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剛進去,破房子裏便一片濃煙繚繞,燻的他睜不開眼。
但殷天爵卻能清晰的嗅到空氣中瀰漫的毛髮燒焦和皮肉烤焦的氣味。
那氣味刺激着他的神經,更刺激着他焦灼的心。
就在這時,他敏捷的意識到右前方傳來微弱的聲音。
聲音傳入耳膜那刻,他若獵豹一般撲過去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殷天爵以爲自己抱到的會是那小女人。
但!!
那根本不是女人,而是一個毛茸茸活物。
殷天爵這纔看清手中,是一隻半邊身子燒焦的野鹿。
“爵爺,屋內沒人,我們趕快出去吧,房子馬上要塌了。”
向林提醒下,殷天爵朝周圍看去。
幾平米的屋子他一眼盡收眼底。
如向林所說沒有人,但卻有一灘血水。
是那小女人留下的嗎?
“爵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向林催促聲下,殷天爵起身衝出了房子。
主僕二人剛從屋裏出來,那破房子便轟然倒塌。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破房子,噬人般的危險風暴在眼底蓄積,當即下令:“給我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向林:“是。”
*
痛......
好痛......
隨着一聲痛苦的嚶嚀,病牀上了的姜北蕎睜開了眼。
迷/離的視線裏,她看到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姜北蕎虛弱的問,簡單兩句話,近乎用勁她全身力氣。
“你醒了?這是醫院。”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露着和善的笑容。
姜北蕎掙扎着要起身,但被男人制止,“你剛做完剖腹產,還不能動。”
“剖腹產?”姜北蕎喫驚看着男人,“我還活着?孩子呢?”
“你被人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我們立馬採取了剖腹產,將前兩個孩子平安取出後,發現第三個孩子......”
男人的話刺激着姜北蕎還未完全啓動的大腦。
只是,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間未反應過來。
“前兩個孩子?第三個孩子?”姜北蕎重複着男人的話,幾秒種後猛然道:“你意思是說,我送到醫院的時候肚子裏還有三個孩子?”
“是的。”男人說。
算上被姜微微抱走的大寶,也就是說、她懷的是四胞胎??
難怪那九個月她會肚大如球!
姜北蕎難以置信的想到。
突然,她想起男人剛說的第三個孩子的事。
急忙詢問:“第三個孩子怎麼了?”
男人面色陰沉了幾分,眸子裏也多了幾分愧疚,“抱歉,最後一個孩子因爲在肚子裏憋的時間太長,沒能活下來。”
頓時,姜北蕎整個人若被千萬斤的大錘狠狠擊中一般,跌落至痛苦的深淵。
這感覺好似做過山車。
在她還沒從中回過神時,男人遞過來一張照片。
“這是他的遺照。”
照片上是一個皺巴巴的男嬰,身上沾染着粘稠的血漬,雙眸緊閉,小臉被憋的鐵青。
頃刻間,姜北蕎的心若被撕/裂成碎片。
痛的她近乎喘/息不過來。
眼淚,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
她顫抖着手接過照片後,扯着嘶啞的聲音哭出了聲。
“我的孩子,我的寶寶......媽咪對不起你......是媽咪沒有保護好你......”
男人看着情緒湧動的姜北蕎,勸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爲了另外兩個孩子請你保重身體。”
男人的話將姜北蕎從悲痛的旋渦拉回,她緊抓男人胳膊急切的問:“我另外兩個孩子在那?”
“在新生兒監護室。”
姜北蕎聽聞,立馬下牀。
只是腳剛觸地,便直接摔倒在地。
大幅度的動作扯到了傷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你剛做完手術,還不能動,否則傷口會裂開的。”
在經歷一個孩子被搶,一個孩子夭折的沉重打擊後,姜北蕎內心的不安和焦慮堆積到了極點。
她必須馬上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
一刻也等不了!
所以即便傷口裂開,即便是死,她也要見到自己的孩子。
她緊抓男人胳膊,哀求:“帶我去見我的孩子,求你......”
男人猶豫了下,道:“我去拿輪椅,你在這等我。”
“謝謝、謝謝......”
