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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記憶裏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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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市被評爲這個國家最適宜居住的城市之首不是沒有道理的,有江有河,有山有水,正當別的城市酷暑難耐的時候,這個城市卻在大多數時候有着合適的陽光和微風。

  街邊紫薇花樹上繁花累累,風過的時候落英繽紛,一如宮崎俊筆下的漫畫世界。這樣怡人的景色讓岑等等覺得,自己騎着自行車從城市的最南到達最北的這裏是件無比正確而又浪漫的選擇,就算計劃不成功,也絕不浪費今天的時間。

  在街邊一排白色圍牆邊將自行車停靠住,岑等等隨手將齊腰的長髮勾到耳後,拿出機相對準紫薇花和街道按下快門,又對着街邊那一排在紫薇花映襯下的白色洋房拍了些鏡頭。正拍得高興的時候,忽然有股力量狠狠撞了一下她,她的頭皮一疼,趔趄着被拉動向前,相機也摔到地上。

  岑等等叫着疼捂住自己的頭皮,看到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雙皮鞋,順着鞋子看上去,是個男子,戴着墨鏡,但可以看出面部有着非常立體的輪廓,白色襯衫,黑色西裝外套,黑色長褲,很簡單的裝扮卻有一種出衆的氣質,他的西裝外套微微敞開,袖口的扣子將岑等等的頭髮繞在上面,正是剛纔扯痛她頭皮的罪魁禍首。

  “抱歉。”男子說出兩個字,雖然是在表示歉意,但語氣卻很是鎮定平靜,伸手去解繞在釦子上的長髮。

  岑等等也伸手去解頭髮,但卻怎麼都解不開,正要說讓男子將胳膊放低點時,有幾個戴着帽子的人靠近,那男子立刻眉頭微皺,轉身就要走,又扯得她頭皮一痛,忍不住叫出聲。

  “你跟我走。”男子也不多遲疑,淡淡地說完這一句,不由岑等等同意或不同意,抓住了她的手一路朝前跑去。

  陽光明媚,天空湛藍,路邊是浪漫的紫薇花盛開,空氣中是淡淡的花香,岑等等就這麼在忽然之間陷入了一場未知的奔跑中,被一個人牽着向前。風在頰邊輕輕撥弄着髮絲,耳內有點嗡嗡的,她起初有些疑惑和緊張,後來竟不知不覺地想笑,從後面打量這個牽着自己前向背影想到了一段多年前的時光。

  那天也是這樣的好天氣,陽光下紫薇花開得正好,她和那少年一起偷逃課跑出來看紫薇花,結果在廣場邊遇到了校長,他們就牽着手飛快地跑開,一直跑,穿花過樹,香風拂鬢,好像要一直跑到世界的盡頭。

  跑過一條街道,男子拉着岑等等閃身躲到了紫薇花樹後面,看到那些人從另一邊跑開,那人才將輕蹙的眉頭舒展開,然後開始打量四周。

  “阿七?”岑等等有些沉浸在那段回憶裏不能自拔,對着那個背影不由輕聲詢問。

  “甚麼?”前面的人聞聲回頭,微微蹙眉,岑等等才恍然回神,面前是張陌生的臉,不是當年那個和自己一起逃課的少年。

  “沒甚麼。”岑等等抽回被拉着的手。

  男子不知道岑等等想到了甚麼,也沒興趣瞭解,開始再次試圖解開勾在釦子上的頭髮,卻因爲繞得太死,怎麼也解不開。

  “得剪掉這些頭髮。”男子放棄瞭解頭髮的手後開口。

  “不行。”

  “剪斷頭髮,我會補償。”

  “我的頭髮誰都不許動。”

  面對岑等等的拒絕,男子倒也依舊很平靜,想了想後他衝岑等等勾勾手指示意她過去一點,岑等等不明白他要幹甚麼,但還是乖乖地走近了些,然後男子就開始脫外套。

  “啊,流氓!”岑等等趕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又說:“你要幹甚麼?就算你長得帥,也不可以!”

