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山雨欲來
程淼淼與葉清平從那裏出來後，一別也有三四天了。
在得知了永清山伏蘊派主辦的試煉大會後，程淼淼又踏上了行程。
永清山。
一張字跡蒼勁的推薦信，和一件試煉大會統一用的信物玉牌，此刻被程淼淼捧在手中，遞給山腳下那守門的弟子。
“逍遙派？”守門弟子狐疑，隨即向旁邊的同門問道：“師兄，你可曾聽過？”
師兄也搖頭：“還真沒聽過……”
兩人交換下眼神，那小師弟便雙手作揖，先行個平禮，隨後禮貌問道：“敢問貴派駐地何處，掌門人是誰？”
不問則已，一問，程淼淼當即面色一變，情緒作悲從中來狀：“實不相瞞，我們掌門前幾年就，就……”說着，她指了指天上。
“這樣啊……”小師弟和師兄面面相覷，似乎問了不該問的話了。
程淼淼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繼續道：“我們掌門生前，視貴派爲修仙界的楷模，掛念着要來參加試煉大會，可誰知……他老人家還是沒能捱過那個冬天……”
話沒說完便再次掩面。
師兄帶着小師弟，向程淼淼深深行了個禮：“還請師姐節哀，師姐繼承師之遺命，單身赴會，更是俠女之風，讓我們望塵莫及！”
“過獎，過獎。”
“也罷，就讓師姐來看看我們伏蘊派的待客之道，請！”
程淼淼向守門弟子抱了抱拳，便快步進入了伏蘊派的大門。
青磚灰瓦的亭臺樓閣、遼闊且乾淨的庭前廣場，格局也是別出心裁，廣場的半邊延伸出山崖之外，與松柏相接，古色古香中又不失恢宏大氣，樸實無華中又自有仙風道骨的氣質。
“伏蘊派，山中伏清蘊，松柏傲然生。”
程淼淼能看到這麼美的風景，輕吟着，也不枉她費盡周折，又是拜託系統找人僞造信物，又是和那些人咬文嚼字地做戲了。
不過，正事可不是看風景，而是從衆多資助辦理武林大會的金主指甲縫中，摳出點真金白珠，過上一年半載的好日子！
系統似是讀取到了她的想法，“你貪財可以，但別把自己栽進去。”
“放心，我除了貪財也惜命。”
她正沉吟着，迎面走來一羣人，爲首是個矮胖子，穿金帶銀，手上還把玩着一串每顆足有鴿子蛋那麼大的玉念珠，他兩邊跟着兩名身材姣好的年輕女子，那眼神，嫵媚得都能勾死人。
這三人後頭跟着的就都是一些小嘍囉，不過看爲首這胖子渾身散發着暴發戶的氣質，應是……
“你誰呀你？快走開！別擋了我們少莊主的路！”
天泉山莊，據說其當家人是當今天子的近親，雖不在朝廷做官，但每年都能平白受着幾千萬的俸祿，花錢如流水……
嗯，機會來了。
程淼淼微笑着行禮，對那矮胖子說道：“久聞天泉山莊少莊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趙赫本來聽慣了阿諛奉承，不以爲意，但見來者長得清秀可人，又是素淨打扮，和身邊的妖豔賤貨全然不同，便有了點興趣。
“姑娘可長了一張好會說話的小嘴兒，不知是哪門哪派？”
“小門小戶，逍遙派是也。”
又是一輪奉承過後，程淼淼恭敬作揖：“晚輩敬仰前輩已久，斗膽向前輩討點東西，以作紀念。”
趙赫意會，下巴一抬，他左側的女子立刻扔給程淼淼一個鼓脹的小荷包，眼神中帶着不屑，好像在看乞丐。
不過程淼淼並不介意，拜別過後，走至無人處，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一荷包的金葉子！
發了發了！
她激動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
接下來，她如法炮製，很快在試煉大會的開幕式舉行之前，得到了衆多二世祖的照拂，甚麼名家摺扇、金銀扳指，全都被她收入囊中，不過收到最多的，還是這些豪富之人隨手打賞的金葉子，雖然間中有人投以鄙視之目光，不過與她程淼淼何干？至少好處是實打實地拿到手裏了。
眼瞧着日上三竿，正想尋找下一個目標，忽聞高臺上男聲朗朗——原來是開幕宴席要開始了。
也罷，先蹭個飯再說。
程淼淼撫一撫肚子，正要隨大流混進去，不經意見那高臺上的男子，卻一下子愣了。
那頎長挺拔的身姿、疏朗的氣質……
不正是那天舉劍威脅她的人嗎！？
“還真是禍不單行啊……快溜快溜……”
可誰知，怕甚麼來甚麼，她剛想移開目光，那葉清平的目光卻也剛好落過來。
四目相對。
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人流攢動，程淼淼回過神來，瞬間來了硬氣：丫的，這種場面下，你還能拿我怎麼着？
於是倉促對那高臺上的男子做了個鬼臉，轉頭混進了人羣。
“清平師兄，長老們都已致辭完畢，輪到你了……清平師兄？”
葉清平這纔回過頭來，朝女子笑道：“知道了。”
孫可寧“嗯”了一聲，待他走後，忙撫了撫微微發熱的臉，挺直了站姿，不過眼神卻不由自主瞟過斜側方——卻沒發現甚麼亮眼之處。
究竟清平師兄在看甚麼呢？
那樣的眼神，可從不見他有過。
宴席開始，一道道美味佳餚流水似的送上來，衆人露天而坐，一同在大好陽光下品味珍饈美酒，若無那素淨的石磚和那山川綠樹，程淼淼簡直要誤以爲自己在皇宮裏赴宴了。
之前被程淼淼“勾搭”過的二世祖趙赫，就坐在廣場的另一端，時不時地向她舉杯致意，偶爾還伴上猥瑣油膩的笑容，瞧得程淼淼一陣陣地汗顏。
宴席接近尾聲，這次，趙赫又向她舉杯，只是臉上的猥瑣笑容還未舒展開，整張臉就皺成一團，他捂着肚子，倒在桌案上，酒水菜餚撲倒一地。
“少莊主！少莊主！”
他身邊那兩名穿着火辣的女子連忙扶住他，嬌聲呼喚了一會兒，其中一名紫衣女子擰了眉頭，對前來查看的伏蘊弟子喝道：“你們的菜有毒！”
這一句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全場人都能聽到。
衆人紛紛各自議論起來，唯有程淼淼，在座位上剔着牙，絲毫不關心飯菜是否有毒。