很快,男人拿着輪椅折回。
他將姜北蕎扶上輪椅後推着她出了病房。
新生兒監護室的外。
姜北蕎看着那兩個軟糯糯的小傢伙心都要化了。
那就是她的孩子。
九月懷胎上下的孩子。
姜北蕎的雙眸悄然溼/潤。
原來當母親是這種感覺。
幸福、溫暖。
這一刻,她覺得她先前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值了!
只是,她可憐的小四寶還沒呼吸到這人世間的空氣,便夭折了。
都是姜微微,要不是她,小四寶就不會死。
姜微微,奪子之恨,S子之仇,我會一筆一筆跟你算清的!
姜北蕎清冷的眸瀰漫上濃郁的S氣,垂着的雙拳被她死死緊攥。
指骨泛白、青筋暴起。
這時,身旁的男人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失陪了。”
姜北蕎將仇恨壓下,衝男人問:“還不知道你是......?”
“我姓夏,是你的主治醫生,也是我給你做的手術。”
“夏醫生,謝謝你。”姜北蕎衝他鞠了一躬。
“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想知道救我的人是......?”
姜北蕎只記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識時,一個男人衝進了火海,當時她的意識已經恍惚,沒看清男人的長相。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還是他們母子三人的命。
“那人把你送醫院後就離開了,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夏醫生眼眸深處閃現過一抹姜北蕎未曾發覺的異樣。
姜北蕎聽聞有些失落。
“失陪!”
夏醫生轉過身那刻,臉上和善的笑容消失,雙眸也變得陰狠。
等夏醫生走後,姜北蕎突然想起父親姜鵬軍借了高利貸失蹤了的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得找爸爸問清楚!
姜北蕎打算前往護士站,找醫護人員借個手機給爸爸打電話。
卻在路過一虛掩的房間時,意外聽到夏醫生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我差一點就把AM藥注射進那女人的身體了,要不是她這麼早醒來,這會兒早死了,現在只能再找機會下手。”
姜北蕎一怔,透過虛掩的房門朝裏看去,看到夏醫生和一女人在沙發上坐着。
由於角度的關係,她看不到女人面容,但看到她懷裏抱着一個嬰兒,以及脖子上戴着的藍寶石項鍊。
她一邊逗/弄嬰兒,一邊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你甚麼時候下手我不管,我只有一個要求——別讓姜北蕎那個賤人和剩下的那兩個野種見到明天早晨的太陽。”
女人的話叫姜北蕎麪色大變,若不是兩手捂住了嘴,怕是要失聲叫出。
下一秒,她迅速的滑動輪椅離開。
那女人是誰?
爲甚麼要S她和孩子。
難道是姜微微指使的......?
姜北蕎大腦一團混亂。
但此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她要帶孩子離開。
現在、立刻!
姜北蕎趁一護士出去時,不顧身體縫合的傷口強撐站起,進入監護室,抱着兩個孩子折回輪椅迅速搭乘電梯離開。
姜北蕎前腳剛走,夏醫生便發現兩個孩子和姜北蕎都不見了。
女人大發雷霆:“廢物!連個半死的女人都看不住,給我追!無論如何我都要她和那兩個野種活不過今晚!”
女人一聲令下,十幾個保鏢出動。
......
一樓大廳,一片人潮湧動。
“讓開讓開讓開......”
抱着兩個寶寶的姜北蕎操控輪椅穿梭人羣。
因爲太過急切,衝撞了不少人,引得罵聲一片。
但她絲毫不敢放慢速度,她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就算是拼盡最後一口氣,她也要救下懷裏的這兩個寶寶!
她剛出醫院,輪椅就陷入了一凹坑,任憑她怎麼用力都弄不出來。
而此時,那羣保鏢已若洪水猛獸一般朝她追來,她顧不得甚麼,丟下輪椅,抱着兩個孩子就朝一巷子跑去。
姜北蕎每跑一步,都感覺像是有千萬根針在自己的傷口上扎一般,但她不敢停。
只能拼命的跑!
直到,最後一絲力氣用盡,在身子控制不住往下栽倒之前,她用身體護住了兩個孩子。
縫合的傷口早已被重新扯開,鮮血染紅了她的病號服。
她躺在地上,聽着保鏢們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整張臉是無盡絕望。
逃過了難產。
逃過了火災。
但......
終究難逃一死嗎?
就在姜北蕎以爲自己死定時,耳邊傳來一聲呼喚......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