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販子
因爲腦子裏想着事情，結果一個不留神在轉角處撞上了一個人，那人好像剛買完早點，被趙曉雪的衝力撞得一個踉蹌，手裏的東西差點兒飛出去。
“你這小丫頭……”
“對不起，對不起！”趙曉雪趕忙道歉，“我在想一些事情，沒注意看路，是我的錯……”
“嗯？你是趙曉雪？”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趙曉雪奇怪地抬頭，眼睛眨了好幾眨才認出這男人好像是那時幫着她從趙家分出來的男人，聽村長說，他當時是去村裏檢查工作的。
看着趙曉雪呆呆的樣子，顧晨陽有點想笑，“還真是你啊，聽說你是今年的中考狀元，恭喜你了。”
趙曉雪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纔好，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那次謝謝你了。”
“謝甚麼，也是你自己把握住了時機，我不會幫那些只會怨天尤人的人。”說着一雙眼睛向看透一切般地瞅着趙曉雪。
聽他這樣說，趙曉雪反倒不緊張了，坦然地回視着李晨陽，淡淡地道：“我要活下去，而且想掌握自己的命運，不用一點小手段根本無法擺脫他們。”
“就算趙家再不好，他們對你也有養育之恩，你就是這麼回報他們的？”顧晨陽興味地挑了挑眉頭，這丫頭倒是挺有趣的。
“養育之恩嗎？我以爲我爲他們當牛做馬十幾年已經報答完了。”趙曉雪的語氣更淡了，她不喜歡別人站在道德制高點來點評她的行爲，兩世爲人，她覺得自己根本不欠趙傢什麼了。
“你老師應該早就教過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養育之恩。”顧晨陽自己也不知道爲甚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就是想看看眼前這小丫頭急紅了眼的樣子。
“你不是我，如果你在趙家長大，恐怕就不會說這樣的風涼話了，難怪俗話說‘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就是那種典型的人物。”趙曉雪也有了一點怒意，不過她臉上的神色更加冷靜，語氣也更加疏離，“隨便你怎麼看吧，說我忘恩負義也罷，白眼狼也行，我只要無愧於心就行了。”
說完轉身就走，她不想跟這個人多討論這個問題，哪怕他曾經幫助過自己。
“哎，你別急着走啊。”顧晨陽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明明知道那是她的傷疤，還去揭，當下道：“這麼早你還沒喫早飯吧，我請你喫，這家的包子挺不錯的。”
“謝謝，不必了。”趙曉雪輕輕甩開顧晨陽的手淡淡地道：“我還有事呢，沒時間陪你閒磕牙。”說完轉頭就走。
這次，顧晨陽沒有再攔她，因爲他從她身上看到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蒼涼。
這，並不是想裝就能裝得出來的。
這個女孩的前十幾年裏倒底經歷了甚麼？
因爲撞見顧晨陽，並且被他的話一攪和，趙曉雪的心裏變得很糟糕，尤其現在她還沒想到甚麼可以賺錢的法子，所以越走她的心情越煩躁。
不知不覺就繞到步行街上，此時天色已不早了，步行街上已是熙熙攘攘的一片，正在這時，前面忽然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來人啊，有人搶我的孩子，快抓人販子啊！”中間還傳出嬰兒啼哭的聲音。
趙曉雪自然反應地快走兩步，就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抓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的向身旁的人求助，他們身邊還有一輛空了的嬰兒車。
那抱着孩子的男人見周圍人越來越多，劈手給了那女子一個巴掌，“臭娘們，終於被老子逮到了，偷了老子的兒子想賣給人販子，居然還賊喊捉賊。”
聽了他這話，讓剛剛還想蠢蠢欲動的幾個年輕小夥停了手，面面相窺地不知道相信誰。
“你們要相信我啊，我真不認識這男人，我就帶孩子出來買點奶粉……”女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一腳踹到地上，大罵道：“臭娘們，老子一月花好幾千請你當保姆，你倒好，不但敢偷老子的孩子，被抓了現行還敢賊喊捉賊，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嘴裏是這樣說，可是卻不再逗留，急着就要走。
趙曉雪離這個男人比較近，快速上前攔在男人面前，“這麼急着想走？”
“死丫頭，你誰啊，老子的事要你多管？”男人蠻橫地說：“老子來找自己兒子犯了哪條法？”
“孩子不是他的，他是搶孩子的人販子，小妹妹快幫我報警。”女子強撐着站起身，想奪過男人手中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因爲被弄痛了，還是嚇着了，孩子越哭越大聲，男人顯然不耐煩了，抬腳向趙曉雪踹了過來，“死丫頭，還不給老子滾一邊去。”
趙曉雪側身躲過，反手卻抓住了男人的衣領，冷冷地道：“既然你們兩個都說這孩子是你們的，那就都不要走，等警察來了再說。”
周圍的路人一聽也有道理，紛紛把兩人給圍了起來，另一邊自然已經有人報了警。
男人一看圍住他的人越來越多，不由得惡從膽邊生，把孩子高高舉起就往馬路上摔，正巧對面駛來一輛小轎車，衆人驚呼出聲，卻見一個人影快跑幾步接住了孩子，可是那個瘦小的身子也被車子的慣性彈了開去。
“我的孩子！”衆人都愣了愣，纔跟着那年輕的媽媽往趙曉雪那邊跑去，車主也下車去察看，只見已經被撞得昏過去的趙曉雪懷裏還是緊緊抱着那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女子從趙曉雪懷裏抱裏自己的孩子，上下左右地察看。
“表姐，發生了甚麼事？”
女子剛要說話，就聽人羣中有人喊，“快送那小女孩去醫院，她在流血！”
顧晨陽回頭一看，躺在地一的女孩後腦下已是殷紅一片，立即上前將人抱起，當看清女孩面容的時候，他不由得呆了一呆，脫口道：“怎麼是她？”
“晨陽，還愣着幹嘛，快把小姑娘抱上車，今天要不是她，糖糖不定怎麼樣了呢！”女子急急地開口，自己先一步上了顧晨陽的車。
顧晨陽也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去醫院，於是把趙曉雪放進車裏一踩油門就往縣醫院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