  男子脫外套的手停在一半,上下掃了眼前的人,縱然平時他不苟言笑,也不由地在脣邊勾了一絲笑意,然後繼續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遞到對方的面前。

  岑等等愣了愣才明白原來他不過是將外套脫給自己,以放過自己的頭髮,知道自己剛纔是腦補太多黃暴的東西,想太多了,不由唰地臉紅了。

  “這件外套有些特別意義,別弄壞了。”男子開口,像是提醒,也有點像是打趣兒調侃臉紅的岑等等。

  “哦。哎呀,我的相機……”岑等等忽然想起一件事,抱着那件西裝外套趕緊朝回跑,回到原來拍照的樹下看見相機倒還在地上,只是撿起來一看,發現已經不靈光了。

  “你的損失我會賠償。”男子伸手朝衣袋裏摸,結果卻發現空的,纔想起今天出來時忘記帶錢夾了。

  “我留下聯繫方式,你晚上到我的酒店來取錢。”

  岑等等抬眼看了面前的人,有點似信非信,現在扶個老太太都還要糾纏責任呢,這人還真是主動承認錯誤,還要她到酒店取錢,可信不可信?在岑等等打着小算盤的時候,男子卻有點等不及了,抬腕看了下手錶後衝一個路過的學生妹借了筆,拿了岑等等的手心寫下一個號碼。

  隨後,男子轉身急走到路邊開始攔出租車,卻也只是看着一輛輛出租車從面前飄落着紫薇花的街道上馳過。不時,他的手機響起來了電話,男子用粵語回覆對方,表示會按時趕到,然後就匆匆掛斷了通話。

  “喂,你趕時間嗎?”收好了相機,騎着粉色自行車經過的岑等等腳尖點地,用粵語衝路邊不停地抬腕看錶的男子詢問。聽到岑等等的粵語,男子有些意外,隨後點點頭,他想到了一個不得已之下的主意。

  一分鐘後,岑等等騎着粉紅色印有心形花圖案的自行車行駛在馬路上,感受微風和紫薇花的香氣向前,一路哼着歌,繞過一條街,再轉過一條街,而她背後的車座上,着白色的襯衫,的英俊的男子神情平靜中又帶着點無奈,手裏拿着還繞了她頭髮的外套。

  “你欠了人家多少錢?”岑等等不哼歌后就開始發問。

  “我怎麼會欠人錢。”男子看着手錶,邊整着衣襟邊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那些人追你幹甚麼?”

  背後的人沉默了一下,沒回答,不過岑等等沒在意這點小細節,一邊踩着單車一邊開始了習慣性的話嘮盤問。

  “我叫岑等等,是語文老師,聽你口音是香港人吧,What’s you name ?”

  “William。你說國語,我聽得懂。”

  “工作呢,做甚麼工作?”

  “總裁。”

  “哈哈,你真逗,哪有人的工作叫總裁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演員對不對,你在拍的角色是個總裁吧,難怪長這麼好看。現在兩岸共同發展,你們香港演員到內地撈金很流行啊。”

  岑等等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一般,拍着額頭驚呼出來。然後就又開始評價起來,接着說:“你現在好像還不出名,沒怎麼在電視上見過你,不過你長這麼帥,多拍戲多出鏡,以後一定會大紅的。”

  “謝謝。”

  “其實今天也是要去電祝臺錄節目的,那可是王牌導演的節目,將來我也許會成大紅人哦,要是我現在留個簽名給你,將來會值錢的,哈哈……”

  “嗯。”背後的人沒太多情緒,但又像是有點似笑非笑地回應了她的話。

  “你這人都喜歡用單語調回答別人嗎,真是內向,要做藝人這樣可不行的,你是還沒從總裁的角色出來吧……”

  岑等等好一通說教,就如同教育那幫自己帶的學生一樣。終於,坐在後面的人有些不想再繼續由着她這樣下去了,便反問她:“你的粵語講得不錯,是誰教的?”

