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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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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千刀低聲地說:“杜老大,你要小心了,司空城不是好東西,他要殺你,等個機會,我們兩人一同突出去!”

杜奇風見商千刀已然不是剛纔那狗屁不通的樣子,心知他說的話不假,只是應了一個字:“好!”

這兩大高手又哪用等甚麼機會?商千刀一個大轉身,已是掠到了瓦邊,杜奇風一聲喝,手足並用,無數的瓦片去勢奇急極疾,破空的風聲就是一陣鬼哭般的大嘯,商千刀在瓦面上分明鐵板橋都避不開了的,只是他順勢向後一倒,這一倒倒得更快,當真是間不容髮,有如幾張弓並在一起發出的硬箭還凌厲的瓦片從他面上疾掠而過,飛向了東面的一羣兵丁。司空城看得目瞪嘴巴呆,張口結舌頭,立覺不好,吼了聲:“打!”

司空城手上抓了一大把的喂毒的暗器,本是想要打,卻不自覺的手向下一用力,頓時手上一泄,不及他顧,下意識一瞟,只見了餘下的毒砂全漏到了地上,自己的袋子上分明一道齊展展的口子。

天下能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割了自己百寶囊的人能有幾個?縱是不只一個,但是有機會的人又有幾個?

司空城氣得吐鼻血。

除了商千刀還有誰?

一陣驚咦。

竟是所有的人都着了商千刀的手腳。

叮叮噹噹一陣響,七零八碎雞零狗碎的暗器全都流了下來。

布袋系在腰上,手卻從中穿出,給套住了。

這樣精準算計,還有誰?

商千刀身子剛剛倒得與地相平,本微屈的雙腿一蹬,隨在那些凌厲風發的瓦片後,人也如箭一樣直穿向了人羣。

這一衝之勢出去了足有四五丈,那些瓦片已打得兵丁一個個皮開肉塌,鬼哭狼嚎,他身形剛落下地就腳尖只一點,人又衝出,杜奇風也跟了上來,兩人只是三個起落,兩人衝入人羣中,居然兩人刀劍都歸了鞘,只用拳腳手掌在兵丁中衝殺。

這兩人十手極重,手腳之所到,槍折刀子彎,筋斷骨節也跟了斷,下手當真毫不容人,就分明是兩條衝進了雞窩的狼。

濟南府也是天下的重鎮所在,自然也有些兵們平日訓練得極是有素,很快回過神來,用了防牌想要逼住兩人,這兩人都是聰明絕頂,豈有瞧不出厲害的,不待那些人結在一起,一個急衝,隔了團牌手腳並用,刀砍斧劈一般,把那些人硬是震得飛了出去。弓箭手給杜奇風那一陣瓦片打得這纔會過神來,雖有些弓給了那瓦棱打斷了,大多數的人手裏傢伙還是沒有傷,人傷得也還能開打,只是給這兩個人衝亂了陣形,一時投鼠忌器,不敢傷了自己人,氣得直跺腳,牙都咬得碎了。

箭手們只有乾瞪眼,司空城反應最快,帶了人就要衝過來,但是這兩人已是左衝右突,當者非死即重傷得極重。兩人雖不是排兵佈陣的軍官,但憑了久歷江湖的閱歷經驗和出生入死多次自己形成的那野獸般的直覺,衝突的竟十有八九是這重圍的要害位子,兩人快得真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朵偷鈴鐺,分開兩頭西北和正北殺了出去,弓箭手剛一掉過箭頭,商千刀就轉過了一片照壁,順手拿了江東老三的屍身,振臂一帶,那老三水裏游龍的身子立時轉了起來仿似一架風車,將他護得水滴不透,人也向後閃,杜奇風拆了一面防牌,一陣箭也給他盡數擋了開去,人走得無影了,從盡處飛來了那面防牌,這一牌來得奇猛,哪裏還是一面牌,分明就是西藏密宗喇嘛教護教喇嘛用的飛輪一般!

孫麻子首當其衝,右足飛踢,踢得那防牌向天飛起,卻被牌上的力道震得他的腳趾骨都要斷了,痛得他臉上的臉的臉色發白,卻總算是忍住了。

司空城瞪了兩人銷逝的方向盤看了半天,各隊的軍官頭目大呼小叫的要追上這那個姓杜的杜奇風,畢竟是巡撫大人已是下了令了:

人犯若是走漏,自己先想好自己怎麼死罷!

他們還不清楚那商千刀是怎的回事,卻自始至終京裏的司空大人總是一句話都沒說,也就沒有人敢再去多事了。

十四五條火把長龍雖是玩了命要追上杜奇風,但是這些人哪又是能趕上杜奇風的那種人?

司空城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就是明知這些人追不上,也懶得去理,一任了官兵去追風。

手下衆人也不知該說甚麼,一時間,各人臉上都現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司空城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大盛,捱了個看自己的這一幫手下,卻大出意外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飛天狐狸一呆:“大人?”

司空城帶了笑看着他:“甚麼事?”

司空城看了他本是在笑,突地想起正事:“你快回去,看住那老鬼。這裏你不用管了。”

飛天狐狸一呆,這纔想起了自己還有大事,忙恭聲道:“是,卑職這就回去!”這人也不多話,躬身後退了有五六步,這才轉身走了。

司空城看了丁曉峯走得不見了,這才轉了臉,瞧着孫麻子:“你怎樣?腳上沒事麼?”

