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殺令
“一萬功德?這得是多大的惡人啊!”
“譁~嘩啦啦啦~”
暴雨接踵而至,卻沒有打斷羅帆的思考,他看着眼前雨水凝成的水鏡,眼神空洞。
羅帆只感覺自己被帶入了一個陌生人的人生之中!
出生於嶺南之南的煙瘴之地,父母都是被朝廷發配到邊界的軍戶,實在活不下去做了軍逃,躲進了這十萬大山。
三歲時,土人襲擊村莊,父親戰死,自己與母親被土人擄走,成了土人供奉鬼神的祭品。
卻不想自己居然有血煉根骨!
母親得救,他隨着鬼神來到神廟,這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喫得飽穿得暖。
直到他聽見自己進展緩慢,沒有意外只能成爲鬼神弟子的血奴時,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看着牀頭上一對還不會說話的弟妹,他笑了!
母親瘋了!
他在神廟大比時當場吞噬了那名鬼神弟子!
從此他有了名字:血神子!
得傳血神仙法後,血神子不滿自己的修煉速度,盯上了自己的父系血親!
他闖入大虞邊界,將一所的軍戶全部吞噬!
返回神廟,他得到了鬼神的認可,更是接連做下幾場大案。
引得嶺南供奉院側目,設下圈套,斬了血神子一半法力,逼得他不敢返回神廟,在荒山野嶺療傷百年,纔敢出山。
不想遇到了一個蒙面人,被打上咒印,派到了這大虞京城,聯絡一個人,計劃定下返回時看見了氣運赤紅的羅帆。
被派到大虞之前就口淡了百年的血神子,直接就撲了上去,哪裏還記得蒙面人說得小心行事,最後留在血神子記憶裏的只有那道神雷!
水鏡散去,羅帆長出了口氣,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呼!這就是功德的力量嗎?不對,最主要的是血神子身上化不開的業力!”
羅帆甩了甩腦袋,既然已經被雨淋溼了,索性就洗個澡吧!
用肥皂把全身沖洗乾淨後,羅帆走進臥室,看着窗外,腦袋裏又冒出一個問題:
“那爲甚麼之前的犯人和妖獸都沒有記憶留下?”
也許是聽到了他的疑問,人書副冊咻~得飛到他面前,將血神子那渾濁的血紅色半透明身影放大、放大、再放大!
羅帆遲疑了一下,會意地點點頭:“我知道這是血神子的陰神…等等!所以說只有陰神以上的大惡纔會有記憶留下?”
說着他抬起右手,指向窗外,一道血色令箭從他手中飛出!上書一個篆體的S字!
“鏘!”
令箭釘在院牆上緩緩消散!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
羅帆在血神子的記憶中見到過這種法術,名爲七S令:以心中S意爲根,真氣爲體,連發七枚令箭必S同境修士!
前提是你得命中!
人書副冊無視了羅帆的問題,徑直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所以,這是我在血神子記憶中獲得的獎勵嗎?”
羅帆又凝聚出一枚七S令,握在手裏,看着令箭上森冷的鋒芒,呢喃自語。
血神子死在天雷下的瞬間。
皇城大內。
聖武帝精赤着上身,拿起架在篝火上的羊腿撕下一大口肉,抬起碗,一旁白髮白眉的祥和老者就端着酒罈給他斟滿了烈酒。
聖武帝仰頭喝乾碗中烈酒,一抹鬍子,大喝一聲:“痛快!御膳房整天不是蒸就是煮,就那一點肉也值得費心思?忒不爽利!”
火光下,聖武帝身上的傷疤彷彿跳動起來!
曹雨謀連忙端起一支長頸寶瓶,塞到聖武帝手中:“陛下!”
誰能想到這個一臉緊張的老太監是提督東廠,鎮壓妖魔之亂,跟隨聖武帝S進佛國的血手魔王!
“咳咳!朕沒事!那鳥賊也就這點本事了~”
聖武帝握着瓶頸放在嘴邊,咳嗽兩聲,大口嚥下瓶中液體。
這時,一名小太監站在殿門外,雙手捧着一隻錦盒,火印漆封,垂首不語。
曹雨謀反手之間,已經被打開的錦盒就出現在他手中,他看了一眼,一張老臉上擠出了一張真摯的笑臉:
“啓稟聖上,那雜毛鳥的獨子已經落網,由大供奉親自護送,將於明日抵京!”
聖武帝放下羊腿,伸出滿是油花的大手,拿過信件,上下掃了一眼,一拍長几:“好好好!這回看這老雜毛還忍不忍得住!”
曹雨謀也附和着聖武帝微笑起來,手上也沒忘給大碗倒滿烈酒!
就在聖武帝心懷大暢,酒到杯乾的時候,殿外,那個送信的小太監“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失去生息。
“嗯?”
聖武帝皺起眉頭,曹雨謀放下酒罈,邁步走到小太監的屍首旁,細細查驗起來!
一對白眉越看越皺,在他眼裏這小太監早就死了!眼前的就是一具皮囊而已,但是明明剛纔這個小太監還在送信。
“陛下,恕奴才眼拙…”
曹雨謀跪倒在地,聖武帝不耐煩的揮揮手:
“一個小小陰神罷了,派兩個人送到供奉司去,曹大伴,過來給朕倒酒!”
聖武帝放下空酒碗,抓起一把香料隨意的撒在羊腿上,動作粗野豪放,看起來不像是冠帶之國的皇帝,反倒像遊牧之民的首領。
“是,陛下!”
曹雨謀伏地應諾。
黑暗中,站出來兩個金盔金甲的大漢將軍,抬起小太監的皮囊向供奉司走去。
大虞之外,嶺南之南的十萬大山中,一個牽着老牛向梯田走去的老者突兀的抬起頭,雙眼迸出兩道神光,看向大虞京城方向。
老牛停下反芻的動作,口吐人言道:“主人?”
老者回過頭,摸了摸牛頭:“血神子死了。”
“可是那匹夫出手了?”
老牛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畢竟自家主人選擇血神子就是看中了他保命的能力,在大虞能輕鬆滅S血神子,不讓他逃脫的就只有那老匹夫了。
“不,不是聖武,是天雷!”
老者說到天雷,語氣變得越**緲,輕微彷彿怕驚擾到甚麼。
老牛卻從主人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恐懼的意味,它眨眨眼,繼續咀嚼起反芻的草料。
一人一牛繼續向梯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