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橫抱走
混亂,鋪天蓋地的混亂,顧若汐卻感覺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她看着玻璃碎片紮在那個賤女人臉上的時候,迸出的哪裏是鮮血?分明就是顧若汐快意的報復!
“疼嗎?”
顧若汐不顧木安安的掙扎,雙手捧着她的臉,呢喃似的問他:“我問你疼嗎?”
而木安安在摸到自己一臉血之後,儼然已經嚇傻了,尖叫着喊着周瑾年的名字,又喊着保安。
這個女人瘋了嗎?!
臺下的衆人,也被這驟然的變故驚到了,叫安保人員的,喊着急救箱在哪裏的,形形色色的人亂成了一團。
只有許言還安穩地坐在臺下,嘴角噙着笑意,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這場鬧劇。
他倒要看看,顧若汐能鬧到甚麼地步。
臺上的木安安也不是甚麼省油的燈,在片刻的怔愣之後,一把掙開了顧若汐的鉗制,拿起香檳塔旁邊的酒瓶子,對着顧若汐的後背就敲了下去……
那個姍姍來遲的男主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甚麼,三兩步跑上臺,藉着木安安打的那一下,順勢掐着顧若汐的脖子,準備打她耳光。
“啪!”
紅酒伴隨着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嘩啦啦地流了一地。
顧若汐眯着眼睛,看着那兩張讓她恨之入骨的臉,對方現在的表情算得上猙獰,奈何她勢單力薄,只能被這對狗男女鉗制着!
她不甘心,不甘心今天就這樣輸了,可從後腦勺到背部傳來的刺痛,卻提醒着她,今天,她是逃不掉了。
已經做好捱打的準備了,可那隻高高揚起的手卻沒有落下,顧若汐睜開眼,看見許言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正牢牢地鉗制住周瑾年的手腕。
這個男人自帶一種矚目的氣場,極具有侵略性同時,又是那麼的讓人信服。
矛盾的氣質交雜在許言身上,更造就了他迷人的魅力。
會場不知道甚麼時候安靜下來,許言的聲音不大,低沉又帶着笑意,卻能讓全場的來賓都聽到。
“周先生,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居然還要你來插手,男人打女人,不太妥當吧?”
會場裏的人跟着他這句反問,情緒也變得躁動起來,周瑾年被許言的氣勢鎮住,一時之間那張臉變得鐵青,黑着臉任憑許言繼續往下說:
“更何況,顧若汐是我娛樂公司旗下的藝人,臉上一點傷痕都不能有,這一耳光打下去,我後續的損失,由你負責嗎?”
許言的聲音平淡,用詞客套又疏遠,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似乎就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看不下去才動手阻攔似的,可是落在顧若汐眼裏,就是別的感覺了。
背後那一下重擊讓她不得不趴伏在地上,身上好看的禮服因爲這一場鬧劇而濺上了酒漬,瓶底大概是是敲在她腦後上,她感覺到,有粘稠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脖子緩緩流下。
疼嗎?顧若汐你問問自己,有嗓子被毀掉的時候疼嗎?
自然沒有,這兩者怎麼能相提並論呢?顧若汐覺得自己這輩子的狼狽都已經用完了,可是現在,怎麼會有些委屈和鼻尖泛酸呢?
顧若汐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保持清醒的望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筆挺的西裝,流暢的肩線,這是一個可以依賴的臂膀。
她從沒想到許言會上臺幫自己,顧若汐都做好在這裏大鬧一場到局面難以控制的程度,再讓許言帶她走的準備了。
顧若汐以爲,只要自己不開口求他,許言是不可能幫自己做一件事的,哪怕是舉手之勞,畢竟他是恨自己的,不是嗎?
可是眼下的他怎麼那麼溫柔?溫柔得像是回到了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回憶總是甜蜜的,顧若汐盯着前面的男人,視線漸漸有些模糊……
顧若汐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不管不顧地抱住許言,哭着對五年前她對他做的一切傷害道個歉……
我本可以故作堅強不聲不響,可你站在我面前,我的信念就土崩瓦解了啊。
“許言……”
顧若汐小聲的叫着面前的男人,她好累啊,眼皮不住地打着架,最終還是沒有引起男人的注意,兀自昏了過去,嘴型是那句沒說完的話:
“謝謝你”。
“所以請在尚且不能承擔後果的情況下,不要輕易地動手打人。”
許言這才鬆開周瑾年的手腕,上面看的清楚五個指印,足以看出許言用了多大的力氣。
“走吧,女人,你還想……”
許言回頭隨意交代了一句,在看到地上蜿蜒的血跡的時候,停下了話音,許言的面容頓時沉了下來,渾身散發着一股S氣。
他彎腰在顧若汐鼻子底下試了試,還好,這女人還活着。
血跡在白色的地板上醒目的嚇人,許言翻過顧若汐的身體,看到了那一後背的猙獰的傷。
居然傷得這麼嚴重?
許言周圍的氣壓冷得嚇人,卻還是以最迅捷的速度,脫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迅速地裹在顧若汐身上,避開她後背的傷口,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風風火火地出了大廳,整個過程都沒有經歷太長的時間,以至於很多看客都沒有反應過來。
“許先生?這是怎麼了?”
司機在酒店門口等待了一會兒,就看見許言抱着已經昏迷的顧若汐狼狽地出來了,一時間也是格外的詫異,慌忙給許言開車門。
“別問那麼多,去醫院!”
許言眉頭緊鎖,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地收緊,將懷裏的女人抱進了車裏,抿着嘴脣的同時,一言不發地望着顧若汐的臉。
是他動手晚了,如果能早點的話,她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與此同時的會場裏,周瑾年的表情難看的嚇人。
他還在死死盯着許言離開的方向,名叫嫉妒的情緒翻番打滾地湧上心頭。
憑甚麼?顧若汐明明是自己的前女友!居然讓另一個男人給帶走了?
這算甚麼英雄救美?自己和木安安是不是就是那對沒有腦子的惡毒配角,爲了成全他們的愛情?
姦夫Y婦!
五年前的那些回憶,像是野草一樣,在他潮溼陰暗的心裏遮天蔽日地瘋長起來……
周瑾年那隻沒有打在顧若汐臉上的手,現在垂在身側,微微打着顫,手指無意識的掐在掌心裏,遲鈍的疼痛也沒有喚回他的清明神智。
前來扶着木安安下臺做傷口處理的醫生,小聲地叫了叫他:“周先生。”
他這纔回過神來,煩躁地擺擺手。
“你們隨意處理。”
語畢,又揚聲對着臺下的賓客解釋。
“抱歉,剛剛發生了一些小的變故,給各位帶來了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