  “呃……我們要加速了,坐穩呀。”

  岑等等有些侷促地避開了這個話題,男子感覺到了岑等等的不自然,有些話只是在腦海裏轉了個圈,暗自勾了勾脣角,並未說出。

  不久之後車子在一處街口停下,男子下車,將西裝外套交給岑等等,並取下了自己腕上的手錶交到岑等等手裏。

  “拿着這個當抵押,你送還的時候我會支付你報酬,還有,我對你沒有非份之想,大可不必擔心。”

  好吧,原來自己之前的那些小顧慮小心思全被看穿了,岑等等不由又有點臉紅,好在對方倒也不太介意,將表塞到了她的手裏就離開了。

  握着那隻手錶,岑等等對着離開的背影發了會兒呆,轉身時發現前面的地上有一隻皮製的小盒子,應該男子下車時從兜裏落下的。撿起來打開後,岑等等看見裏面放着一把鑰匙形狀的項鍊,用銀色的鏈子串着,很是精緻漂亮,鑰匙的一面刻着組花體英文,依稀可以辨認出是W&W。

  收起盒子,她也看了看時間,當即發現來不及了,再不敢再耽擱,麻利地扶起自行車,胡亂將手裏的東西放進揹包,又把繞了自己頭髮的西裝外套繫到腰上,急着騎車加速離開。

  半小時後,陳伯衍穿着有些凌亂的白色襯衫步行出現在一所五星酒店門外,讓一幫等在酒店門口西裝筆挺的高層們都不由微動眉頭,或是驚訝,或是疑惑。

  陳伯衍也覺得有些尷尬,但是即便是尷尬,又怎麼肯讓別人發現呢,只風輕雲淡地拉了拉襯衫袖口,走到旁邊屬於自己的位置站定。

  “老闆以這樣的方式出席,這算是獨秀一枝嗎。”旁邊站着的安娜用胳膊撞了撞陳伯衍笑着小聲調侃。

  “工作中,嚴肅點。”陳伯衍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

  “下面熱烈歡迎陳總上臺,爲我們致詞剪綵。”

  主持人在臺上宣佈,陳伯衍衝安娜微微頷首後上前,以最得體的禮貌微笑面對衆人。

  與此同時,岑等等大喘着氣跑到市電視臺的活動報名處,心裏慶幸趕上了。但是,當她抬手看自己的掌心時又想哭上一哭,因爲一路是跑着來的,所以心手沒少流汗,寫着的號碼除了三個字數之外全糊掉了。

  拿下揹包,又發現揹包的拉鍊也不知何時開了,自己的錢包丟了,回頭看來時的街,除了行人半點她錢包的影子都沒有。

  “禍不單行呀,禍不單行,註定今天是個破財日。”岑等等忍不住在心裏感嘆。

  跟着一大批女生一起排隊報名,環肥燕瘦皆有,個個打扮的跟要走紅毯一樣,而岑等等這樣滿頭汗漬的狼狽樣子,顯得得有些異類,她倒也無所謂,抬起了下巴毫不在意。

  “我說,你都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報名選秀倒也是蠻拼的。”雅淳在手機另一頭慢不經心地評論。

  岑等等握着手機,邊張望前面排隊的人,邊說:“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這排隊的保證有比我年紀大的。再說,我都向你解釋多少次了,這不是選秀,是真人秀。”

  “得得得,由着你吧,我過些天回內地再安慰你失敗受傷的小心靈。”

  雅淳是空中小姐一位,專走國際航班路線,過着早上可以巴黎喝茶,晚上就有可能在德國聽歌劇的生活,原本是和岑等等這種三點一線的初中語文老師是半點沒交集的,偏就是三年前,她晚上從學校回家的時候遇到了喝醉在路邊的大美人兒。

  當時岑等等把雅淳從路邊撿回家收拾了一下,沒想到就成了好友,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話不談,讓獨生長大的岑等等將她當成了姐姐。

  前面排隊還很長,岑等等又拿出自己的單反機看,拍了幾下,鏡頭還是黑的,又再次償試了各種辦法依舊沒能解救自己的頭髮,又不能這樣進去面試,最後只能用剪刀解決了問題。

  “說好要留長頭髮等你回來的,頭髮都這麼長了,也不知道你在哪。”對着那一節剪下的頭髮,岑等等有些許的感嘆。

  按照電視臺的流程,岑等等順利通過了初選,工作人員給她手腕上貼了張PASS條,告訴她再等下午面試,然後就到了午餐時間,衆人去用餐去了,其他報名人員也都暫時離開。

  在電視臺外的花壇上坐着等下午的面試,等得久了想去洗手間,她四下看了看,就看準了電臺隔壁的那家新開業的五星酒店,心想着自己住不了這種酒店,借用一下洗手間總是可以的吧。