孫麻子不想司空城這時還分心來看自己的腳,一迭聲道:“多承大人費心,小人沒事。”

司空城點點頭:“我們回去,我肚子餓了,正好,這時候不早不晚,喫宵夜剛合適。”

手下人一個個呆若木雞,他們真是越發不懂自己這位上司想的甚麼了,這一段時間司空城說話做事往往出了人的意料,那感覺,分明就是打架時明明對方都給自己迫得無可走路,人家卻是隻行若無事輕描淡寫身子只是那麼微微一動,自己便前功全無。動作不大,力道也不大,甚至手法也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難看之極,卻定然有效!

卻沒有一個人能想到,一個笨蛋中的笨蛋,往往定然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絕頂聰明之人!

這幾天同了商千刀相處,這人早發現了自己的許多的不足,他本就是一個聰明達特之人,只要他肯用心,可以說是沒有甚麼是做不成的。縱是有時候吃了大虧,但絕對不會上第二次大當!

燕震居然也住進了聽香居!聽本來王從善是請司空城在自己的一個園子裏住的,司空城卻三天兩頭住外面,正也是住的聽香居。

那個帶他進上房的夥計見這客人隨手給他他一塊約一二兩碎銀,只是一轉身子,便直直地倒在牀上,沒等他走出一步半,客人便已在打鼾了。

小二手裏拿了銀子,輕輕地走出去,輕輕地帶上門,口裏只是嘀咕嘀咕的嘀嘀咕咕:“怪物,真是個怪物,當真是個活怪物。”

他卻想不到,這個人雖只是在山東境內,但這十來天都是到處奔走,總共睡的不到三個時辰,若是換了別人,早就趴下了,只是事情干係太大,他硬是撐了下來!他醒着時眼睛明亮,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瞧出這是個已極度疲倦的人,一得消息,總算知道胡胖子的蹤跡,還不立時趕來麼?

他也本是要去找孫麻子的,只是剛走到半路上,心頭莫名生出一種警覺,量轉念間改變了主意,到了聽香居來調息。

連半夜裏司空城回來那麼多人的動靜都沒有吵醒這個反應奇快的當世高手!

杜奇風並沒有走,他見商千刀向夜中疾奔,自己也跟了上去,商千刀立時便見了,腳下卻不停,一前一後相隔百來步,兩人這一下發足了力,一口氣跑出了十來裏,居然到了巡撫衙門後不到半里的一座關帝廟前,才停下來。

商千刀剛站定了,杜奇風就到了他的面前。

商千刀歪了頭看杜奇風:“杜老大,你好!?”

杜奇風板了臉:“不敢!杜某承商大爺救命之恩,多謝了。”

商千刀大笑:“杜兄你客氣了,難道以你杜兄的本事,那幫草包還能怎的你不成?”

杜奇風冷笑:“商大爺,明人眼前不說暗話,那些種情勢,只要一陣箭,杜某就是有十條命也都送了,”

“你何苦算得那樣清楚?當年金大王府上,杜兄成就小弟,此等心胸,比之今日,不啻天壤。小弟些許微勞,算得甚麼?”

杜奇風看了這人的眼,盯了很久,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句話:“那好,就當我們是扯平了,你不久我的,我也不久你的!再會!”

商千刀笑道:“別!杜老大,今天你是見了小弟割了那些王八蛋的暗器,你想知道爲的甚麼麼?”

杜奇風懶懶地道:“不想!”

“那司空大老爺才真他媽的是個王八蛋,小弟幫他立了那麼大的功,他他媽的居然還要找老子的麻煩,想讓小弟和杜兄生死相拼,自己他媽的只吃肉,骨頭都不給人留!真是去他媽的司空城這狗日的,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商千刀笑眯眯地看了杜奇風。

杜奇風一怔:“那反天會的事是你給他們引路的?”

“不敢不敢,過獎過獎!正是區區在下鄙人小弟我。”

杜奇風瞪了他半天,笑了:“很好,等我正事完了,我來找你。你回去好好的練功夫罷!”

商千刀居然還是一副茫茫然的樣子:“杜老大你的意思是?”

杜奇風輕輕嘆了口氣:“我來找你,給那些反天會的英雄報仇。”

商千刀一呆,苦笑:“老大,你又不是反天會的人,當年七殺手殺了多少的人,這也是他們的報應,就算他們死得冤,但是江湖上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得賺!你管這閒事作甚麼?”

杜奇風哼了一聲,想起一件事:“我問你,是甚麼把我的行蹤給你們的?”

商千刀笑得極是得意:“這個麼?自然是丐幫的馬天行給司空大老爺說的了。”

杜奇風不覺有些意外,眼中現出驚異的神情,也不再說甚麼,轉身走了。

馬天行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他本是不想同官府打交道的,可是一個江湖幫派想要立足,那就必要給官府作點事的,濟南城裏衙門公差就有四五千,並不比他們分舵的弟子少,沒法子,只有作這一次眼線了。

杜奇風作事雷厲風行,只半個時辰,他就找到了馬老叫化,睡中點了他的穴,提出來,用繩子把他綁了個仙人指路,脫得他赤條條地一絲不掛,一切停當了後,折了截兩寸長的小枝,揚手打得釘中他的人中,然後走了。

此時正當數九寒天,馬叫化醒來時作聲不得,渾身無力,吊在樹上,還不知道甚麼時候自己生的是甚麼病,甚麼人幫他找的甚麼大夫開的甚麼方子用的甚麼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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