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4章 茵兒落水了
正當此時,敖晴手上動作突然一頓,她抬頭就厲目往塘邊的覆有點點積雪的常青藤旁邊看去。
她能感覺到有一束目光,似從那裏投過來。
果不其然,那常青藤旁邊站着一個人,竟不知他是甚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敖晴順着眯着眼看過去,見那天地素白間,果真立着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畫。
敖晴心裏下沉,怎麼這麼巧就被他看到了。
扶渠也發現了,驚道:“小姐,是二少爺。”
敖淵沒有出來阻止,站着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了。
這個丫頭似乎很不一樣了。
茵兒趁着這一空當,終於得以擺脫了敖晴的手,從水裏鑽出來,大聲呼喊道:“救命啊!”
冬絮抱着手爐回來時,聽聞小姐的呼救聲,連忙小跑到塘邊。定睛一看,卻見敖晴正抓着敖茵的細腕,似防止她沉下去,
敖晴見冬絮回來也不慌,側頭淡定的對她道:“茵兒掉水裏了,快去叫人拉她起來。”
茵兒被人從水裏拉起來後拖着虛弱的身子恨恨地瞪着敖晴,張口就道:“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要害死我!”
對於茵兒那些指控敖晴置若罔聞,轉頭讓扶渠帶她回去換衣服。
換了身乾淨衣裳,敖晴見平日裏嘰嘰喳喳聒噪個不停的扶渠今日倒是分外安靜。於是道,“嚇到你了?”
扶渠搖頭道:“奴婢只是頭一次見小姐這樣子,對付四小姐這樣的人,就要以牙還牙,不能跟她以德報怨。”
敖晴在房裏坐了一會兒,只要一想起之前站在青藤邊的敖淵時,心裏就一陣沒底。
她摩挲着下巴,有些鬱卒地問扶渠:“我以前和二哥,關係如何?”
扶渠回答:“小姐以前看不慣二少爺,有時候就算見了面,也不會說半句話。”
“這是爲甚麼呢?”敖晴就很納悶,二哥也不醜啊。
以前對於這種事,敖晴都是避諱的。現在見她問了出來,扶渠索性就告訴她,“夫人過世後,侯爺雖一直未娶,可才兩三個年頭,侯爺就把二少爺領回來了,也不知他生母是誰。”
扶渠瞅了瞅敖晴,見她面無異色,才繼續說下去:“小姐一直覺得二少爺的存在,讓夫人與侯爺的恩愛變成一場泡影。可侯爺就只有小姐一個女兒,小姐曾說敖家需要一個兒子,將來是敖家的頂樑柱,所以才容忍二少爺一直在敖家,只是小姐心裏不接納,這些年來一直視而不見。”
原來是這樣。
這時外面有人來傳話,侯爺請三小姐去前廳問話。那傳話的人還好心提醒了一句,說是楚氏和四小姐也在。
在去前廳的路上,敖晴心裏挺沒底的,雖說敖淵和她纔是一房的,可是兩人關係不好,他會不會藉機報復她,這麼想着,敖晴開始有點後悔從前沒有對他好點兒。
這一世敖晴活得太明白了,她不需要那麼多的敵人,她需要將來有人幫助她,幫助她爹,撐起整個敖家。
神思間,敖晴已經到了前廳。
茵兒看見敖晴,簡直跟見了鬼一樣,一邊害怕着,一邊又指着她,說她要害死自己。
茵兒身邊的丫鬟冬絮顫顫巍巍地把事情經過講了個大概,說是親眼見着敖晴趁茵兒不注意,一把將她推下了水去。
結果扶渠比她還激動,跪地道:“侯爺,冬絮她撒謊!奴婢跟隨小姐在塘上賞景,是四小姐自己掉下去的,而且冬絮去給四小姐拿暖爐了,根本不在場,何來親眼所見。”
適時,府裏下人已在塘邊找到了那個手爐,呈到廳上來。
威遠侯看了一眼手爐,怒沉沉對冬絮道:“你是四小姐身邊伺候的人,給你個機會,你是從實招來,還是等用刑過後再招?”
冬絮嚇得面無人色,如實道:“侯爺饒命!奴婢去給四小姐拿手爐了甚麼都沒看到,等奴婢回來的時候,就見四小姐正泡在水裏,三小姐抓着她的手,還命奴婢趕緊去叫人來救……”
茵兒恨恨瞪着敖晴,道:“不是的,是她先把我推下去的!她按着我的頭,把我摁進了水裏……”茵兒滿臉驚恐,“後來怕東窗事發,才假裝抓住我的手……”
門口光線微微一暗,敖晴側頭看去,見敖淵不緊不慢地步入。他逆着光,外面冬日的雪光給他周身淬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那輪廓和眼底裏的神色,卻越發顯得深邃。
用敖晴自己的話說,他長得又不醜,那眉目清朗,高鼻樑、薄嘴脣,面容瘦削,多看幾眼,就會覺得越看似越好看。
再加上他常年是在軍營沙場裏混的,是習武之人,身姿修長有力,走起路來時挺拔如松。
茵兒見到敖淵頓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道:“二哥可以作證!我聽見扶渠在叫二少爺,二哥一定是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