  用完洗手間出來,她看着酒店內各種人來人往,花藍擺滿了外圍,中間的會場有自助食物,一見到食物她的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不過作爲一位人民教師,爲人師表,她還是沒有打算上前,可是在她準備離開時卻又被人叫住。

  “小姐,我們在做新品市場調查,償償我們今天的新品點心吧”

  岑等等扭頭來看,見到是位非年輕的小姐,大化職業的淡妝,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裝,看樣子應該是這裏的服務生。

  服務生小姐微笑着領她到用餐區,取了碟子和食物遞給岑等等,告訴她店裏的新廚師可都是特意重金請來的,讓她償償味道,給提些意見,幫忙填一張顧客調查表。

  聽她這麼說,岑等等才放下心來,說着謝謝接過點心吃了一些,然後在她的指導下填了一份關於她簡單資料,及所品償點心口味調查的意見表。

  岑等等在服務生的招待下吃了些東西才向離開,從門口出去的時候聽到背後大廳內響起了一陣騷動,好像是某個明星來了,不過因爲人太多她並沒有看到甚麼,就匆匆離去。

  幾分鐘後,服務生則轉身走向大廳一角,隨手將調查表放到一壘其他文件上面後繼續去招待其他顧客。大廳的另一角帷幕陰影之下,有高挑的女子手中端着高腳杯正審視窗外馬路的方向出神,不動聲色間有人走到她背後的一處席位上坐下。一身黑色的西裝,簡單利落的穿在身上,似乎與這一片陰影黑暗溶爲一體。

  “你不應該來這裏的。”女子不緊不慢地開口,並沒有側頭。

  “時機快到了。”男子微笑,拿出一隻信封反手放到她一側的桌上。

  女子取過信封握進掌內,也未與身側的人多說話,就如同陌生人一般離開。

  十分鐘後,安娜進入位於酒店33樓的套房時,到陳伯衍正在換上一件新的襯衫,自下而上一一扣起釦子,那胸口的肌理線條也由裸露逐漸被包裹到昂貴的布料之下。

  安娜對此十分淡定,彙報了一些香港那邊傳過來的工作後收起了文件夾,繞到前面替陳伯衍整理衣服,又問: “我送的外套呢,怎麼今天沒有穿。”

  “暫時寄存在別處。”陳伯衍轉過身對着鏡子繼續整理衣衫。

  “昨晚我過生日你一聲不哼的就走了,今天酒店開張你穿得那麼隨便,還遲到,是你不是有甚麼事情瞞着我?”

  “怎麼會呢。”陳伯衍轉過身,雙手搭上安娜的肩頭以一個笑容回應,然後伸手從桌上取出腕錶一邊配帶一邊詢問接下來還有甚麼工作行程。

  “酒店買了電視臺一檔節目的冠名贊助,我安排您作爲嘉賓參加一季,以老闆您的魅力迅速打響我們的新品牌。”

  陳伯衍停下扣着襯扣的手回頭,微微蹙眉,問:“要我親自參加?”

  “我們初次在內地開展大型投資連鎖項目,還是多個城市一齊啓動,如果能夠以一檔節目一舉打響品牌,是實現了最大的利益化。而且,我們也需要這樣的一次營銷,否則以目前的數據來看,許多方面不容樂觀。”

  “好的,那你安排吧。”陳伯衍微笑,轉身繼續扣上袖釦,不再問及任何其他,他相信安娜會有這樣的安排,那一定是最合理,最有利的。

  十分鐘後,安娜拿着一壘簽好了字的文件離開,陳伯衍伸手到換下的西褲的兜裏想要取一件東西,結果卻發現衣服袋子是空的,仔細找過之後還是沒有找到,才意識是是丟了。

  岑等等在電視臺守了幾個小時,終於到了她面試,在一所屋子由面試官問了她幾個問題後就說她可以走了,全程對她愛理不理。

  岑等等有點失望,自覺希望不大,垂頭喪氣地走出電視臺,一路嘆息。相機摔壞了,錢夾也丟了,面試估計也不能過,原本今天滿懷期待的好心情,好像自打被那個人撞了一下後就衰神附體一樣。

