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導演來敲門的時候,鹿一白就被周懷幸堵在門後面。
化妝間是劇組臨時搭建的,敲門聲的震動透過門傳到她的後背。
男人一雙眼狹長,低頭看她時,多情又薄情。
門外敲門聲頓了一頓,導演試探性的聲音隔着門傳過來:“鹿小姐,您在忙嗎?小周總還在不在?”
周懷幸衝着外面說了一句:“在忙,有事?”
他的聲音清冷淡漠,帶着點不耐煩,導演瞬間明白:“打擾您了,沒甚麼大事,聽說您過來,我特意訂了宴席,稍後能賞光嗎?”
周懷幸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又轉了一轉,隔着門問導演:“時宴去嗎?”
鹿一白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幸好導演不傻,賠笑着回他:“時宴下午有個活動,請假了,明天上午纔來,要不下次再請他?”
就剛在片場那一出,他不要命了才讓兩個閻王見面呢。
鹿一白頓時鬆了口氣,周懷幸:“我還有事,下次再喫。”
“小周總先忙,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鹿一白在心裏罵了一句,聽得人聲遠去,還不等放鬆,周懷幸一把抱起了她。
周懷幸靠着化妝臺抽菸,鹿一白在菸圈氤氳中看他。
他衣冠楚楚。
“看甚麼?”
周懷幸逗弄似的捏了捏她的臉,鹿一白撒嬌似的點了點脖頸:“我下午還有一場戲呢,小周總倒是下得去手。”
周懷幸眼眸微深,語氣輕佻:“不打個標記,有些人以爲誰的東西都能覬覦了?”
這人話裏又帶上了火,鹿一白討好似的貼過去,在心裏罵了一句害她的瘋子。
瘋子就是時宴,是個剛從國外回來的業界翹楚,戲是真好,一個眼神就把她帶入了人物。
劇本是破鏡重圓,那一場她被發現真相的男主強吻,本來吻戲是該借位的,可入戲情動時,時宴把她摁在了牆上,直接吻了上去。
正好被前來探班的周懷幸看了個清清楚楚。
周懷幸這人霸道專橫,潔癖又龜毛,他把鹿一白視爲自己的所有物,當然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沾染。
周懷幸拉着她寵愛一番,他倒是神清氣爽了,鹿一白卻是渾身疼,還得忍着疼給大少爺順毛。
“那是拍戲,又不是真吻,我也及時躲開了。”
她乖覺的不繼續這個話題,又語氣乖巧的撒嬌:“況且,劇組誰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呀?”
鹿一白這話是實情,她在周懷幸身邊六年了,圈裏人都知道她男朋友是極晝的太子爺,以前拍戲也都好好的,結果這次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宴。
說實話,那場戲她拍的還挺過癮,但這麼作死的話鹿一白是不敢說的,只能再三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又衝着周懷幸撒嬌說疼。
眼前人跟狐狸精似的,周懷幸臉色好看多了,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散漫,帶着警告:“記着自己的身份。”
鹿一白知道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心裏鬆了一口氣,面上乖巧的答應,還不忘勾引他:“要不小周總今晚留下來,我再好好兒記一記?”
周懷幸隨手繫上襯衣釦子,淡淡道:“不了,還有正事兒。”
鹿一白心知肚明,這人在自己這兒的正事兒顯然是辦完了,雖然知道他來找自己只有這個,心裏還是有點兒酸。
鹿一白忍着那點酸楚,面上還帶着笑:“行吧。”
她說話時站起身來,貼近了周懷幸。
女人纖細的手指抓住了他的領帶,一圈一圈的纏繞在手上,而後繞過了他的脖頸。
周懷幸低頭看她,見她眼眸中水光瀲灩,低聲問:“想做甚麼?”
鹿一白眨了眨眼,帶着點不諳世事的純情:“領帶歪了。”
周懷幸的眼眸微深,拍了拍她的臉:“安分點。”
這人倒打一耙,鹿一白咬脣看他:“小周總這話我可不明白,我還不夠安分嗎?”
周懷幸最喜歡她的一雙眼睛,像鹿一樣無辜又幹淨。
六年前他生日那天去赴酒宴,鹿一白一身酒氣、狼狽的撞到他懷裏,當時也是睜着這麼一雙眼。
縱然他知道她的目的不純,可還是將人收下了。一個小女人而已,目的再不純,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眼下他只是摩梭了一下她的臉頰,聲音裏帶點兒逗弄似的漫不經心:“剛纔沒讓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