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會和她結婚
靳墨真的不喜歡，拒絕的乾脆又徹底。
石明玉接到電話時，氣的頭頂都冒了煙，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這個混小子，叫他現在立刻馬上就滾回來。
靳墨揉了揉眉心，頓時覺得很是疲憊。
“先生，我們是不是要回主宅。”阿強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靳墨，這麼問道。
剛剛老夫人的怒吼聲，隔着電話都被坐在前面的他聽得一清二楚。
“不用，先回公司。”
但拖得了十一卻拖不了十五。
第二天一早，靳墨再次接到了大宅打來的電話，這次不是奶奶而是爺爺，要他回來看看，說是石明玉不喫不喝鬧起了絕食。
眉骨突突的跳了兩下，在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
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給祕書室打電話推遲了原定會議時間，從常新樓打包了石明玉最愛喫的小籠包，也沒叫司機，自己便開車回了靳家大宅。
早上七點半，原本的這個時間石明玉應該在花圃裏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可今天空無一人，甚至連那些嬌豔的花兒都有些無精打采的，甚至連那隻金毛，也會察言觀色一般，都趴在小窩裏不出來，耷拉着腦袋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靳墨微微擰眉，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總覺得奶奶可能要鬧出點別的甚麼事了。
果不其然，靳墨剛剛推門，腳上的鞋子還沒有換好，樓上就傳來了哀敖聲，倒不怎麼悲慼，只是單純的聲音很大罷了。
“老婆子你這是要幹甚麼，快下來，危險......”
“你不要拉着我，我沒臉活下去了，你讓我去死吧！”
“你先下來，有甚麼話我們下來說。”
“我沒有顏面見列祖列宗，你就讓我去死吧，來生，我們再做夫妻！”
“......”
樓上傳來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在靳墨耳內，按道理來說自己的親奶奶要輕生，肯定急忙上樓去勸阻，可靳墨，選擇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抽起了一隻煙，不慌不忙的樣子明顯很不在乎。
是靳墨不孝順嗎？
實則不然，是爺爺的聲音既不急躁也不慌亂，毫無半點溫度，明顯就是在做戲給他看。
這樣的跳樓輕生戲碼，在靳家可謂是司空見慣，從小到大，只有他們爺倆惹奶奶不順心了，基本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而最近爲了要他結婚的事，更是勤快的很。
一支菸燃盡，抬手按進菸灰缸中。心理準備做好，這才上了樓。
而屋內的聲音，也漸漸的停了下來，大概是喊累了。
“老頭子，你出去看看，這個混小子怎麼還不上來，不會是走了吧！”
石明玉剛剛說完，門被推開了，立刻又哀嚎起來：“我愧對列祖列宗，要是靳家就這樣絕了後，你還攔我幹甚麼，就讓我去死吧......”
大概是入了戲，明明乾澀的眼角竟還掛着淚。
“墨兒你來啦，快勸勸你奶奶。”
見靳墨進來，靳輝的表情纔出現了一絲着急的模樣，但聲音卻透着明顯的不耐煩。
不耐煩當然是對孫子的，早年前掌權時分習慣說一不二，極有威嚴的人，唯獨對妻子拉不下臉來，知曉的人都暗自感慨，真應了那句，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卻還要陪着老婆子演戲，着實不容易。
“奶奶，下來吧。”
靳墨朝着石明玉走過去，對着她伸手。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石明玉哭着喊着，身子往牀邊又蹭了蹭。
“好，我不過去，但您自己小心點先下來好嗎？”
“不好！我問你山奈多好的一小姑娘啊，怎麼就配不上你，你偏偏要給人拒絕呢？”提到這事兒，石明玉可謂是沒有一點的耐心，直奔主題。
“我們不合適。”果然，又是爲了這件事。
“哪裏不合適了，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靳墨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掀了掀眼眸淡淡的說道：“您之前說過屁股不大，不能生兒子吧，她正好就是。”
他總不能實話實說，是發覺到山奈喜歡他，以後離婚可能有多餘的問題，所以不行！
‘撲哧’
靳輝笑了，很難得聽到孫子開玩笑，有意思有意思。
而石明玉就不了，聽完氣的幾乎快要背過去。
當初說這話是因爲她就是看不慣亦思菱的小家子氣，山奈可是她親自選定的兒媳婦，個人條件怎樣她難道會不知道麼？更何況，誰說屁股大一定生兒子就是對的，她不照樣生了這小子他爹嗎？
藉口，都是不想結婚的藉口。
“你別給我說那不着四六的話堵我，我就問你，打不打算跟山奈結婚吧！”
“沒打算。”靳墨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你，你！”石明玉連說三個你，可謂是被氣瘋了，“混賬玩意，你要是不答應奶奶，我跳下去死給你看。”
“奶奶！”靳墨毫無溫度的聲音這才透着一絲無奈：“別鬧了，連窗戶都沒打開你要跳到哪去？”
這整場戲最大的漏洞就是玻璃了，哪有一個要跳樓的人會鎖着玻璃，還死死的扒着牀沿呢？
更何況這裏是二樓，不高，跳下去也不會死人，最多摔斷腿。
但石明玉好歹也七十多歲了，難免骨質疏鬆，這一跳可能餘生就要在牀上度過了，站起來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中風，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所以還是別鬧的好。
聞言，石明玉徹底沒招了，指着靳墨的鼻子哭罵道：“你個混賬東西，我辛辛苦苦的養你這麼多年，到頭來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你是我怕我活的不夠長是不是？”
“奶奶。”
“你自幼就沒了父母，奶奶只有你這個孫子，把你拉扯到大，是希望看着你能成家生子，好讓九泉之下的爸媽放心，讓我們老兩口死後也能安心的去，可你呢，你......”
“好了，奶奶，我會結婚。”靳墨打斷石明玉的話，這種車軲轆的話他都會背了。
“真的？”石明玉的眼淚也沒了，人也很靈巧的從窗臺上跳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七十幾歲的她還算硬朗。饒是如此，一旁的爺孫倆還是護住了她。
“但不是和山奈。”
“不和山奈和誰，和那個昏迷了五年的女人嗎？”此言一出，石明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墨兒啊，山奈是個好姑娘，你和她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奶奶決不會害你。”
她的遊說，並沒有讓靳墨有半點的鬆動。
“我告訴你靳墨，要麼你和山奈結婚家裏辦喜事，要麼就是我死家裏辦喪事，你看着辦吧！”石明玉的面色一冷，甩下這句話下了樓去。
靳輝搖頭嘆了口氣，沒有辦法。
看來他們都低估了這次的決心
接下來的三天，石明玉始終不喫不喝，動起了真格，臉上慘白無顏色，最後虛弱的都無法下牀。
靳墨闔了闔眼，向現實妥協。
“奶奶，起來喫飯吧，我已經決定和山奈小姐結婚。”
垂暮暗淡的眼因爲這一句話瞬間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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