  半個小時後岑等等騎着車回到家,在樓下買了點水果上樓,一進家門就聞好了菜香,是她最愛喫的紅燒土豆。

  “回來了就去洗手,也把你爸把叫出來開飯。”媽媽在廚房裏頭也不回地吩咐,顯然是光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兒回來了。

  岑等等邊換着鞋子邊應着好,洗了手後去敲書房的門,在得到回應後推開門,伸進頭去看裏面,見到爸爸正坐在書桌前戴着眼鏡看書。

  爸爸曾是位去年才退休的物理老師,雖然任教的是理科,可卻對歷史特別有偏愛,退休後除了在媽媽的花店工作,其他的時間就是在書房看歷史書籍。

  “爸,喫飯了。”

  岑等等上前,習慣性雙手搭在爸爸的肩膀上替他按了按肩,爸爸放下手裏的《史記》,取下眼鏡笑着說好。

  喫飯的時候爸爸問岑等等今天一大早出門去哪了,她轉了下眼珠子,說去逛街拍照片了。

  “你也年紀不小了,不要總顧着玩,也考慮考慮交個男朋友談戀愛了。”

  “媽,我還小,急甚麼。”

  “甚麼還小,你看樓下的小瑩比你還小一歲,人家都當媽媽了。”

  “現在知道急了催我談戀愛了,想當初我上學的時候你們可沒少敦促我不要留戀兒女情長,要努力提升自我價值,不要早戀,不要只看那些學長的皮相……”岑等等喫着米飯辯駁。

  “誒,那一樣嗎?那時候你才高中,學習才重要,我還不是爲了你好。”

  “我說媽呀,你就別替我操心婚姻了,多操心操心你和爸爸的婚姻就好了。”

  “怎麼說話的呢。”媽媽伸手一戳岑等等的額頭,她趕緊笑着躲開。

  媽媽一邊繼續喫飯一邊若有所思,好一陣兒後又說:“你高中喜歡的那個長學現在怎麼樣了?結婚了嗎?要不現在補上談吧,我特支持。”

  “哎喲,我的媽媽呀,你還真是爲了把我嫁出去連回頭草都要啃了,快喫您的飯吧。”岑等等哭笑不得地夾了一大塊紅燒肉放到媽媽的碗裏,又向爸爸投去求助的目光。

  “好了,喫飯就喫飯吧,女兒是成年人了,會有自己的打算的。”爸爸笑了笑替她打圓場。

  “你個老頭子還有臉說,年輕時候追我說要帶我出去環遊世界,這都結婚幾十年了都沒出過一趟C市,還敢跟我僵嘴……”

  媽媽去了廚房,一路嘮叨,岺等等衝爸爸吐吐舌頭,爸爸也就只能一聲嘆息。

  “男人的話不能全信,女兒你已經有前車之鑑啦。”爸爸以一個小玩笑結束話題。

  喫飯飯收完餐具,二老坐在沙發上看晚間檔的電視劇,岑等等就回了自己的臥室,發現手機沒電了就找充電的線,在屋裏四下的翻騰時一不小心撞到書架,一本冊子從架頂上的紙箱裏掉下來,落到腳邊。

  岑等等彎腰撿起來,拍拍上面的灰,發現竟然是從前高中的日記本,翻開封面即見到裏面夾放着一張照片,藍底免冠的寸照,上面是俊朗的少年對着鏡頭微笑。

  “我媽剛纔還問到你呢,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呢。”岑等等對着照片輕輕一彈手指,笑着合上日記本,踩上椅子將日記本重新放回書架頂上,順便把今天撿到的項鍊盒子也隨手丟進去。

  第二天,岑等等清早就去花店幫忙,媽媽扎花束,爸爸則負責打雜收錢,岑等等現在是暑假期就自然的提起了送花的工作。

  “今天的玫瑰新鮮,我要留一支給自己。”岑等等一邊擺着花束一邊說。

  “你要是找個男朋友,就有人送了,拿自己家店裏的有甚麼意思。”媽媽在旁邊接口。

  岑等等撇嘴,並不應話,因爲知道一還嘴,後面肯定沒完沒了。

  手機響了,岑等等接起來,發現竟然是電視臺打來的。

  “岑等等小姐,恭喜你,經過我們在數萬人的篩選後,你成功獲得了《緣來是男神》節目的參錄名額,請儘快到電視臺確認流程,簽定錄製合約。”

