牀邊，挪到了牀上。
“矯情倒不至於，不過你別不行。”蘇禾言語中充滿了挑釁，以季嶼川的性格，她躲不掉。
既然無法改變，不如就順從，至於孩子就隨緣吧，本就不該有，本就不打算要。但是理智還在拉扯着，作爲一個母親的本能怎麼會如此兒戲地不管一個生命的死活呢。
蘇禾紅了眼，只是這曖昧的燈光看不出來。
而在季嶼川心裏，那話的挑逗，和她猶豫的神色，令他煩躁。
他一把將她摟過，壓在身下，鋪天蓋地吻狠狠地砸下來，蘇禾閉上了眼睛，造孽。
“讓你瞧瞧我行不行。”
伴隨着灼熱，季嶼川就要發起進攻。
蘇禾任由他擺佈，心臟狂跳卻如死灰。
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循環播放讓季嶼川心煩意亂，他講抱起來的蘇禾丟掉一邊，她整個人癱軟下來，側耳聽他溫柔地接起來電話。
“甚麼事？”
薛檸驚慌地呼救，“嶼川，我好像被跟蹤了，有兩個男人一直跟着我，我好害怕呀。”
不敢大聲說話，但是她的聲音，足夠一旁的蘇禾聽到了。
她低着頭，沒甚麼反應。
季嶼川薄脣緊抿，半晌後才輕聲安撫，“你在哪裏？你別怕。”
“我在你酒店附近呢，我跟你助理打聽到你的地址，這次是我自己來的，我不太會認路，我……好害怕……”
薛檸嬌弱地求救聲令傳出，蘇禾餘光看到他跳下牀，隨意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動作迅速。
真的，很着急呢。
蘇禾重新盯着指尖發呆。
“別急，你儘量找有人的地方，找有光亮的地方，我馬上來接你，你別掛電話……”
砰！
蘇禾被關門上嚇得抖了個機靈，她看着地上的衣服，腦海裏都是季嶼川安慰薛檸的樣子。
他怎麼會浪漫呢，他把她一個人扔在餐廳喫飯。
他又是浪漫的，不然怎麼會扔下正在和他歡愉的妻子去找他的白月光呢？
“蘇禾，你也太不浪漫了。”
蘇禾自嘲，她下了牀，也撿起了衣服，漫不經心地走近了浴室。
嘩嘩的流水沖刷這她疲倦的身體，她甚至沒有力氣去調節熱水，任由冰冷將她生吞。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蘇禾苦笑，眼淚順着水流向下，淹沒了她的心。
終究是錯付了？
可一開始就知道結果了，她不該傷心吧？蘇禾一遍遍給自己洗腦，但是這次無果。
薛檸的一句話抵得過她三年的婚姻，在季嶼川心裏真的就只是逢場作戲吧？
“該齣戲了。”
蘇禾猛地關上水龍頭，轉身盯着鏡子中溼漉漉的自己，嘴角生生擠出一個微笑，淚如雨下。
她委屈啊，季嶼川關上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裏還有她蘇禾？季嶼川找到薛檸之後是不是還要把她帶到這裏來折辱她？
她到底，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