  岑等等聽着電話,安靜地坐着,旁邊媽媽覺得有點奇怪就問她怎麼了。

  “沒事,我出去一下。”岑等等平靜地起身出門,拐到街角後面確認媽媽沒看到自己後,才蹦跳着連叫了幾聲YES。

  成功了,竟然成功了!她真的獲得了這個節目的錄製名額,只要成功撐過十二期的錄製,她就能獲得雙人環球旅行的名額。

  幾分鐘後岑等等回到花店,說要送束花到另一個區,順便再支趟書城,估計晚上纔回來。媽媽並不以爲意,提醒了她小心些,就看着她挑了一大束紅玫瑰花放到車後面出了門。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岑等等騎着自行車,載着一大束玫瑰朝電視臺而去,感覺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因爲電臺裏有檔節目臨時叫停了,所以新節目一切都加急提前上線,助理告訴她今天就得把前期工作做完,召齊嘉賓拍海報,所以在岑等等順利簽完了錄製合約後就被帶去了化妝師造型。

  大概一個小時後,岑等等的造型完成,造型師替她挑了白色的抹胸裙,後背的位置卻又在腰際露了一抹,正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身材,可愛之餘又有點小性感,頭髮簡單地在繞了個小松髮髻在腦後,配着年輕的妝容完美極了。

  造型師離開後,助理還沒來找自己,岑等等就摸出手機在後臺自己比劃自拍,拍得正高興的時候,發現有個人從後面一閃而過毀了她的自拍,不過對方正在用手機與人通話並未察覺。

  岺等等回對看向那人,見對方白色襯衫配千鳥格西裝,打着領結,向後打理的大背對完美地襯托出他的側臉線條,像是那種時尚大片畫報上的男模標本。

  有美男子,自然不能錯過!岑等等暗暗舉起手機,地對着那英俊男子的背側面按下快門,但卻沒想到那男子在她拍下照片的那一瞬間轉過頭來,岑等等驚呆之餘也立即發現,那人竟然是昨天在街上見過的男子。

  “哇,這麼巧,竟然是你。”爲了不讓對方先出口質問,岺等等先發制人的套了近乎,並迅速將偷拍的手機背後了身後。

  陳伯衍單音節的嗯了一聲後伸手到西裝口袋,但之後又纔想起自己換了節目組準備的西裝,錢夾在自己衣服裏,便收回了手,微微點頭算是應了她的招呼後走到旁邊閱讀手機裏收到的郵件。

  “哦,對了,我不是故意不聯繫你的,是你給的電話我弄丟了,不過你的外套和手錶我都留着,我會還給你的。”岑等等在被當成見財棄義的人之前趕忙解釋。

  “嗯。”對方沒多說甚麼,繼續低頭處理工作郵件。

  看對方似乎在忙,沒太多想理自己,岑等等抿了抿嘴重新坐回去,可坐了一會兒又實在忍不住,便找了紙筆寫了些東西湊過去。

  “這個是我的聯繫方式,你隨時聯繫我取回你的東西都可以。”

  “嗯。”對方目光定在手機上,接過放到了口袋,始終未抬頭看她。

  “你今天也是來電視臺錄影嗎?”

  “嗯。”

  “我猜也是,演員嘛當然是來電視臺錄影的。你今天還要演總裁嗎?”

  “嗯。”

  “我猜也是,你今天這身可真帥,看來你演的總裁挺有派頭的。”

  “謝謝。”

  “你昨天很趕時間,後來趕上了嗎?。”

  “嗯。”

  “那就好,我還挺爲你擔心的。”

  “這個電視臺的人好像都行色匆匆的,看起來真忙……”

  “是不是從事影視行業的人都不愛說話呀……”

  “你怎麼一直對着手機,不眼花嗎,科學數據表明長時間看電子產品對身體不好……”

  “在別人講話時,注視對方的目光是一種尊重,這是一項非常重要的禮儀哦……”

  “哈哈,我倒也不是介意,就是個善意的提醒,我並沒有說你不禮貌,我……”

  岑等等還在評價嘮叨,諄諄善誘,另一邊的人終於有些無法忽視她了,放下手機,眼睫上揚,緩緩側頭將目光落向她。

  那雙眼看向岑等等的眼神平靜無波,濃密的長睫下一雙寶石般的眸子透亮而幽深,眼神似是自無底深海而來的風,掃過岑等等的身上時如被寒氣掠過,使她不禁輕輕一愣,但繼而又像是春風拂面,帶着有一種攝人魂魄的感覺,有一刻的腦海空白,被牽引、定格。

  一時間,周遭有點沉默,空氣有點多,岑等的眼睛忍不住定在這個英俊到過分的男子身上不能動,心裏又是像關了十幾只兔子一樣,即想着助理快來帶自己走讓自己呼吸空氣,又想着還是別來吧,多看看美男養眼纔是正事兒,這種被人帥到窒息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好。

  如此的被人盯着發花癡,大多數人還是會不自然的,但對方卻顯得非常坦然,好像對這種場面已見怪不怪,在看岑等等安靜閉嘴後,他又風輕雲淡地垂下眼瞼,繼續處理郵件,好像半點不介意。

  好一陣兒後,岑等等才從花癡中回過神,唰地臉紅了個透,趕緊別開頭去對着鏡子整理衣服,開始後悔自己的表現,握緊拳頭,閉起了眼睛不敢面對這個世界。丟人,真丟人呀,好歹是自己可是個人民老師,辛勤的園丁,怎麼能如此膚淺無知,沒有定力,對方肯定以爲自己是花癡晚期了吧。

  “待會兒見,岑老師。”在岑等等撓心撓肺的後悔的時候,背後的人淡淡地開口,收起手機作別。

  岑等等根本沒用心聽他說了甚麼,只含糊地也回了再見,頭都不敢回。

  背後的人離開了,岑等等睜開眼睛回頭看,屋裏已只有她一個,彷彿剛纔那個英俊的男子根本沒存在過,助理進來說導演已經到了,她趕緊跟上前去。

  隨助理去了電臺的一號棚,果然各種機位已經架起來,導演站在機位後面,旁邊站着攝影師和一行製片及助理,鏡頭前已經站了兩男兩女,岑等等一眼認出其中一男一女是正當紅的花旦和小生林麗和黃嘉慶,才拍過一個很火的古裝戲,另外兩個雖然不及那兩位名氣過人,但都外表出衆。

  經過介紹,岑等等也認識了那兩個自己沒認出來的,女生叫吳小語是個大學生兼職平面模特,男生叫陳琪是個原創歌手,是這次活動中代表普通人的角色。

  相互介紹了一下,在得知岑等等只是個普通的語文老師後,其他四人的表情多少都是有些微妙的,岑等等也才發現這個節目似乎只有自己最普通,與娛樂節目半點沒關係,像是撞了大運一般才被錄入。

  有人進棚,那邊的兩個女嘉賓都側過眼睛去看,露出驚豔的目光,岑等等順着目光看過去,就見到有兩面之緣的男子正迎面走來。

  “來,我衝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陳伯衍先生,香港衍皇電子的總裁,他是我們節目的特別嘉賓。”導演上前,唯一一次親自介紹來人,殷勤至極。

  “衍皇電子,你是說那個奢侈電子品牌嗎?”旁邊的吳小語低聲發問。

  “是的,就是那個最近推出智能機器人管家的公司,還沒正式發行,新聞已經沸沸揚揚。”

  “這個陳伯衍可是今年全球三十歲以下黃金單身漢排名最前的亞裔,真人比報紙上的更年輕更帥呀。”那邊的當紅小花旦林麗一直高貴冷豔,這下也忍不住接了話感嘆。

  “沒想到能請到這種級別的嘉賓,這節目肯定火爆了……”

  聽着旁邊人的小聲議論,岑等等不得不承認她被震驚到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就是個總裁!

  陳伯衍到岑等等旁邊站定時她都沒能回過神,直到攝影師催促她注意站位和表情,岑等等才動了動身子面向鏡頭。

  “原來你還真的是個總裁呀。”岑等等努力在臉上露出笑容,一邊聽着攝影師的指示將手搭上陳伯衍的肩,一邊弱弱地詢問。

  “嗯。”

  “嗚……真丟人大發了……”岑等等在心裏想了很多,各種言情劇片段不由自主湧入腦內,那狗血的,那煽情的,苦情的,分分鐘上演了十幾部關於總裁的韓國偶像劇。但是另一方面,心裏另一個聲音也在不停地要她醒醒,別被偶像劇荼毒了

  “認真點。”在她一會兒笑,一會兒憂傷的表情反覆數次後,攝影師又在下面發話提醒,岑等等趕緊收起心思,告訴這個時候要鎮定,看向鏡頭配合擺出姿勢露出完美笑臉。

  拍了幾組鏡頭後,臺下導演發話請各位嘉賓更換站位,吳小語和林麗幾乎同一時間佔據了陳伯衍一左一右的位置親暱地攬上了他兩邊的胳膊。

  岑等等立即被擠到了一邊,看那兩個男嘉賓都有點尷尬地站着,她也就將心一橫,厚着臉皮跑了過去,不由他們是否樂意,左一右地分別挽起了兩人的胳膊把自己夾到了中間。

  咔嚓一聲,留下這張奇怪的照片!

  海報拍完,工作人員送上一隻白色的圓球,要求寫上自己參加這個節目的最大願望封進球裏,然後將球寫上自己的名字丟進一隻透明的玻璃缸裏,將作爲每個人離開節目前最後打開的祕密。

  隨後,又開始了一輪投票選擇,女嘉賓首先擁有權益選擇願意搭檔的男嘉賓,毫不意外的,林麗和吳小語毫不猶豫地將代表選擇的玫瑰花放到了陳伯衍面前的桌上,看着她兩人毫不相讓的模樣,火藥味兒十足,岑等等確定自己還是不要參入這場戰爭,就選擇了那個帥氣的當紅小生林嘉慶面前。

  作爲當紅小生,林嘉慶原本是頗爲擔心要得零分丟掉面子的,看到最後一枝落到自己面前,他暗鬆了一口氣,給岑等等了一個滿分迷人的微笑。

  當紅小鮮肉的魅力,萬千少女瘋逛追捧的男神,這電眼一笑的果然是魅力很大,讓岑等等的心不由加快跳了一拍,忍不住在想要是林嘉慶也投票給自己,那麼也就意味着他們會組成搭檔組合,天啊,光想想就忍不住有點激動。

  但是,接下來男士組的投票是沒有當場公開的,導演說爲了節目更具有懸念,會直到第一期節目錄制時,衆人才會在約會地點見到自己的搭檔。

  然而在收工時,岺等等又聽到工作人員在八卦,原來是因爲林麗和吳小語都堅持要與陳伯衍搭檔,甚至林麗以退出節目爲威脅,節目組才決定用緩兵之計,收場之後再商議對策。

  不過這一切對岺等等來講都算不得是重要問題,就自己找回後臺的角落換衣服卸妝。正收拾換鞋的時候,旁邊由化妝師幫其補妝的林麗就衝她開了口,說:“喂,那個語文老師,你是不是有甚麼後臺?”

  “沒有呀。”

  “沒有最好,陳伯衍是我的,你今天沒投他的票算你明智。”

  “就算你是明星,也保不準人家總裁大人看上別人呀。”另一邊剛進門的呈小語插話。

  “你個小模特,別以爲有幾分姿色就了不起了,陳伯衍我勢在必得。”林麗一揮手,讓化妝師閃開,給了吳小語一個眼刀。

  “模特雖小,可我有魅力,我年輕有活力,姐姐你都今年奔三了吧。”

  “今天人家退場的時候衝我打招呼了,可沒見和你有任何交流……”

  “還不是你硬貼上去……”

  兩個漂亮小姐爲一個才見過一面的男子爭風喫醋,岑等等覺得分外滑稽,也不多圍觀,只取了自己的東西安靜地離開,留給她們一片安靜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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